第一位 (一群朋友)
问:我在做宜兰小蜜蜂的婚姻平权活动,很多人说这需要社会上投入大量沟通。但沟通需要双向,但很多人把这个想的很简单。你支持就因为你是同性恋,或你支持某个Party,你是年轻人。当他把距离拉开之后,怎么讲到他耳朵里。
张:我想请你简单介绍一下,‘宜兰小蜜蜂’是什么
答:让民众了解错误资讯和修法内容。可以自称的,只要你想把自己关于婚姻平权的观念传递给他人。
张:你们目前观察到的,最困难的部分是什么?是特定年龄组群吗?还是宜兰就是真么难?
答:一:大家了解的深浅不同,对象的话是年龄层比较高、或者中年男性。
张:那你们对看起来很容易聊的人,有聊过为什么接受度比较高吗?为什么这些身份投入比较多呢?
答:我觉得是开放程度,周边朋友愿意聊得多了。
张:所以 对于这个议题,持开放想法的人,可能来自生活状态,比较广泛。
答:一部分是教育,老师推性别平等。
张:我们的教育不是来自在这件事上跟我们冲突很多的上一代吗?
答:成人离开学校之后就没有学习的意愿,之前学习中关于真假的判断就没有很好建立。没有判断真伪的能力,信息被很快界定后,再涂写很难。
张:在沟通发生之前,第一个要做的是观察。从细节了解他的知识从何而来,为什么他需要特定资讯,在那个状态中,了解不同年龄层社会族群需要这些资讯,扮演什么角色,来的管道,变得很重要。再来,我们要观察好,如何建立沟通方式,又是下意识把自己当成绝对的代表,对于一个角色字眼的使用很不一样。对各个不同的人,我是什么,观察自己的身份,与你要交流的人非常重要。沟通是一个又一次的结果,而不是行为。在接错线的情况下,谁先去了解这个人,把两条线打出渐层。它有点像配方,要看你当日的食材,火候,最好和最不幸(的是)它只能发生在生活中,无法发生在文字中。我们用个人身份,了解一个社会议题的数据,我们卷入其中像测量球看到不同面向,善用自己了解知识的深浅和面向,找到成为练习成为不同意见的人。最可能靠近完成的人。
第二位 女
问:当我们告知教育别人一件事时,可能颠覆他原有知识,他可能不能接受,有可能伤害我们。
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居心叵测?他感到受伤害?
答:就我遇到的情况,我认同自己无性别,别人跟我说,那只是我的错觉。我对自己的性别认同是:我跳出性别外。
张:长辈可能把它理解为不男不女
答:我没有太深入的解释过这件事。对我来说这不是错觉,我去年暑假才认识到自己是这样的人。我找到了一个新的解释‘我是谁’,被告知是错觉让我很受伤。
张:无性别对他人来说是你后天想拥有的身份,宣称定义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是一个必须要举证合法与否的事吗?今天下午我们才粗略知道知识分子是什么。比如我第一次知道‘文艺青年’是什么是我国中开始读沈从文,(文青)曾在某时代是被期许的字眼,十几年后,居然在流行音乐中再次听到它,当记者问我,(他)带着那个语气和表情讲出这四个字。我第一次跟记者提到,大家谈论的并不是文青,只是我们使用了这个字眼而已。我们只是一种消费心态,消费形态来定义自己,我们揶揄的‘文青’,和‘土财主’‘暴发户’,这是词汇宣誓权的争夺。
答:在否定的时候,当我否定自己原本认知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有很多人面临此状况是愤怒的。人也如果学到新知不应该开心吗?为什么有人会不是这样反应?
张:有没有可能这还不是主动的?他没有在自己生活中找到它的功能,而开心不是应该与否,而是找到你与学到东西的连接。小时候男生玩躲避球,小女生不知道为什么要被球砸。学习不应该有个心理预设,而是功能满足与否。
第三位 女
问:修法之后,会有小孩子生养、领养的问题,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你有什么看法?
答:我说OK,那长辈会说那以后兄妹结婚领养小孩也行嘛?我没法回答
张:有人知道现在哪个国家直系血亲能结婚的吗?德国是怎么看待同性婚姻?有人研读了整个法案吗?我们永远不可能只讨论法律或者道德。必须使用公民身份,我们这个社会历史中伤痛很近,有些伤口还在流血显而易见,怎么疗伤,第一件事:永远不吝啬,不要把所有议题分开,你眼前在乎的,是最终真的唯一在乎的吗?大家在吵的到最后不是最在意的。想表达意见正反方声音,从哪里下手?从难以下咽的知识下手。
有些东西引发各自道德观的冲突,而不是本来就有的冲突。什么是还没被讨论所以产生冲突,哪些事以为要一起讨论才被推挤(没有位置)。回到认养问题,大家有没有找过近代史,最后一次允许直系血亲结婚是什么时候?其实回溯历史,它很近,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污秽。保存村庄中血脉的纯正。各种历史偶像剧,对不对? 问一个问题:当代的伦理价值观,血统大于科学。上一个时空背景那么坚持已知的东西,捍卫这些。永远留一个位子给未知,那些或许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我还不知道的。为什么不能把认养这个事情放到下一个阶段,而是要一起修改?
答:对有些人,不能等。进入伴侣关系很久但不能有双亲身份。
答:那也需要法官认定,而不是法律通过之后谁都可以领小孩,最后有审核关卡。
张:其实台湾人没那么爱领养,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弱势家庭的小孩需要被照顾,这一点需要严肃讲一讲。我可以再问个问题吗?这是你认为的理还是法?
答:我认为是法,否则不会这么要求修法争取权益。
张: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去刁难什么人才能做法官?让他的品格更符合社会道义?不去吵这个呢?而不是谁不可以认养?如果他在行使的权力最重要?提高当法官的门槛?
我自己长大做新闻功课,绝对不会问‘这件事为什么是对(或错)’,而是用大量关键字去反问,大量反问带你找什么新闻来看,而不是正方反方、标准何在呢?我的看法随时在改变,我也会总是要求报道,把自己当他们的对手,过了我反问这一关。我们发现别人反驳赞成可能有逻辑谬误,藉由如何反问,可以拿来审视自己看待事情的逻辑,修缮逻辑是非常重要的基础,
第四位 男
问:1 刚刚的收养议题,不管你是单身还是异性恋者,你都要通过6个月的试养,最后要做决定之前,社工,程序监理人,最后是法官(决定你是否可以领养)。同性婚姻离婚后没人想要小孩,这与异性伴侣不同。 2 我在学校工作,谈论社会议题,有个同事说,应以性倾向对收养人苛责。有学生就问:那有恋童倾向的可以收养吗?有暴力倾向的可以吗?
张:如果一个家暴着,他是异性恋,生了一打小孩,直到他家暴,我们才能介入,在此之前只能等他发生是吗?我们可能跟人摩擦,感到不公平,都是选择这件事。即使是法律,我们大部分时间对它只有至高无上的期待,但它不会阻止必然发生或不发生什么。我第一张专辑封面感谢文里的感谢,“感谢我的父母不是别无选择但依然爱我”。他们没有选择成为不可反抗的权威。我们对于血缘的想象,我们担忧别无选择,有那么依赖没有选择带来的牵绊,必然的爱、权利义务责任。一旦可以选择,就担心是坏事。因为有所选择,他选择聆听,陪你一起,这是我们最感激他们的地方。而不是血亲的缘分。他们做了选择,变成了人格特质的行塑,关于选择,认同有选择的讨论,讨论完恐惧、人性本恶的之外,其实是因为人有选择,而产生的高贵互助合作,别无选择的关系就会带来必然保障的吗?我觉得自己无法做选择,投射到别人身上,你也一样无法做出选择。后母和小孩没有血缘啊,他们只有称呼上的链接啊,所以人们的爱不是天生的,它是一个选择。
第五位:男
问:资讯是被喂养的。
张:你觉得难道没有任何可能,没过媒体也是大惊失色的吗?
答:有可能。
张:他点出了一个大家常常在谈的点,第一我不是笨蛋,我也不信任媒体,我也知道你可能植入了什么可能想让我知道的东西,甚至年青一代(我认为60岁以下,我们在同一个网络下),中间选民没有媒体以为的那么好炒作。这就是为什么台湾只花了4届,选举走向就到了中间选民可以最后影响冲刺结果。选举前两个礼拜这么重视随后的风向。消除了必然的投票结果,友谊票界定选情,为什么还能感受大家不愿意,但还是被喂食这件事。不断充实管道,无法逃脱被喂食的影响?来讨论一下
张:我们同一种单一食物吃久了(新闻媒体来源),还是会因此积累金属毒素或者农药,抽到过度的东西。用这次来比喻看新闻,你选择一个看起来最宏观的,会展现在什么?同温层—有一种人,居然是为了消灭我而存在,我们可能会害怕。回过头来,除了同温层哪儿都不能去。我的互动范围变得更小,资讯单一化。单纯排斥或顺着走都不是对自己最好的打算。
答:刚才那个美国梦让我警觉,媒体比较支持希拉里,某种程度符合想象价值,那个众望所归是喂出来的。或许没有绝对的好坏。第二:39岁好像是分水岭,对婚姻平权,我们的爸妈不断被喂食,没有挑选,手段方法很多,即使自己有觉知去做,其他人相信那些。
张:假设:现在把喂食当做一个中性行为,万一只是一个行为呢?不是拒绝或接受,而是一个观察的角色?从消费者角度做一个将计就计的动作、我想知道你用什么,喂什么给不同族群,想得到什么?新闻是产品,它怎么来的,怎么推销给你的,多少人买了这个产品。看他怎么挑广告给你。停止做事情是为了有用、看看对你无用的,观察可以训练你的直觉,你怎么看待不同观点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