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绮贞20周年演唱会《漫漫长夜》Live

4月20日，陈绮贞在上海的两场演唱会落幕。

漫漫长夜，化为了满天闪烁的星辰，温柔的存留在每一位“华生”的心中。

二十年过去，如果说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陈绮贞始终是陈绮贞，依然是那个代表着我们青春底色的清澈声音。

陈绮贞曾说，时间是声音的产物。但对她的歌迷而言，或许她的声音更像是时间的路标。

“有一个夜晚，像20年一样长，我们赞颂黑暗与星空，希望天永远不要亮。”

陈绮贞与每一位歌迷携手走过的这20年，可能正是因为这种不变的纯真。

photo by @小爱发呆@七仔好困@Hasong

01

纯粹以及纯粹所代表的记忆

听到《after 17》和《九份的咖啡店》时，时光很容易定格到中学时代静坐于书桌前的画面。

夜深了，功课还没有做完。但瘫在椅背上听着陈绮贞的声音，陷入遐想的时刻，却是常有的。

她的声音带着直率和空灵，正如她最喜欢的词“纯粹”，不掺杂任何其他物质的清澈。

这恰好也是许多人脑海中对于中学时代的时代气味：白色衬衫、蓝色单车，教学楼外嫩绿的树叶和放学时刻洒在路上的橙红色落日。

陈绮贞说，她对纯粹的东西很着迷：

“纯粹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比如酒精、糖，所以有某种疯狂特质的人会对提炼过的纯粹上瘾。”

也许也正是因此，她的声音像酒精一样令人着迷，多年都无法忘记。

2004年《旅行的意义》发布，简单的歌词和和旋，恰如专辑封面的蓝天白云，带着满满的夏天的味道，飘进对未来和远方充满想象的少年少女心里。

“你累积许多飞行，你用心挑选纪念品，你收集了地图上每一次的风和日丽。

你拥抱热情的岛屿，你埋葬记忆的土耳其，你留恋电影里不真实的场景。”

正中少男少女青涩懵懂的心事。

正如作家骆以军给陈绮贞音乐的注解所言：

“你的歌替许多人守护着一个纯净款款，摇晃的透明。

波光所在，似乎许多人都存在，某个时光得到过你的一个像整幅星空忍住眼泪，直到一颗流星划过那样的疗伤。”

这样的纯净，恰恰就是每个人想起十七岁时最最难以释怀的。

02

忧郁的《蓝色大门》与小步舞曲

至今，许多人谈起最喜欢的青春电影，都逃不过《蓝色大门》这个名字。

2002年电影上映，孟克柔和张士豪单纯的像水一样的感情，成为很多人青春里无疾而终的心事的注脚。

青春的明亮是真实的，迷惘却也是真实的。两者相间，像是每天上学路上走过的斑马线。

导演易智言拍完电影后听到《小步舞曲》，觉得歌曲和电影气质合，便作为了电影主题曲。

电影片段被用在《小步舞曲》的MTV中。很多人想起青春，想起《蓝色大门》都会想起这首带着忧郁鼓点的歌曲。

这是陈老师的歌曲中，对于青春的另一种诠释——青春，也有暗淡的雨天，和无所事事的惆怅。

网易云的评论里，有人说：“下雨天，《蓝色大门》和《小步舞曲》更配。”

“还有多少回忆藏着多少秘密，在你心里我也许是你缓慢的练习。音乐响起我一个人演出重复的舞曲。”

这样的经历，或许你也有过吧。

就像电影里，戴着他的照片做成的面具，收集着他随意丢开的物品，夜深人静时在笔记本上飞快的写下他的名字，心脏却砰砰砰跳个不停。

也会假装不经意的走开，却真实的成为了对方生命里的路人，把故事变成独自一人的小步舞曲。

玛莎曾讲：

“她其实是个魔鬼。一个温柔甜美而残暴的魔鬼。而我们只能够任凭著她的恣意声线而留下止不住的伤悲。”

你仿佛很难从她的演唱中找寻到她情绪的波动，她永远是那样的淡然。温柔而残暴，也藏在《告诉我》，《还是会寂寞》，《会不会》中。

那些苦涩的回忆，都被陈绮贞化为轻快的节奏和轻描淡写的声音，无法释怀吗，那就跳舞吧。

所有的秘密都将在舞步中被隐藏而去，只需要“旋转这一秒的孤寂。”

03

《鱼》与逃离

2009年，她发行《太阳》，34岁的陈绮贞，回归纯我，真实而自由。

相比主打歌《太阳》，更多人，包括她自己，都对那一首《鱼》念念不忘。

“带不走的丢不掉的让大雨侵蚀吧，让他推向我在边界奋不顾身挣扎。”

陈绮贞说，这首歌的灵感是自己曾买的很多条神仙鱼，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她能听到鱼要从客厅的鱼缸里跳出来。

她看到垂死挣扎的鱼，将它们重新放入水中。但第二天，他们又从鱼缸里挣脱了出来。

“也许它们想要的是种无目的的逃离，但带来的却是未可知的死亡。”

《鱼》的英文名叫《the edge》，边缘。

这似乎和我们成长的某些经历很像。

不管你的成长轨迹是哪一种，但边缘或许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

所以，尽管许多人并不能真正读懂这首哲学意味极强的歌词，但却不约而同的感受到歌曲里所隐含的强大意蕴。

那是每个挣扎的灵魂发出的真诚的呼喊。

写这首歌时，陈绮贞正处于人生的低潮。歌词没有写到鱼、水或游泳，这是她故意给自己设置的限制，也许有很多事情的确没必要说的太明。

但是每个处于困局的人自有属于自己的谜底。不管是温柔豢养，还是眷恋太阳。这是属于哲学系的陈绮贞，在歌曲意义上的留白。

今年，陈楚生在《歌手》的舞台上演唱了这首歌。他在微博写道：

我读过这首歌的创作动机，也读过很多遍歌词。

有种莫名心疼的感觉，说不出是为歌者还是想到了自己，可能在生活中每个平凡又不甘平庸的人，在面临一些重要选择的时候，大概也是希望得到认同或保护。

每一次在音乐上做一些新的尝试和突破，都会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喜爱，也会因为自己的作品遭到冷落而感到失落，发新歌前总会踌躇一番。

陈绮贞说，“我希望大家可以在歌里面听到一个创作者如何用勇气面对自己的孤独，去争取自己的自由，也可以让听的人在自己的生活当中可以燃起去追求自由的勇气。”

某种角度上，陈楚生的解读已经印证了陈绮贞的这个期望。

每个人在感受到她所传来的思考时，也赋予了自己的含义，这也使这首歌更具有“华生”的色彩。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永恒的美好和不腐朽的温暖，世界本身就是在腐朽、重生、绽放的顺序中不断轮回。

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像鱼一样，明知就算是个“疯狂世界”，也在腐朽中期待着重新的绽放。

04

《流浪者之歌》与永恒的时间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陈绮贞以四年一张专辑的速度，走的很慢。

但这恰恰是歌迷们多年追随的原因。

她说：“我想低调地做好每一件事、好好去想每个决定、选每一张照片、说出去的话，我不想要事情多，我想要事情很纯粹。”

2013年，她发行了《时间的歌》，作为“花的三部曲”的终曲。

她说：“《时间的歌》是花费10年思考得来的，是撷取人生漫长经验累积而成”。

但这张专辑在面世之初曾受到很多批评的声音。

或许可以理解。2009年到2013年，是社会急速发展的时刻。

即时通信的发展，压缩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成本，却也降低了人们耐心的阙值，留给每一首歌、每一篇文章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陈绮贞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上网，每天上网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不开通脸书，连微博都是2014年才开通的。

她依然是那个倔强的她。

“如果过了这么些年，大家都说，你怎么都没变？我会觉得应该要心头一惊吧。”

她知道歌迷要的是什么，但她不想重复。

“我是比较特别的人。人都希望自己永远都是特别的，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之所以选用“时间”概念作为终曲，我想慢慢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随着年岁渐长，时间却成了唯一纯粹且永恒的东西。不管你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它，它都在那里，不会改变。

这个世界是由很多碎片组合而成，时间是生命的开端和结束，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时间的漩涡中不断翻滚，以自己的方式坚强的存活。

《流浪者之歌》或许就是给每个淬炼后的灵魂行走的轨迹留下的注解。

写完这首歌，陈绮贞趴在茶几上大哭了一场。

“觉得人生中错过很多，伤害别人也别伤害的情感，最后都要得到平复。”

有人说《流浪者之歌》是近年来华语乐坛最好的MV。长达8分钟的MV，聚焦在几个社会边缘人物的身上，释放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难过。

《时间的歌》写给每一个人，每个需要学会和时间和解、独自流浪的人。

05

《观察者》与那些孤独的歌

《沙发海》这张专辑，距离她发行第一张正式专辑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她开启了一个新的轮回：观察者四部曲。

这一次，她决定写下这个世代最典型的灵魂形态：孤独。

陈绮贞说：

“我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人，常常会想象人们过着各种不同的生活、拥有各种不同的感情，当我偶尔想耍废、躺在沙发上的时候，脑中就自然浮现这些不同的情境和音符，整个创作的过程是很迷幻的，我希望透过这些作品，让人找到复原的力量。”

《观察者》又重回她最初的那种简单和弦，娓娓道来自己的心事。只是现在的简单，不同于当时的简单。

因为“观察了悲欢，观察了离合。”

搬到台北市中心以后，面对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她却觉得更孤独了。高楼大厦，闪烁的霓虹，不过是把孤独映衬的更加具体。

于是，她写下了《台北某个地方》。

这就像是奔波在都市繁华角落里的每一个你我。

夜深人静时，觉得整座城市都是自己的，但下一刻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时常想问问：“有人在吗？”却只是自问自答罢了。

4月19日的演唱会的安可环节，陈绮贞唱着：有人在吗？

台下的歌迷忙不迭的喊着：在！后半段她几乎哭着唱完，哽咽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气息令人心疼。

据说，这也是她写给过去的自己的一首歌。

“每个人都是一脚踩在社会上，一脚踩在自己的孤独。没有人能够过着完全封闭的日子，也没有人能够逃避自己的孤独。”

第21个年头，她依然用独特的姿态，旁若无人的走着自己的道路。

演唱会的最后一曲，她选择回到最初，唱出我们最怀念的那个回忆。她说：

其实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唱了二十年了

一直到去年开始有人提醒我

我才发现当你用二十年当作漫长的标准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做了一个这麽美的这样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

在这个梦里面都有你在

所以接下来要唱的这首歌

也是要提醒我自己

即使过了二十年一样要勿忘初心

最后在这首歌中也要让你们知道

我会继续的保持创作的热情还有对生活的热情

也跟你们一起

充满了勇气面对明天

许多人在流泪，也许听到这首歌，就像是给了漫漫时光尽头的那个自己一个回应。

曾经我们那么期待after 17的日子。可当我们真正走过孩子气时，却又有多少人开始怀念起当时的纯真呢？

好在，陈绮贞用声音，为我们保存了当时的那一份纯真。她依然会为了热爱的事物流泪，为每一个华生保留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photo by @小爱发呆@七仔好困@Hasong

真好，这就够了。

就像我们内心深处的那个17岁的自己，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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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一初

图片：网络

@小爱发呆@七仔好困@Ha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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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挑一首歌，配上一杯高颜值的BEEFEATER PINK 必富达粉红金酒调制的鸡尾酒，一切烦恼都会消散。我还是那个满满活力的时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