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欢

编辑｜金石

摄影｜王嘉玉（ASTUDIO）

视频｜小满视频

丁真和伙伴们

9月初，丁真在成都进行拍摄，在化妆间里他为我展示了这段视频，言语之间还有兴奋，这是他今年在自己的抖音账号上最满意的一段视频。不同于自己被拍摄，这是丁真一次主动的行为。与成名时候的被动不同，「主动性」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生长出来了。如今的丁真每天学习汉语，他会更加清晰地表达自己的主见与想法——理塘仁康古街仓央书房建成之后，丁真说希望自己的村里也能建一个；捐款和基金的设立以及运用，丁真会有自己的判断和要求；还有拍抖音，丁真也会提议怎么拍。成名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丁真与团队有时在理塘，有时在成都和外地，他游历各地，参加活动，拍摄综艺与纪录片。他喜欢夏天的北京，他用汉语一口气说了一个长句——北京的话全都是马路水泥路之类的，理塘的话马路这些没那么多嘛，会暖和一点，有太阳的话更暖和。

变化在丁真的身上发生，也在家乡理塘发生。从前理塘作为稻城亚丁的中转站，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游客，但现在只因为丁真一个理由，许多人就可以来到理塘。丁真在旅投公司的同事卓玛从事景区讲解的工作，她发现理塘旺季的游客变多了，最多的一天她要带80多个人走过仁康古街的博物馆，卖藏服的店铺收入也变多了，还有，她在抖音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追随着丁真的发型和衣着，丁真今天穿了白色的藏衣，大家伙便一块穿上白色的藏衣。

9月的这一天，与丁真一起见到野生猞猁的伙伴们也来到了成都，一起进行拍摄。平头的、总是带着笑的是丁真的弟弟平措尼玛，长发的是舅舅，还有其他的小伙伴，都是丁真自己邀请来的，他们是一起长大和一起放牛的伙伴。

对于关注丁真的人来说，这些伙伴也时常能在抖音上见到。他们依旧在格聂雪山底下生活，但他们把藏区的真实生活传递给了远方的人们。在放牛的日子，6点多他们就起床，一起把自家的牛群赶到山上，牛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他们时刻注意狼的出没。丁真和平措的家里有70多头牛，他们记得每一头的模样，还有它们的名字。现在平措放这些牛，下午他把牛群赶回家。空余的时间训练赛马。到了季节挖松茸和虫草。在丁真所在团队的负责人看来，「万物皆可表达，表达即价值」。

弟弟平措尼玛性格开朗，他张开五指说，这是山。山的大小不同，森林也会变化——秋天了，「很多山都开了花」。以前他们几个月才拍一次抖音，在丁真的「带领」之下，现在他们常拍，有空的时候还开直播。最直接的变化是，他们会在抖音上自发地卖自己的松茸和虫草，卖完自家的卖亲戚家的，骑上摩托车或者马带上货物去打包快递，寄给远方的网友。

拍摄的这一天，丁真和伙伴们都穿上了藏服，这是重要日子的装扮，「都端着」。但在抖音的镜头里，他们可以头发乱糟糟的，找到信号就开播，「抖音提供了一种他们能够做自己的这种可能性。」团队负责人说，抖音对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创作平台。「抖音的存在，让汉族对藏族了解更多，交流更密切了。」他称他们为「边陲创作者」。除了美和岁月静好的东西，「他们努力在告诉你，到底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是很艰难的，看得很清楚，放牛的地方全都是这么厚的雪，但他们在放牛。他真的拍下来，修路、放牛、挖虫草、挖松茸，都深夜了，眼睛通红的还在那直播他挖到的松茸」。

那么还会有下一个丁真吗？团队负责人认为，丁真的出现是因为大众对于创作、对于不同的内容始终很有热情，「光靠颜值不可能火成那样」。丁真之外，舅舅特别有喜感，弟弟有丰盛的表达欲、不错的时尚感，他们都是有很大空间的创作者。但他们很少回复网友的评论，因为「打字太难了」，直播时候「会的那些字读，不会的那些就放一放」，他们依然需要更多的机会去学习和成长。

而除了单纯的呈现和自发的创作外，团队负责人觉得，还需要有表达，有内容的突破以及持续的内容输出，才能形成一种潮流。如今，他们直播的时间不定，今天心情好播一下，可能过两天信号没了就不播了，「这种成长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依靠着大众从丁真衍生出去的情感需求：粉丝们记得弟弟很皮，在直播间能整活儿；记得有的小伙子买松茸坚持「货到付款」；记得有的则很小没了母亲，比较感性；记得舅舅在县里新开了一个民宿。但他们的创作如何有更新的东西、有自我的表达？「他们需要扶持，需要专业的配合与拍摄，才能形成内容的矩阵。」

理塘创作的代表者

「藏族大表哥」（以下简称「大表哥」）作为理塘创作的代表者也来到了成都的拍摄现场。他第一次见到丁真是在去年冬天，那时候他已经是个短视频创作者，在抖音上积累了3万粉丝。丁真走红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大表哥涨了2万粉丝——很多人通过丁真喜欢上藏文化与藏地的风俗人文，而大表哥一直以来便致力于传播正确的藏族文化与真实的藏族生活。如今他的视频有更大传播的可能性了。

大表哥拍视频的最初，是为了对抗一个网红关于稻城亚丁的一条消极视频。彼时，他在老家稻城亚丁当公务员。那条视频里说，明明可以把路修到雪山脚下，为什么没有？在当时的大表哥看来，这是一个有挑衅性的视频，去吸引那些旅游出行的时候不管不顾、自己舒服就完事了的人。他们不会考虑到稻城亚丁自然保护区的身份以及高原上的环保评估等等。这个视频有很多的点赞量。那时候他意识到，他需要争取话语权，才能为自己的家乡正名。他立刻拍了一个澄清视频到抖音上，「我就立志要好好做下去。」

在大表哥很多的视频里，他会带上#谣言粉碎机 的tag，这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真实的关于藏区的科普。比如有传言说，藏族人一生只洗三次澡。在拍摄现场提起这个传言，他转头问了丁真的洗澡记录。丁真说从前去挖虫草和松茸，有一两个月不洗澡。大表哥说，你要比我好，我的记录是四个月。他们一起笑了起来。事实上，高原上有很多地质资源，丁真的村庄有天然的温泉可以沐浴。大表哥会用一种自黑和调侃的方式出现在镜头里，他的脸离镜头很近，粗糙、直接，说起话来有自己的逻辑，语气坚定，「强观点输出」。

此前大表哥从稻城亚丁主动请调到理塘工作，为了自由，也为了看到更开阔的世界。在理塘他要重新学习当地的方言与人文。大表哥说话时候常会提起藏族的谚语，除了来自长辈的言传，也有他与当地百姓打交道得来的。在理塘，他是副乡长，主要做草原防灭火的工作，但充满了不确定性。燃火了，来洪水了，哪家吵架了，今天哪两个人又跑去偷牛盗马了，或者哪一家的马被偷牛盗马的偷走了，作为基层的公职人员，他碰到的都是非常具体的问题。他热爱学习和沟通，也喜欢自己充满挑战性的工作，能增长见识，但人生到了不同的阶段，他还是决定——换一种活法。

最近，大表哥辞去了公务员的职位，专心拍摄短视频，变成了一个主动的创作者。在高原上，就业机会不多，公务员的身份是体面、受人尊敬的，有人说，大表哥打破了理塘对于精英饭碗的某种想象，他宁愿投身到一个并不确定的职业里去。但大家也认为，大表哥是藏区最需要的人——他很爱表达，同时也抓住了表达的机会。如今，大表哥的粉丝大多来自北上广深等大城市，作为一名「边陲创作者」，他始终把传播真实的藏族文化作为自己的使命，「我还是希望我传播的声音能更广、更远一些。」

一直走下来

丁真的伙伴们和藏族大表哥的创作都带着高原与藏区的色彩。作为甘孜州旅游大使，丁真的工作不止在远游，也在学习藏区文化。在一集纪录片里，丁真带着两位唱藏戏的演员来到北京，一起去拜访了李玉刚位于东五环的玉空间，藏戏与中国传统的戏曲文化在这里碰撞。

在玉空间，李玉刚还带着丁真一起品茶，分享茶文化与插花艺术。李玉刚从小便对二十四节气的概念感到痴迷。小学时候，他就开始关注到节气的变化，他和同学们说起，今天是雨水了，但得到的回复是——「你神经啊！」如今这种看似不合时宜的对于传统文化的迷恋终于落地了。玉空间是李玉刚热爱传统文化的一个实际载体，东方美学的虚拟与留白，敦煌文化与中国色彩，承载着他的精神世界与审美，也影响着他的创作。2016年，出道10周年，李玉刚推出了一首极简的歌曲，《刚好遇见你》。

这与他彼时的状态和心路历程有关，他试图变得纯粹。2006年，他在《星光大道》的舞台上扮女装、唱女声，根据唐朝的贵妃醉酒改编了一首流行乐，开创了中国的双声唱法。2006年9月30日，《星光大道》年度总决赛播出，他成为那一年的年度季军，出道。这一天也是李玉刚给自己定义的出道日，他决定留在北京。他在东三环找了一个民房住下，结束了漂泊的生活，「我安定下来了」。与丁真被官方认证的旅游大使身份不同，李玉刚彼时面临着巨大争议，一个非科班出身、不专业的人，怎么能够顶着戏曲甚至戏腔的这样一个表演形式被大家认可呢？

李玉刚出生在吉林省公主岭市，高中念完就离开家乡，决意闯出一个自己的世界。他流浪，走穴演出，生活潦倒，1999年偶然唱了女声，他迎来生存的转机。2006年参加《星光大道》也是源于一个打错了的电话。成名之后，他不为正统的戏曲圈子所接纳，「我的出现和中国传统的戏曲或者京剧表演的形式其实是两条河，这两条河是永远没有办法去交集。」后来李玉刚又唱了《莲花》和《逐梦令》，试图从创作中得到指引，用一种禅意的方式去对抗内心的迷茫。

一方面要寻求认可，一方面李玉刚需要面对自身的内心问题，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危机意识。从物质匮乏的环境中成长，到后来独自一人的颠沛流离。他的左腿、左肩和头上仍留着刀疤。绝处逢生之后，李玉刚受到了名利的牵绊，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放过假，「我不停地在奔跑着，希望让自己变得更好，否则我时时刻刻都有危机。我不停地要寻求突破，才不至于心慌，才不至于后怕。」

2010年，李玉刚带着舞台剧去到日本演出，日本一位名叫坂东玉三郎的艺术家给了他很好的评价，他说，这是中国非常了不起的年轻艺术家。回到国内，李玉刚收获了很多正向的肯定，「最后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帮助到我，我还是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的羽翼变得丰满了，自己内心也就没有挂碍了，也就不在意了。不在意的同时也是放下了，告诉自己心无旁鹜地按照自己的路向前走就好了，所以我就这么一直地走下来。」

在写《刚好遇见你》的时候，李玉刚站在10年的时间点回望过去，「你内心当中乱七八糟的那些想法，你想也没有用，应该回归纯粹和自然，然后带着一颗感恩之心。」这首歌在当时一下就流传开来。李玉刚用独属于自己的方式，走近了大众。

世界更大了

李玉刚以为自己会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像代表作《新贵妃醉酒》与《刚好遇见你》那样，从传统的故事与素材中汲取营养去创作。但是2021年，李玉刚推出了一首完全不同以往的歌，《万疆》。他的创作走向了新的阶段，从为了自身的困惑、为了粉丝和家人歌唱，到为了更大的世界而唱，《万疆》充满了更大的情怀。

《万疆》灵感来源于疫情期间。疫情之前，李玉刚常去国外演出，去欧洲的意大利、法国，美国的纽约、洛杉矶，也去日本、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一年内他几乎小半年都会待在国外演出。而在疫情全球肆虐的时代，他发现自己能够安稳地在家里看电视、看书，自得其乐。他对于自己所处的社会有了一种更新的认知——在国内，安全是一件不需要操心的事情，这是祖国强大的表现。于是他决定，「把自己内心当中的一种感触和激动心情唱给伟大的祖国。」

5月4日，李玉刚发布了这首歌，这是他现阶段心情的描写。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抖音上，他看到了很多人在传唱这首歌，从拿着麦克风的小孩到红旗之下的大学生，「我那时候才知道说原来《万疆》这首歌会和那么多人共情，和这个时代也产生了共情。」到了7月1日，李玉刚在抖音上看到几乎所有官方媒体发布的视频里都把《万疆》用作了背景音乐，「我的激动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那一刻，他更加意识到了创作的意义，「那种对音乐的执着、内心中的情怀，当你不断去创新创作这个词，或者说当你努力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有回报的。」

于是，李玉刚决定带着这首歌走遍四方。在贵州，他和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也与贵州的大好河山一起拍摄了一个《万疆》贵州篇。采访时，李玉刚兴奋地说：「贵州篇在抖音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当时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还可以拍杭州篇、福建篇、甘肃篇……中国所有可以去的地方我都拍个篇章。」不只是大好河山，也是文化遗产，甚至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事物背后，比如茶叶是怎么从一片树叶到了你的杯子里面，这也是他想要在抖音上分享的。

当脚下的土地越来越开阔，李玉刚也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走一条长路。两年前，李玉刚的姐姐在家里突发心梗去世。姐姐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她喜欢自由自在，爱美，要穿花衣服，指甲也要抹得好看。她经常旅游，要享受大自然所有给她带来的美好。姐姐的去世让他重新看待了自己的人生：奔波，不断去奔波，这就是生命的全部吗？

他在试图给出一个答案。今年，他在卧室里养了三盆兰花。他会安静地去观赏和观察一盆兰花，看到兰花修长的叶子，他想起了宋代瘦金体的书法。还有自己表演了这么多年的京剧里的兰花指，原来都可以在一盆植物里看到。

长路尽头的答案无从知晓，但脚下的世界与内心的世界或许已经在抖音上呈现。采访结束后，李玉刚在水墨画的屏风后舞了起来，抓紧机会拍了几段抖音视频。抖音上的他是个与大众所知完全不同的形象：喜欢逗乐，说话带着东北口音，讲搞笑的段子……他说，「很多人因为我的国风标签，以为我是古板的，我很感谢，通过抖音，能让大家认识到我生命中的另一面，我也可以是质朴的、敞开心扉的……」

在抖音《万疆》的视频下方，很多网友说希望李玉刚可以带着这首歌再上一次春晚。2012年李玉刚第一次上春晚，他清晰地记得那天排练完他躺在了央视的1号演播厅地板上，眼泪就顺着流下来了。那时候他挣扎着，也不被认可了很多年，他终于无须辩解了。但如今，上春晚不再只是一个为自己正名的机会，他可以专注而全然地，为更广阔的世界歌唱。

丁真、李玉刚：创作让我们相遇

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在抖音相遇，丁真、李玉刚等数位创作者组成了「抖音年度高光时刻」。丁真，让更多人看见理塘，也看见了理塘的创作者；而李玉刚，也带领着更多人跟着他的步伐，去游历山水，重新发现生活之美与纯粹。他们用创作照亮了每一片土地。为此，在抖音美好奇妙日与夜前夕，我们邀请他们开启了一场创作的对谈，透过他们的视角，重新领略创作背后的世界。

《人物》: 这一年你身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丁真: 我以前是放牛啊之类的，现在我是拍视频，拍摄啊，采访这样的。我以前听不懂汉语，我也不会说汉语，但是现在我会说汉语了，听得懂。我家乡的变化也很大，来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前的话我们家乡没电、没路、没信号，现在的话有电、有水、有路、有信号。现在想要什么都有了。

李玉刚: 我自己发生最大的变化可能是我越来越童真了啊，原来我会故作老成，就像那个词说，年少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我老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今年最大的变化真的是跟最古老的诗词一样，忽然又回归了，这是我最大的变化。我看到了很多的东西，我突然会变得很喜悦，已经能够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内心。

《人物》: 你觉得你这一年的创作带来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哪一刻你觉得自己非常有成就感？

丁真: 以前的话我的家乡很多人不认识，很多人不知道我们理塘是什么样的，然后我这样出现了，理塘的小伙伴他们也玩抖音，拍视频，他们也这样红了一下。很多人认识了我的家乡，喜欢上了我的家乡，这样的话我也很开心，他们也很开心。

李玉刚:今年又有好几首歌被大家认可。我刚刚推了2021版交响乐版的《赤伶》，这首歌也是我特别用心的，因为它是一首老歌，但是我们重新填词了，词填得特别振奋人心，特别有一句词叫「万物正当春，你亦正少年」，这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也是对伟大的祖国说的，历经千百年的波澜壮阔，但祖国仍蓬勃发展，正当青春。我们都年轻，我们依然走在春天的路上，同时也是说给我听的，因为我已经正式出道15年，原来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我该如何面对我以后的人生、事业，以及我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人物》: 什么时候会想要拍抖音？

丁真: 有时候我也想拍自己喜欢的。看一些视频啊，这样看见的话，我提醒他们，我们要拍这样的，因为我也想，因为我给网友们带来了一个美好的视频。

李玉刚: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比如我去了贵州，我和贵州很多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还会把贵州的大好河山拍下来，把《万疆》做成背景音乐，做了一个《万疆》贵州篇。我在想所有中国我要去的地方都可以拍一个篇章。《万疆》杭州篇、《万疆》福建篇、《万疆》甘肃篇、《万疆》敦煌篇，我就有这样的想法。

《人物》: 会关注到抖音里的评论吗？

丁真: 看过不太好的评论，但我自己想的是，就像藏语里说的，喜欢你的成百，不喜欢你的上万。我没办法，我不能强迫他。

李玉刚: 其实在抖音上我经常看得最多的就是大家的留言，像《万疆》这首歌留言特别多，因为我也是普通人，我看到夸奖我的这些词我也会心花怒放。《万疆》这首歌在抖音的留言当中，希望它上春晚的呼声是最高的。这些粉丝们有的时候的留言的确会让我很感动，所以我也特别地感谢他们，也争取能够带着《万疆》这首音乐去冲击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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