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 | 曹可凡:耿直老BOY的爽与怂

讲述 | 曹可凡:耿直老BOY的爽与怂

上海文联 内地男星 2018-10-12 16:38:54 780


真理尚未穿鞋,谣言已跑遍半个地球。

要说最近谁对这句话体会得最为深刻,那肯定就是曹可凡。


从被解雇到被自杀,以“曹可凡”为题杜撰出的种种“故事”,可以看作互联网谣言的一个典型标本。众声喧哗的网络传播时代,“谣言”跑赢“真相”的例子层出不穷,身为公众人物,更容易“中招”。为什么总是这样?身为事主又将何以处之?


惯于快意恩仇的曹可凡最终决定对造谣的“苦闷人”认“怂”。在艺术家汤哲明看来,好友的这句“算了吧”,既有苦笑而过的无奈,更是洞悉之后的豁达。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但其间反映出的问题依然值得思索。





曹可凡:耿直老BOY的爽与怂

文/汤哲明


“喂,老汤,听讲造可凡出事啦,到底真的假的啦?!”手机那头传来亢奋的沪普(沪上普通话简称,如我已故的老母亲就将“乳腐”唤作“磁浮”,提早数十年洞见了我国铁路事业的重大发展),一时间令我再度崩溃。

 

朋友们大都知道我和曹可凡相熟,今天已不知道是第几个来问这事了。罢了,又得复制粘贴,老调重弹……

 

国庆假期第一天,上午闲坐,我老丈母娘突然神秘兮兮地跑来,把我堵在沙发一角,像过去在单位里透露、传播重大“内部消息”般压低声音:“我听电视台干过的朋友说曹可凡出事了……被单位开除了?”说着紧盯住我双目,悄悄塞过来她的手机。


可凡一家三口常来我家,跟我老丈人两口子也都相识。若是一般明星大腕儿,我丈母娘的讯息未必就比我少,料也不会咨询我这大门不出的货。看她今天这神秘严肃的表情,显然是关心多于猎奇。 


我半信半疑浏览了下微信内容,迅速作出了判断,道:“我觉得这基本上是个谣言。第一我知道曹可凡没给那家P2P公司代过言;第二作者将上海某位知名阿姨跟曹类比,显然不知道电视台里的情况——这阿姨只是节目的嘉宾,从来不是体制内的主持人。所以这多数是个不明就里的人编的故事,别信!”

 

丈母娘狐疑地看着我,很有点“貌似你在帮朋友说话”的意思。




我与1980年代就成为公众人物的曹可凡,交游了已近二十年,非常理解他这样的人平日里的一些特殊经验。

 

记得是十五年前闹非典那会儿,他难得有段休息时间,便常拉我一块去鱼龙混杂的东台路古玩市场淘捡便宜的旧字画。

 

东台路拆迁前长期是上海有名的“旧货句”(沪普:旧货鬼)淘换长物的所在。家家藏宝,户户有财;天天买卖,时时交易。此地房屋破且旧,长得特别随意,像扒了皮的石榴子般寸土必争地向着有限的空间拥挤到一块儿。门口坐的大抵是些神头神脑的人物,神情漠然却目光深邃地冷眼上下,漫不经心却老谋深算地打量着每一个过客,感觉一出手就能如精确制导般摸到你身上藏着的每一个子儿。偶尔门口也会站几个广场舞大妈,边吐瓜子皮边眉飞色舞地唠着豪爽的嗑,时不时毫无节制地爆发出一串串气贯长虹的大笑……

 

那天我们异常低调地穿行在曲里拐弯、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可凡胖,走在头里。我忽听得前方劈面一声中年妇女的厉喝:

 

“嘿!侬不是曹可凡吗!?”



抬眼处,三四个踏脚裤大妈,像圆规般地叉开腿,围站在我们必经之路的门口。老曹低了头,嘿嘿讪笑着,“唉、唉”地应付。

 

“还笑!头抬起来点!”又是一声彪悍的断喝。

 

可凡缩一缩肩,侧身迅速通过,我强忍着笑,快步紧随其后。

 

穿到空阔处我实在屏不住大笑,道:“侬这个面孔,有常时实在是个麻烦!”

 

老曹也做个鬼脸吐槽道:“不瞒侬讲,侬老阿哥这个面孔,唉,有时就是想做点坏事也实在不敢啊!”

 

大妈面前一副怂样的曹可凡,平常却惯于快意恩仇,很多时候倒也不是为了自己。我知道他怼过对他尊敬的老画家言语不敬的名家,骂过飞扬跋扈的土豪,甚至有次我因跟他一起在言语上“算计”了某位缺德的“大人物”,被他赞为和他同富正义感的两个小土豆之一……总之,他怼的大多是些硬茬,实在也算得是个耿直老boy。当然,这难免也会造成些误解,甚而至于会得罪人。

 

 

入夜,事情变得愈发不对劲,越来越多亲朋好友发来微信探询此事,包括我哥,还有不方便直接打听真相的刘益谦、谢定伟……搞得我实在也不能不有点稍微相信了。

 

至少,此事的发展速度不能不让我感觉这是个有预谋的事件,甚至令我揣度这背后是否藏着某个步步惊心的团伙。出于提醒,我给可凡发去了解情况的微信。随即收到回音,内容不出所料,谣言!同时了解到,这谣言其实已经传了好几天了。

 


有了确实的讯息我也有了底气,我在朋友圈发了个帖,暗示对此好奇的朋友这纯系谣言——莫再提,莫再讲!

 

不想第二天快中午时,事情竟越发离谱。

 

微信里的曹可凡,此刻居然已经“被自杀”四五个小时了!不错,就是昨晚严格说是今早,在真实世界里通过微信跟我聊得很嗨,直到深更半夜的那个曹可凡!

 

第一时间告诉近正午刚起的我这个消息的,还是我老丈母娘。不过显然,这次连素知曹可凡心大的她也开始怀疑这传言的真实性了。

 

面对如此黑白颠倒,第一天多少还抱调侃心态的我,这时难免也有点愤愤然起来,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跟我丈母娘打趣:“这么爱睡觉的家伙,几小时前跟我聊到深夜,一大早五六点钟就起来做这么大的事儿,你信吗?”……

 

面对铺天盖地的问讯,我觉得真是无奈,到后来只能简单地复制粘贴,回一句“别乱说,公安已经开始查了”,却仍挡不住后一波波好奇者叮叮当当的求证。直到粘贴到手酸,抓狂中竟能推陈出新,统一改回:“他这么胖,自杀也不可能上吊!”耶!


 

上海警方的行动还是颇为神速,仅一天便查出了两名造谣者。我从网上知悉后便直接问可凡:“你打算怎么办,难不准备告他们?”

 

“想想算来,其实也都是些个苦闷人,拿个手机在微信里发泄发泄罢了。怕被告,说想来道歉,我说算了吧……”

 


怎么说呢?给我们带来了无限便捷的手机,微信、网络……不错,《手机》曾红极一时,《手机2》不也惹出了大麻烦?

 

这几天发生的事仿佛让我感到,真实世界里有个曹可凡,网络世界也有个曹可凡。以此类推,我存在于真实,也存在于虚幻……忽然间有些神游物外,恍惚中不知我之为蝶,蝶之为我。转瞬突然又想到《骇客帝国》的终极疑问:在这个可用数字组合的世界上,究竟是我们创造了程序,还是程序创造了我们?

 

我也是在微信上知道,可凡这几天也一直通过微博在辟谣,可辟谣的速度实在赶不上传谣的速度,以至到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引用起马克.吐温的名言——“真理尚未穿鞋,谣言已跑遍半个地地球”……多少有点容易滑向阴谋论思维的我,没想到自己也被两个网上的小土豆在佳节里耍到抓狂……




事情终归要过去的,平静了的我也开始赞赏老阿哥的这份豁达。曹可凡是个爱自嘲却不好娱乐至死,善打趣常常也一本正经的人。如今想想,他的打趣与自嘲里,许是有些无可奈何,但料也有对世事的洞悉……

 

国庆佳节,“被自杀”的曹可凡(中)和好友欢聚如常(左二本文作者)


行文至此,我谨代表我们这一代沪普老用户、老听众问一声:造可凡,侬这么做到底算怂还算爽?

 

汤哲明

1970年出生于上海,2005年毕业中国美术学院美术史系,获博士学位。曾任上海书画出版社副总编辑、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国画系副教授,上海美协理事。出版有《多元化的启导》《国画之江南》等美术史专著。


文编 | 秦 岭

美编 | 何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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