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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世界,三年一大沟,所以 2010 年前后大火的 Lady Gaga,久远地仿佛上个世纪的网红,「过气」了好几代。
她红的时候,中国人称她为「雷帝嘎嘎」,因为她出位的装扮总是能雷掉人的下巴,但如今就连「雷」这个形容词,都和 Lady Gaga 一样,过时了。
和巅峰期相比,现在的 Lady Gaga 的确安静了许多,但就在「过气」的这段时间,她相继献唱了奥斯卡、格莱美,兼职出演美剧,还拿了个金球奖最佳女主角,2017 年更是登上了有着「美国春晚」之称的「超级碗」,奉献了一段长达 13 分钟不间断的中场秀——最重量级的场合都上了,实在不是「过气」的样子。
Gaga 出演了大热美剧《美国恐怖故事》
现在的 Lady Gaga 也不再是人们记忆中的样子,穿着鲜牛肉装、让人担心她随时可能摔到的犰狳鞋,或者在头发上顶一棵圣诞树,甚至干脆用布把自己的脸完全挡住。她的一位造型师曾经很崩溃,因为 Lady Gaga 每天要换个五六个造型,而且花样百出。
2014 年格莱美上的 Lady Gaga,穿着一袭黑色的优雅长裙,安安静静的,和爵士歌手托尼·班内特合唱了一首《cheek to cheek》,他们凭借一起合作的这张专辑拿到格莱美。
2015 年的奥斯卡,她越发「主流」,白色的薄纱长裙,以及致敬经典电影《音乐之声》的爵士美声演唱——如果你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雷帝嘎嘎」的阶段,你也许会觉得自己不认识她。
为了这段演出,Gaga 提前半年开始准备,每天跟着声乐老师上课,很多人看完之后,惊叹一声:原来唱惯了电子舞曲的她,能将传统经典演绎地那么到位。
2015 和 2016 年 Gaga 相继献唱奥斯卡
过去在奇装异服的掩盖之下,Gaga 的很多实力都被忽略了,比如唱功,在一个欧美女歌手的排名中,她的评级被列为 A ,而 A 之上的都是像惠特妮·休斯顿、玛丽亚·凯莉这种大魔王级别的。
她几乎一手包办了自己所有专辑的词曲创作,同时也为包括小甜甜布兰妮在内的其他歌手写过歌,但是她会用她的本名为这些创作署名——史蒂芬妮·乔安妮·安洁丽娜·洁曼诺塔,一个典型的意大利名字,很少有人知道那是她,即便知道了也很难记住,后来就连她的同学们,也都干脆称呼她为 Gaga 。
她不是最能唱的也不是最会写的,但是比她能唱的没她会写,比她能写的又没她会唱。
Gaga 4 岁学古典钢琴,11 岁进天主教学校念书,13 岁创作了自己的第一首钢琴叙事曲,17 岁被纽约大学帝许艺术学校提前录取——这座学校每年只招 20 个人。光看她的履历,很难跟后来那个穿着「海胆衣服」,吓坏了很多小朋友的怪异淑女联系在一起。
Gaga:出生富裕家庭的音乐神童
的确,她在大学时就有点不合群,「古怪不正经,考试却能拿 A ,同学们看我大概觉得很不爽吧。」但也不过是个有点叛逆的普通学生。
转折点开始于一年之后,她辍学了,因为觉得自己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需要一次重生,成为真正的自我」。
自此一直到成名之前,她开始了一段人生中最混乱、黑暗的时期,嗑药、酗酒、在酒吧驻唱、跳脱衣舞、好不容易签了唱片公司又被一脚踢开;她离开家里,在外头租了廉价的公寓,嗑药嗨到蟑螂在周围满地爬,她都无动于衷。
朋友回忆那段时间的 Gaga ,「生活糜烂……绝对想不到她后来会成为那样一位世界级的巨星」。
但这段糜烂的生活对于后来的 Lady Gaga 形象不可或缺,找寻自我的过程,也是在重塑自我。文茜曾经采访过她,问及那段经历,Gaga 的回答是,它和学校「同时教会了我不同的表演艺术。」(陈文茜:她是游走于两个极端之间的舞台怪物)有两件典型的事情,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Gaga 以前是黑头发,经常被误认为艾米·怀恩豪斯
为了更独特她染成了金发
第一件是她在酒吧驻唱的一段经历,Gaga 发现在嘈杂的酒吧, 没人听她唱歌,人们只顾自己喧闹,不管她是大声呐喊还是唱歌走调,没人在乎,受够了的她一气之下把外套脱了,只剩内衣裤坐在钢琴面前,所有人立马转向她,冲她喊「哇塞」、吹口哨。她成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第二件是她曾经短暂签约过 Def Jam 唱片公司,办公室里的音乐监制听到她在走廊上唱歌,当即签下她,但短短三个月之后就把她踢了,理由是她的长相太平庸,不会大火。
被解雇那天是 Gaga 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她「感觉自己跌到了谷底,濒临崩溃」。这整件事情让她觉得荒谬,因为她相信有能力,很棒,却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
这些经历放大了她的古怪欲,使得她从最初那个有点古怪的乔安妮,变成了后来的 Lady Gaga。她意识到自己的长相不够吸引眼球,但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弥补。
学生时代的乔安妮和后来的 Lady Gaga
Lady Gaga 的怪异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包装,让她在短时间内迅速走红——她有个人的工作室,上百位员工,帮她策划这一切,每一次的亮相该用什么行头,该如何博取新闻版面,虽然祭出的宣传口号是鼓励人们做真正的自己,但那个怪异至极的 Lady Gaga 并非真正的她。
Gaga 本人将这种出位和大胆形容为一种行为艺术。行为艺术家呈现的不一定是完全真实的自己,她可以通过极端的夸张手法,来更好地提炼某种本质。不管你多么乖张、怪异,会引起多少争议,都别怕,勇敢秀出来。
配合这个行为艺术,她自己在采访中也从来都是言辞大胆,不加掩饰,谈论嗑药、酗酒的历史,说一些会让媒体毙掉的脏话。很多家长表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看她的节目、MV ,因为它们总是充斥着性、裸露。
Gaga 几近全裸登上权威音乐杂志《滚石》
Gaga 放大了这一面,看客们也就只看到了这一面,她为自己贴上了标签,让人们对她产生刻板的印象,这是 Lady Gaga 式成名之路的代价,她需要花更多的精力,从中逃离。
Gaga 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人们会很快厌倦」,所以她一早就开始转型,穿简洁的服装,化简单的妆容,转型会有阵痛,人们觉得她过气了,但她只是没有当初红的那么单一疯狂了。而人们也得以见识到更加多面的她。
在今年最新的 Gaga 纪录片《五尺二寸》中——这是她的身高(158cm 左右),Gaga 向人们呈现了她私下的一面,敏感,爱哭,同情弱者,但也有着强大的意志力。
她出了一张专辑《乔安妮》(Joanne),纪念跟她同名、早逝的姑姑。她把这首歌拿给外婆听,一边听一边抱着外婆哭。被 Def Jam 解雇的那她天也是回到外婆那里,抱着外婆哭。
《乔安妮》的专辑封面,很简单很美
朋友要走了她会哭,病床上的朋友给她打电话,或者她自己在病床上做理疗时,因为想到那些跟她患有同样的「纤维肌痛症」、却没钱治疗的可怜人也会哭。
她回顾自己的成名之路,专辑卖到第一个一千万张的时候,男友跟她分手了;卖到三千万的时候,第二个男友又跟她分手了;得到第一个拍电影的机会时,同样的感情破裂再度上演。她感觉自己「永远像在漂泊」,想要同时处理好感情和事业,却分身乏术。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一点都不浮夸,同时又能在她身上窥见行业顶端的巨星光环。
Gaga 所患的「纤维肌痛症」,是一种全身慢性肌肉疼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生理也可能是精神上的,感觉上「像是有人用力在扯自己的身体」,加上她的髋骨曾经摔断,准备「超级碗」的演出时,她一边进行理疗一边密集排练。
理疗的间隙助手会抓紧时间给她上妆
因为下了病床就可能要参加活动
在那场长达 13 分钟的演出中,她吊着威压从空中降下,然后开始一段贯穿全场的个人秀,其中至少有 10 分钟是一边唱一边跳,人们完全不会看出她是凭着意志力屏蔽肌肉痛苦在演出。
Gaga 的一位歌迷曾经调侃她,「像她这样疯过的人很多,但其他小疯子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她的「疯」靠真材实料打底,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所以那么多人出位,只有 Gaga 立起了最高的那座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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