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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难以忘记韩剧《请回答1988》的片头——
德善、狗焕、阿泽几个伙伴聚在一起,看《英雄本色2》录像带时的样子。
阿杰用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小马哥,他给女儿起名宋浩然,之后溘然长逝……
镜头之外,不知赚走多少人的眼泪。
那个时候的哥哥张国荣跟周润发,才是真正冲出香港、火遍东南亚的超级巨星。
不光他们红,那个时候的香港电影,也是风头正盛。
吴宇森、徐克、杜琪峰、王家卫……哪个手里不是一堆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跟沉甸甸的奖杯。
当年学生时代最好的假期享受,就是可以几天几夜看港片,一口气看到饱才畅快。
因此向往港片《重庆森林》里浮华热闹充满市井气的街道、摊档,喜欢人与人之间既熟悉又疏离的关系。
又猎奇《金鸡》里灯红酒绿的KTV夜总会,如何打开纸醉金迷的钵兰街内里。
但要论最爱,落片三千,只取一种港片的话。
那便是警匪片。
在香港电影里,警匪片与武侠片并列,是港片最具代表性的存在。尤其越靠近当下,警匪片以输出量和高品质一跃成为港片中的硬通货。
尽管你说,今天的香港电影,没有之前它最鼎盛时期那么大制作体量。
但我们每年还是能看到一两部相当精彩。
比如去年的《无双》。
故事以伪钞制作、黑市洗钱为故事主线,既有老港片的味道,枪战爆破又是一个不落地向发哥当年的荣光致敬,更有连环反转让人大叫过瘾,笑傲去年国庆档也有理有据。
今年三月,有幸在香港国际电影节,看到了又一部讲述警匪对冲,在方寸之间用尽巧思的电影——
《沉默的证人》
好片向来不卖关子,上来就讲清谁好谁坏,谁是便衣谁是卧底,但偏偏还能拍得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就比如《无间道》。
你是否还记得,那段著名的天台对决:
“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啊,去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那就是让我去死。”
“对不起,我是警察。”
“谁知道?”
对的人,没有人来还一个清白;错的人,永远无法逃离内心的无间地狱。
警与匪,正与邪,人看得比命还重要,可导演刘伟强偏就残忍地让镜头直转拉开,让远处天际入画——白云苍狗,越发映衬得人之渺小,如蝼蚁,如草芥。
而《沉默的证人》的一开头,也是直截了当。
时间背景,是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夜。
事发地点,香港法医中心。
当事人,法医陈嘉豪(张家辉 饰)和助手乔琳(杨紫 饰)。
劫匪,三位蒙面人,为首的带着圣诞老人的面具。
电影里,正邪冲突建立得非常迅猛,平安夜不平安,圣诞老人没有派送礼物,他们是索取“礼物”来的。
而这“礼物”就更加特别了:
停放尸体的法医中心能有什么,一条条裹尸袋,一具具待解剖的尸体而已。
他们逼法医取出的,是前天送进法医中心一具女尸身体中的子弹。
正所谓困兽犹斗形成对冲,这是经典警匪片最爱使用的招式。
被无数次引用的经典桥段,杜Sir《枪火》里五型男百货公司夜战那场——
佯装保安的杀手凌空飞帽,五男一齐拔枪,死守己位,行动如走秀。
肃杀空旷商场里,除了枪响,没有人声。
电光火石之间,数名杀手落败。
五人携大佬全身而退,百看不腻。
《沉默的证人》里的法医中心,就好比这个商场。
每层大楼都可利用,存储着不同的设备,每个实验室都拥有大量的化学试剂,每个裹尸袋之下,都有可能埋藏的秘密。
封闭的香港法医中心,就成了一间巨大的密室逃杀的现场。
值得一提的是,张家辉饰演的陈嘉豪,作为法医,片中作用可比普通警察厉害得多。
说部暴露年龄的经典TVB剧,《鉴证实录》。
陈慧珊饰演法医聂宝言,集理性、聪慧、独立、干练于一身,不光能从尸体上挖掘信息替死者说话,还能通过证据帮助刑警办案,兼职了半个侦探的工作,简直一代女性楷模。
陈嘉豪法医的角色,大抵就是男版聂宝言,在躲避匪徒的过程中不断侦破案件。
此外,他还有个聂医生不具备的优势——因地制宜。
密室追逐逃杀,熟悉地形的一方总是有利。
陈嘉豪跟乔琳利用大厦各种机关,柳叶刀跟化学试剂在他俩手中被挖掘出了新价值,层出不穷的爆破场面不禁让人惊呼,原来密室逃脱还能有这种玩法。
话说,张家辉每出一部新作品,我们就能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他。
这是一位用实力告诉你当演员谁都可以做,但影帝却不是谁都能当的人。
就拿《激战》来说,为了塑造一身肌肉,已过不惑之年的张家辉暴虐自己减脂增肌。临开拍前三天冒着肾衰危险,只用湿棉签沾一沾嘴好完成肌肉显形的目的。
结果开拍没几天,张家辉小拇指受伤折断。他不肯停工修养耽误剧组开工,带伤拍戏打拳,下戏回家举铁,小拇指因此一直是弯的。
当然,你也看得出来他很爱惜羽毛,当“渣渣辉”这个title成了网红,即便大家没什么恶意,他还是决定终止了游戏合作。
现而今,做过导演也当过制片的渣渣辉,拿捏起角色来越发圆融精湛,你甚至可以用不费吹灰之力来形容这部戏里他的表演。
我们《香蜜》女孩的共同财产——杨紫,此次出演女助手乔琳,也让人眼前一亮。
管什么四小花旦五小花旦,越努力越幸运的女孩,一直都是她没错了。
在《沉默的证人》中,如果说陈嘉豪是智商担当,那么乔琳就是动作担当,跟绑匪之间多次爆发激烈的正面冲突。
第一次现身大银幕,就演了许多打戏,连杨紫自己都有些“纳闷”。
但成片效果证明了她的可塑性。
从拿枪姿势到拳脚功夫都利落干脆,力度到位,“挨打”时也看得人肉疼。
观看《沉默的证人》的过程中,除了为紧张刺激的警匪冲突、密室追逐捏把汗之外,还意外发现N多小彩蛋。
郭晋安、吴卓羲、郭羡妮——三位TVB黄金演员在片中惊鸿一瞥,扮演了三个正面角色,也都是为老友张家辉的戏前来添砖加瓦。
大银幕上的他们,看起来似乎都没变样,不禁有种恍若看当年TVB电视剧的感觉,感慨万千。
前面说,既然警不是简单的警,而是法医,按照标准港片的套路,不给匪徒安排几个反转哪里说得过去。
想想也对,寻常绑匪要人钱财,哪有绑匪平安夜在法医中心要尸体里的子弹的?
必是子弹能揭露持枪射击人的身份,而这一身份,又是劫匪不敢轻易暴露的。
主海报上,既然张家辉和杨紫已经是法医正面角色,那么由任贤齐饰演的Santa,必然代表劫匪一边。
只是电影在最后留了一个悬念——
Santa究竟是好是坏,还需要您各位走进电影院亲自一探究竟。
预告片中,陈嘉豪那句“游戏刚刚开始”,是说给Santa听的。
一个认为游戏已然破局,一个却才抖擞起精神准备好好玩一场。
在戏里,是双方对垒引发的悬念陡生。
然而现实中刚开机没几天,任贤齐是真的被“玩”坏了——
因为拍摄打戏太敬业,拳拳到肉打到任贤齐肌肉撕裂受伤,之后不得不靠拄拐拍完戏份。
面对这种找个武替就能完成的动作戏,认真的演员还是会百分之百亲身投入。
正如张家辉说的那样:
香港人跟香港电影的精神就是“斗命长”。
不光是成为活到最后的那个,还得是用拼的,用打的,用拳拳到肉的,真实的。
话说回来,凡好看的警匪港片,哪部不是把风格做到无可复制,把类型做到极致圆满。
斗智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不算完,总还有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斗狠的,硬桥硬马流血流汗,真刀真枪火拼爆炸排面到位,总之就是让你觉得电影票花得值得。
值得,就是标尺。
而《沉默的证人》这份“值得”考卷,要看张家辉、杨紫、任贤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