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对话|黄志忠:守住“手艺人”称谓-八卦帝

星月对话|黄志忠:守住“手艺人”称谓

星月飞扬内地男星 2019-10-24 17:20:49 146

创作不易，用心坚持，欢迎请BaGua喝几杯爱心咖啡！

打赏并支持本文打赏并删除本文

本期摄影王靖

采访王江月撰文董洺辰

最近，由黄志忠主演的电视剧《光荣时代》正在热播。该剧讲述了中国第一代人民公安艰苦卓绝的斗争故事。黄志忠与张译饰演一对关系最关键也最叵测的亲兄弟，因信仰不同而展开的明暗对决和情感撕扯逐渐浮出水面。其中，黄志忠的演技又一次得到突出展现。

黄志忠的名字始终和“戏骨”相连。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他出演了《大明王朝1566》、《人间正道是沧桑》、《新亮剑》、《中国远征军》等数十部影视作品，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的经典角色。

民国悬疑探案剧《神探柯晨》是黄志忠由演员转行做导演的处女作。这部在2017年开拍，剧本打磨三年的作品，集结了众多老戏骨，期望之声甚高。

但在播出的过程中，有部分负面评价传来，认为作品“情节缺乏”、“结构松散”“推理无逻辑”。其实是观众预设误读与导演主题表达的错位。不过也正像他所说的，“这是个遗憾的艺术”。

用生命和角色拥抱

在几十年的演艺生涯之中，黄志忠塑造过很多经典角色，并曾凭借《人间正道是沧桑》中的杨立仁一角分别获得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男演员和飞天奖最佳男演员的殊荣。

今年4月，黄志忠担任了“白玉兰”奖的评委。对于奖项，黄志忠认为是在一个时间度里面对创作者的总结和肯定。但因为奖项评比考虑综合因素，所以也有运气的成分。

每演一个角色，黄志忠都保持着充足的劲头。“心里有道坎”，若一场戏处理不好，就会很不舒服。

黄志忠推崇《至暗时刻》中男主演加里·奥德曼的表演，按中国的美学境界，体现在国画和书法中称为留白。留有韵味，给观者想像的空间。

1991年，在黄志忠还在做学生的时候，去看人艺老艺术家们演出的一台话剧《欲望号街车》。还是一张白纸的黄志忠，看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坐上电车回学校的过程当中突然热泪盈眶，说不出来话，就是觉得太伟大了。

现在黄志忠选戏的标准还是以“感动”为最基本要素。“得跟你的心理需求对味。如果把你的激情点燃了，做什么都觉得是幸福的。”

黄志忠也欣赏加里·奥德曼的敬业态度。当别人还没到片场的时候，他提前两三个小时就开始做造型。收工大家都回家了，他又花一个多小时一点一点卸妆，于是他走的时候剧组已经都在休息了。

“这个时间成本他会比别人付出很多。我觉得你要喜欢这事，干这个事儿，你为它做点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拍摄电视剧《大明王朝》的时候，角色要求黄志忠要减重，结果在12天内瘦了19斤，几乎小半年都得在那种状态里面，也对身体产生了一定损害。

拍摄《暴雨将至》的时候，室内温度升高到五十多度，黄志忠还穿着呢子大衣的三件套拍戏。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下不了楼了。一检查，高压180，低压140，心跳一分钟160下，几乎到了死亡的边界。

“终于体会到了心惊肉跳这个词，肉就在身上跳，心发慌。”黄志忠调侃道。

现在黄志忠外出拍戏都要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以备突发情况。除了体力上的压迫，当全情投入到角色中的时候，爆发力同时也是一种危险因素。

“这是一个创造性的职业，是真的用生命来跟角色拥抱的。正常人哪会每天经历这么巨大的情感起伏和体力上的付出。这场戏需要你的情感达到那个点，你就得达到。要是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根本撑不下来的。”

黄志忠并不愿意多谈表演工作中遭遇的身体伤痛，只是说：“别总说这些了，没什么可说的，都过去了。”

“要抓住有限的创作期的黄金时间多出一些东西。”所以他常年坚持健身，远远走过来，身材挺拔，神清气爽。

黄志忠展示台球功底

节目现场特意为黄志忠设置了打台球环节，虽然他已多年不打，但仍姿势专业，技术纯熟，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做导演是寻找表达出口

黄志忠的导演处女作《神探柯晨》最初的名字是《审讯者》。但是后来有别的剧组注册了这个名字，所以黄志忠只好放弃。《神探柯晨》这个名字，实际上黄志忠觉得是不准确的，也容易产生一些误导，引起观众对悬念和情节的注意。

但在黄志忠的理解中，民国探案的题材充满了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他主要关注的是对人性的深度挖掘，从中呼唤光明希望，渗透英雄气质。

《神探柯晨》最初的剧本也是非常烧脑的强情节谍战戏，但当时同题材的戏很多，黄志忠不想走重复的路线，所以就换了一种表达方式，结构由七八个案件组成，每一个案子的解读都不是很难。

“它真的不是一个烧脑的剧。我们当时在做这个剧本的时候，着眼点就没在这。我们希望的是通过每一个事件，让大家能够悟到点什么，可能也有一些哲学意味的思考。”

黄志忠做导演的初衷，是寻求一种不同的表达出口。

“我们从事的是表达的职业。镜头后面的那双眼睛，跟你在台前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导演这把椅子是一面镜子，会给予客观理智的参考态度。但在镜前就不一样了，因为你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样子。”

在拍《人间正道是沧桑》之前，黄志忠已经构思好了《神探柯晨》的剧本。十年前的念头，直到今天才得以实现，可见黄志忠对导演这一工作的谨慎和敬畏。

“我们是通过作品跟大家沟通，以及说明对人性的认识和对社会的认知。演员的存在是角色，导演的存在就是作品。就像竹子一样，要想在生长的时候走得笔直，就得通过每部作品来总结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这是个遗憾的艺术，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有巨大的吸引力。

在戏剧学院读书的时候，黄志忠就接受过导演课的训练，培养出了创作的惯性。学校的课程除了解放天性之外，还有观察生活练习。走到社会当中去，进入城市的每个角落去看具有典型性格的人。

“不管在什么场合，你认识一个什么样的人，没准在哪个戏里面可能就会用上。通过待人接物，或者看一些书，到各个地方走走，听大家的一些经验的分享，这都是养分。”

在演员的生涯中，黄志忠也和许多优秀导演有过合作，在他们身上偷师学艺，积累经验。其中就包括有过四次合作经历的张黎导演。

“就看你是不是有心人，或者是你希望自己将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都是积累，把它记到你的记忆库里面，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

初次当导演，对体力和心力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在将近五个月的拍摄时间中，黄志忠像是打了一场严重超负荷的硬仗。

早已习惯作为演员在片场的辛苦，但做了导演之后，黄志忠还要用很多的时间想想明天的戏该怎么拍。虽然很有挑战性，但黄志忠很享受做导演的过程。“我觉得中间的这些困难和痛苦都是你该受的，否则不干就最简单了。”

凭着这些年在行业里积攒的口碑，以及这次创作的诚意，黄志忠邀请到了很多优秀的演员加盟。

作为导演，黄志忠选择演员的第一标准就是“能力”。找对了最好的合作伙伴，可能就会形成一个比较大的生产力。

吴刚和左小青有一场20多分钟的戏，包含强烈的心理碰撞和撕扯打斗，展现了由生到死，由希望到绝望的过程。两人表演完美，让人禁不住被带入情境。黄志忠在监视器后面看，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戏一拍完，监视器后面所有人在鼓掌，黄志忠去跟他们拥抱。吴刚和左小青谁也说不出话来，衬衣全部都湿透了，手都在抖。

黄志忠对演员的投入非常感同身受，对两位好演员不吝惜溢美之词。“血压上去，心跳加速之后是很难受的。他们是在用生命来表演，真的东西是最有生命力的，最能够打动人的。”

原定150天的周期，提前9天杀青。

“心情很复杂，一言难尽，有很多感触。”

在《神探柯晨》的片场有一块白板。上面写着稻盛和夫的一句话：“人哪里需要远离凡尘？工作场所就是修炼精神的最佳场所，工作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只要每天确实努力工作，培养崇高的人格，美好人生也将唾手可得。”

这句话是黄志忠找到，让美术部门打印出来贴在现场，来往的人都能看到，潜移默化地对手头的工作产生敬畏之心。播出之后，剧组团队里的成员经常给黄志忠发信息，感慨当时良好的工作状态。

“我觉得挺好，言传身教嘛，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通过自己的表现影响到身边人，能影响一些就影响一些，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黄志忠：演员要有独特的表达

我愿意在半山腰做一个承上启下者

Q：如何定义一个好演员的标准？

A：除了职业操守、敬畏心、责任感之外，我觉得还要有独特的表达。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能不能让人记得住？这实际上是要花功夫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个老天爷赏饭的一个事儿。

Q：从观众的视角来看，觉得拍完《大明王朝》您就是一个好演员，因为看到了你独特的表达。你自己的认知标准，是从这个戏开始吗？

A：可能就是在那个阶段，我画了一个句号。我的经历也是绝大多数从业者的一个经历，一定要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可能亮了一下。但是到了另外一个高度和平台之后，延续性又会是一种挑战。所以我觉得首先是自己用功努力，老天也会热爱笨小孩，然后就是机会。这个行业很残酷的一点就是，站在山顶上的人不多，多半都是推车的、拉纤的，和在路上奔走的。就像马拉松的过程，在前面领跑的就那么几个，有可能会被超越，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后面跟跑，挺不容易的。

Q：所以在没有被大家认可的那个时候，当下应该还是有困惑，有煎熬，但是走过来之后，其实那段时间也是一种财富。因为演员需要阅历的积累，需要体会到更多的人情冷暖，才会有更好的表达。

A：对。就像我在前面谈到那个话题，如果把这个“人”字定义为一座山峰的话，我愿意在半山腰做一个承上启下者。

Q：现在您给自己定的位置就是在半山腰上？

A：我觉得这样可能会让我更从容一点。实际上有时候山顶跟山脚下概念是一样的。那个地方就这么大，就容得下这么几个人。底下是很大，但是拒载的又非常多。选择在一个从容的位置，未来的道路会更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