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吉莱斯皮（Katherine Gillespie）

上周一个类似 Uber 的旅游 app 向我发来一次免费的折扣航班的邀请，这个app 可以让人以折扣价订一趟临飞航班，私人飞机，目的地不定。在准备起飞前一分钟约一架私人飞机飞往任何地方，价格合理。各位，我接受了这个邀请。私人飞机旅行是对权利和地位的特朗普式的扭曲隐喻？是后资本主义的种种恐怖之一？没错。那我想不想免费打个飞的跑去看澳洲最燃的冬季音乐节 —— 芳草菲菲音乐节（Splendour in the Grass）？也想的。

不过我得先说清楚，我搭乘的这架飞机准确来说不是私人飞机 —— 还有好几个同行也拿他们的新闻职业操守换了机票，就是两位 Instagram 上的红人和《澳洲人报》技术版的记者。除了身边这几个吃白食的乘客，整个体验和我先前对奢华空中旅行的大致想法很相符。

特别是……内部装修。特别好。特别像特朗普女儿伊万卡周末去迪拜购物。一切都金碧辉煌，奢华无度，简直是五岁小朋友对有钱俩字的定义，不过他想的和实际的差不离挺准的。很多抛光的桃花心木和金光闪闪的家具，座位是柔软的米色皮革质的，就是在成功人士在的飞机上自拍时会里经常会看到的那种柔软的米色皮革。

有一位私人空乘任我呼来喝去，他端的水晶盘子里面放着各种上好奶酪和酒精饮料。浴室里有昂贵的护肤品，尿尿的时候可以从一扇大窗望向窗外的云海。玛利亚·凯莉肯定每天就是这么上厕所的吧，我满足地坐在皮革马桶座上，拿 iPhone 自拍拍窗外美景的时候，忍不住自个儿这么琢磨着。

如何榨干你的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私人飞机体验？你得豁出去了。拼了。每吃一颗裹着巧克力的花生，拍一张自拍。视频大可以往各种社交网络上上传发，在这个飞机上当然可以用手机。当然，你得穿对衣服 —— 我参考的是 Fergie 的 MV《Glamorous》，卡戴珊的母亲，还有上中学时我中学时期的那些白富美们。

反正我就是想说我穿着豹纹大衣和阔腿裤。但不得不说那些网红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也只是穿着平日的衣服。有点奇怪诡异吧？

谁都明白，在 Instagram 上看富二代们po私人飞机旅行挺爽的，但对一般人来说，就算中了彩票，干这事儿也排不进前十。不过对美的追求美的心态在这里很重要。私人飞机版 Uber 不只向亿万富翁和 CEO 们推广，也会在没什么钱但希望能像别人那样挥霍一个周末的年轻人中营销。想象男生们周末花上2000美元，就能在墨尔本周末花2000美元看球赛，在圣基尔达的 Airbnb 的厨房里吸可卡因。想象 Slater & Gordon 律师事务处的那些初级合伙人，办一场女生之夜。

Airly 是为我这趟旅程买单的澳洲初创公司，它对 Jetsmarter、Privatefly 还有 Blackjet 这几个美国 app 亦步亦趋，甚至 Uber 自己也在某些地方提供了约飞机的服务。在我们两个小时的飞机途中，联合创始人卢克（Luke）向我们介绍了，他的商业模式是如何吸引我这样的中等收入的年轻人的。

“我们不只着眼于那百分之一。” 他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边往一块饼干上堆了三种奶酪，还在顿顿顿灌红酒。“世界这么过瘾，我们希望人们去了解，去体验。”

很显然，我的虚无主义人格被这番话所打动了。这么说吧，与其每个月节衣缩食，省出几张可怜的百元钞票，然后放进一个储蓄账户里，你更乐意大手一挥，用手里那少得可怜的余钱和朋友们来一趟奢华之旅，这种事情，嘴上说不好，可是身体很诚实。

虽然把私人飞机归到这一类别里好像有点不搭界，因为20来岁的人，听起来就应该吃牛油果泥早餐，叫个快车，下班后去喝一杯，看出来了吧，“千禧一代” 这词就能让投资人纷纷涌过来。我们这些人在大家眼里，就是丧丧的，想要出逃。

就豪华旅行体验来说，这趟旅行让我觉得我简直像山寨卡戴珊她妈，而且不出24小时，我的 Instagram 就涨了三个粉。活在这个每天都会宣扬有钱有势的名人都怎么活的世界，我们受尽嘲讽，而在这架装满非超市货的奶酪，炫富装潢的飞机上，感受两个小时美妙的超现实。

随着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布里斯班，我忽然觉得和埃隆·马斯克攀上了亲戚。我默默对自己说，人穷就该猛搬砖。我应该和飞机上的私人空乘说一声，要是超模们不说英语就更好了。

喝了太多的霞多丽，我内心的社会主义者也噤声不语了。我极大地看好用 app 来次空中旅行的发展。私人飞机绝对是新型 Uber，只要他们能免费让你体验一次，或者你准备不管不顾地烧1000美元，其他事情都去他妈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