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蓉:却就红炉坐,心如逢故人-吕彦妮-八卦帝

田海蓉:却就红炉坐,心如逢故人

吕彦妮内地女星 2018-11-12 20:45:36 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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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阳光灿烂，我不想不愉快地活着，所以我觉得我没有摔过跟头。

生理年龄的增长不重要，那是每个人都抗拒不了的，但是你内心的年龄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一个女人你得活得有点棱角，你才能有趣味，你太圆滑了，跟个鹅卵石似的，那趣味也就没有了。

田海蓉：却就红炉坐，心如逢故人

采访、撰文：吕彦妮

「快别吃这个蘑菇～还没熟呐～放进锅里再煮一会儿吧！」田海蓉嘱我把碗里的那几根土黄色的细长的蘑菇放回铝锅里，口气分明就是个开通、细致又急切的姐姐。她说话的声调太好听了，飘飘荡荡的，像发光的绸子，绕在空气里。

这一天，是立冬日，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我们并排坐在横店一间酒店小套房的客厅茶几前，暖锅里咕嘟着猪肚、鸡，桌子上还摆着待下锅的菠菜、香菜、白萝卜、鸡蛋和细面。两人，两筷，两碗，是这个特别日子里的晚饭。

她刚刚结束了日戏的拍摄，晚上还有几场夜戏。抽空回酒店休息吃饭，一切计划有度，从从容容。工作人员会有商有量地和她知会：「我们7点到8点之间出发，那5点40分开锅，来不来得及？」

「听你们安排。」她乐得被安置似的，甩手掌柜般洒脱。整个对话有一种在办家家酒似的认真的松弛。

我此番是借采访的机缘，来与她相会。初相会。这之前，我在电视机里见了她很多很多年，是的，是电视机。那尚且还是一个网络并不十分便捷发达，讯息的传输速度比现在慢很多很多的时年，一家人还可以在晚上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聊聊剧情、演员、人物，谁谁谁好是人，谁谁谁真「坏」……便是相聚的好时光。那时候演戏的人就好好演戏，做工的人都安心做工，大家都跑得差不多快，还没有人会觉得人间不值得。

田海蓉就在那样的时节里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甚至喊不出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四凤」，后来又成了「刘眉」，然后又是「章子君」了……可以被亿万观众毫不费力地唤出她角色的名字，是一个演员应当的本分——这个简单的道理和追求，现在很多人恐怕不再苟同了吧。谁知道呢。反正这么些年来，田海蓉还是一直这么认为着，也一直这么做着。

《雷雨》中田海蓉饰演的「四凤」剧照

电视剧《黑冰》中田海蓉饰演的「刘眉」剧照

电视剧《女人不哭》中田海蓉饰演的「章子君」剧照

正如时下在电视台热播，收视率罕见地破了2的电视剧《正阳门下小女人》那般，人们会说，哎，那个陈雪茹，也太可爱吧。这是一个兼具了北京人的「局气、豪气、霸气」，同时又带着南方女人特有的「精致、妩媚、讲究」的女性，半生独立、妖娆、精明、爽利。做事儿有里有面，话里话外透着聪慧，和闺蜜——蒋雯丽饰演的徐慧真「杠」了一辈子，「杠」成了最好的朋友。

「那个陈雪茹」，就是田海蓉。

她又一次做到了把一个人物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脚踩下去演到暮年。这件事她小时候就做到了。2004年，她30岁还不到，就在《将门风云》里一个人把一对母女演到淋漓尽致，从青葱少女一路扮到60多岁的老妇，「演得多像啊！」她回忆往昔，这般感慨，「他们很多导演都说田海蓉这就是你特别擅长的，就是跨年龄演戏。一般人演得了小时候演不了中年，演得了中年演不了老年，你就是那种特别厉害的，都像！」

听田海蓉说话，就是这么劲道。她总是嘴角弯弯上翘着，眉眼里都是喜，自信得响当当的，伴以手臂的弯曲、手腕再轻轻一翻，仿若有一条无形的水袖拂过。她一个人就像一个戏班子似的那么热闹，亮堂。

「这个必须要提到，我特别感谢我们上海戏剧学院对我的培养，我进到学院第一部戏演的是什么？话剧《张灯结彩》里面的钱大妈！你能想象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十几岁我就上台去演老太太去了？！……然后我又演了《虎妞》……」

你这个外放的性格，演虎妞不奇怪啊……

「你要是刚看到我入学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南方女子弱不禁风的样子，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让我去演虎妞啊！」

然后呢？

「然后又让我演了《复活》里的玛丝洛娃，那种有点风尘劲儿的女人，你看，又丰满了我对人生的历炼不是？然后我又演了《国家利益》，老师专门让我跟男演员对调，他演女的我演男的，所以后来我演《反串》的时候，男生的声音都是我自个儿说的。我们老师说，田海蓉最厉害了，我们全班看着最娇小的人，但是声音是传达得最远的。」

电视剧《反串》中田海蓉的动图截屏

你信不信「天赋」这回事？不管你信不信，田海蓉就是有。

运气和心态，到底哪一个决定了哪一个？一个近乎「鸡与蛋」的哲学命题，我在田海蓉心定神闲地讲绘自己顺遂的过往时，不禁暗想。

她没有摔过跟头。几乎没有。从有着深厚的徽文化发祥之地、被誉为「鱼米之乡」的安徽走到上海，特立独行却每出招必中，顺利进入上海戏剧学院，学才上到第一年就被李少红选中出演电视剧《雷雨》里的四凤，之后一路顺风顺水，没有拿着简历去求人的经历，没有自尊心受到过伤害，她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受过欺负的女孩。

但她却说，她看起来阳光灿烂，是因为她选择阳光灿烂。

「我愿意阳光灿烂，我不想不愉快地活着，所以我觉得我没有摔过跟头。」

工作人员发给田海蓉几张新拍好的宣传照。问，用这个还是用那个？她就划拉了划拉，那个速度让你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好好看，然后她快速给出回复：都成！「再好看的人拍出来也有不好看的照片，没有那么多包袱。别人再发我不好看的照片，我人也还是长成这样，也还是很好看的样子！」

没有好坏，没有美丑，没有对错。她不争辩，她接受。

因为所有相对的东西，都是灵活变化的。你知道真实是什么，再怎么修饰和在乎也无碍那个真实的存在。这是田海蓉的底气——因为保持每个女性每个阶段的美丽，才从容淡定。

我几乎难以想见她会逃避什么。

「这一生就该这么走，这一步就该这么迈。你所有做的决定都是你该做的决定、唯一可做的决定，对不对？」

她其实根本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只是她经过的大风大浪，你若不问她不会提及，大家今日有机缘在一起，便却就红炉坐，心如逢故人。过去的苦？疼？失亲之殇？当然有，当然难，但为什么要以伤痕佐酒呢？我们说着笑着不好吗？——以上这些话，不是田海蓉对我说的，却是我在那些我们谈话的缝隙里「听」到的。

田海蓉和妹妹田海燕小时候的合照

5岁的时候，她躺在老屋的木板床上，和妹妹两个挤在一起，她好爱那张床，虽然它小小的。窗台上种着她最喜欢的「洗澡花」和「五角星花」——「五角星花」是红色的，很灿烂；「洗澡花」是每逢她洗澡的时候就会开的花。夜深了，爸爸妈妈妹妹都睡熟了，她看着窗口的纱帘，有月光朦朦胧胧照进来，忽然开始想：「有一天我要死了得多可怕，我就得埋在土里边了。」她坐起来，想爬下床去找爸爸妈妈，但马上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我要找跟他们说什么死干嘛的，肯定要揍我一顿，我躺下就睡了。」

她「早慧」得有点吓人，因为那「慧」里浸染着一层抹不去的悲凉底色。

前晚收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她洗澡的时候忽然觉得，怎么有一点点辛苦？怎么，觉得累了？但很快地，她就跟自己跟自己说：「田海蓉你不要被你的情绪所控制，人这一生当中，百分之七八十都活在情绪里，好了，抛开情绪，你现在高高兴兴的。」就好了。隔了一日，她和我复述这平淡生活中猛然而来的一下「失落」时说，她主要是想女儿了，离家有些时日了，女儿让她牵肠挂肚。

一个看着好似无所不能女人，温柔起来，真教人眼热。

与其与田海蓉谈论那些表演、艺术之类的话题，我怎么好像更爱与她絮絮另外一些事呢？比如女人、男人、强、弱、生活、爱……她像一幅早已在那里存在了许久的自然美景，你无论远观还是有缘走入，各有千秋，终又归春。

为《正阳门下小女人》定妆，定到80年代的时候，田海蓉一点一点和化妆师商量着自己发型的样式，两边的头发在肩以上，烫过之后稍稍往外翻翘一些吧。再配上一条丝巾，系在脖颈上打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田海蓉知道对了——这就是自己记忆里，小的时候，妈妈的样子。

「我是把每一份思念，都放在灵魂深处了……这个时候能感觉到，能『触摸』到她，还有就是在梦里面，有时候梦好真的……」

妈妈很多年前的离世，让田海蓉猝然觉得「人生活明白了」，最后一刻是她抱着妈妈，帮她閤上眼，告诉她「妈妈人间都是生离苦，不要再受这份罪了，你去极乐世界，不要再来人间了。」后来一段时间她总爱流泪，远不似现在这般快意鲜活，但很多人不懂，以为她是为自己流泪，「我不是为自己流的眼泪，也不是为自己难过，是觉得人世间……我愿意大家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有时候她回家，看到妈妈穿的衣服、穿的鞋、用的包都还在，她和妹妹说，你看人多脆弱，生命多脆弱，美丽的衣服都在，妈妈不在了。「人没有了，但是你想去拥抱她，去抓住她。」

「我的内心的内心的内心的内心的深处，其实我是一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所以我才给别人看到，我是一个特别乐观的人。」

田海蓉和妹妹跟妈妈的合影

「谢谢亲爱的，能在今天收到你的祝福实在是太美好了，我们都要好好的呀！要快快乐乐的！嗯，我爱你！」大半锅吃食被我们消灭了，等着新下锅的面条和鸡蛋煮熟的间隙里，田海蓉掏出手机逐条回复着朋友发来的信息。

事实上，这一天，是她的生日。

她没有复制黏贴回复朋友的生日祝福，而是一个人一个人地发文字、语音予以感谢，多聊过几句，在兴头上，她会连着发两三个表情包，都是阳光普照般的那种。

她说了很多很多「我爱你」，她不吝惜这三个字，也没有分别心。

「我的极致悲观主义并没有消灭我对生活的热爱，反而让我更加热爱生活了，更加热爱每一条鲜活的生命，不只爱我自己、爱我的家人、爱我身边的朋友，真的普罗大众，我都挺爱的，『爱』本身，其实比你爱的那个人，还要重。我们的生命消失了，爱也一直延续着。」

2000年拍《黑冰》的时候她尚且是个只有25岁的小姑娘，才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不足三年，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当了「田老板」，以制作人身份独立制作了《情迷海上花》，风风火火马不停蹄。王志文和她在《黑冰》结识、合作，没出一段时间就直言道：「田老师你特别仗义，是那种可以为人两肋插刀的人。」她当时就笑嘻嘻回应说这个比喻对女孩子说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啊？但是她特别接受，也在之后很多年里一直回想，是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很多人该计较的事儿我都不计较，比较简单，也想不到那么多。」

当时的「不计较」是天性，后来越发成了「自觉」。

「为什么要计较呢？你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你就对他计较，没有意义。有的时候即便人家做了一些不善良的事情，我也觉得情有可原吧，他也许有他的某种苦衷。我会为别人考虑得多一点，但同时我也不为难我自己。」

那天晚上的夜戏后来从晚上8点半一直拍到了夜里1点，她的戏份不过半页纸，因为技术组转场的原因，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等。11月的横店，夜里很凉，还下了雨。本来一直坐在凄风苦雨里等，后来是得知恐怕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要等待，她才回到车上。临近12点时，有工作人员送来热咖啡，诚意跟她道歉，因为这一天的工作已经严重超时了。田海蓉丝毫无倦怠和埋怨：「哎呦弟弟没关系的，我好着呢，你放心。」

我们就在车上对坐着，想起什么了就聊聊，偶尔有喘息，就让那个空白在那里，好奇怪，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可以让你完全放松下来，得到一段奔波久矣之后难得的休憩感。我把这个感觉告诉她，她也欢喜：「是吧，多自在呀。」

她总是笑着，就连「争论」时也是，眉间永远舒展，急切时至多是语速会加快，但一点迫对方一定要接受她的意见的意思都没有。

「真的吗？我都是乐着的？那说明我长大了呀！」她更笑逐言开了。「我是强势的，我强势地表达我的观点，我态度鲜明。但我不强迫你接受，我强势不强迫。」她还会跟女儿说，「最厉害的人不是跟认可你的人做朋友，而是能够化敌为友。当然了没事不要树敌，没意义，人生就是这么一遭，大家都是向死而生的。」

嗯说到女儿，那也实在是个精灵一样的姑娘。晚饭时她给妈妈打来过电话，祝贺妈妈的生日，在听筒那一头一遍遍说着「妈妈我爱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那语气软绵绵的，我一时间有点难把声音里的女儿，和合影里那个穿着白纱裙一脸淡定不羁的女孩子联系起来。过几天也是女儿的生日了，她们商量着要如何庆祝，请哪些朋友来。罢了，小姑娘忽然恍然大喊：「哎呀《正阳门下小女人》开始了妈妈我要去看电视了好不好！」田海蓉笑得呀……「太奇怪了，她原来都是爱看仙侠的，怎么这么迷这个戏！」

女儿和她一样有敏锐的感知力。早前她们一起去法国，为莫奈，为梵高，去看睡莲，也去看麦田和吊桥。田海蓉还画过一幅画，是她和女儿在莫奈花园的林间，一个瞬间，女儿靠在她身上，两个人就这么疏疏朗朗地站着。她画画用色很不吝，朗朗乾坤的明亮——想她的人一样。

田海蓉画自己和女儿在「莫奈花园」的小径上

从法国回来之后有一天，女儿忽然拉她到钢琴前说，「妈妈，我给你弹一段梵高的《麦田》，我自己创作的。」

「是我们当时去的那片梵高的麦田对吗？」

「妈妈，不对，不是我们当时去得那片梵高的麦田，我说的是梵高在的时候的那一片麦田。」然后即兴便开始弹了起来，「对，她弹的真的就是梵高在的时候的那片麦田的感觉。」

此刻四野静谧，我们在离那里很远的一处不知名的山谷洼地间，只有依稀的虫鸣。田海蓉把头微微扬起来，好像那段钢琴声就还在耳侧。

夜真的深了，茶也温了，我问她要不要找同事来再去问询一下拍摄现场的进度。

「不要叫他们，咱俩这样清清静静的，不也挺好。」她说。

INTERVIEW

你会不会替梵高感到一些可惜，他一天也没有享受过自己的才华给他带来的荣耀。

田海蓉：没有什么可惜，那是他的人生。真的，他不在那种状态里面，我估计他也画不出来那样的画，你看他的笔触，他的情感。

你觉得他在乎名声吗？

田海蓉：我觉得他不在乎，他都能把自己的耳朵割了的人。你要不要爱我？你要爱我，行，耳朵我给你。这种人，他不在乎的。

艺术是可以把时间打穿的。

田海蓉：艺术一定是的，是穿越时空的是吧。生命是永恒的。其实我们人类很渺小你知道嘛，所以千万不要自大。人的创造也不是来源于自大吧，人的创造来源于对自己的能力的自信。

田海蓉临摹梵高的画

你有狂的时候吗？

田海蓉：我没有狂的时候。我都一向特别冷静地认知自己。我从来不狂。

但你好像从来不演软弱的女人。

田海蓉：对。这种劲儿是天生的，（天生）我就有。

你吃什么长大的到底？

田海蓉：吃什么？吃了美好的生活！可能就是因为我心里边装的都是些美好的东西吧，对！不好的东西发生了你就让它走就好了，对！不要回头，不好的东西都是你的负累。

你是女权主义者吗？你会不会认为女人的能量可以强大到和男人比肩？

田海蓉：我是这么觉得的，咱们女人不要盲目。我演过一个角色，《一代女魂唐群英》，我特别佩服她，她是中国女权运动的先驱者、第一人，她在一百多年前提出男女平等、平权。平权是什么？不但要有选举权，还要有参政权。我们现在很多女人觉得所谓的女权就是要在恋爱和家庭里「我说了算」，这不是真正的女权。凌驾于男人之上，把男人形象都给弄没了，那好吗？我是觉得，男人就是男人，是天，开阔、无垠、覆盖。女人是地，厚德载物。越要处久了，越要互相尊敬。你不觉得举案齐眉特别浪漫吗？

田海蓉《一代女魂唐群英》剧照

你是强的吗？

田海蓉：我既强又弱，女人太刚易折呀！你可以做一个有强大内心的女人。但该示弱的时候你就要示弱，尤其你要明白女人是什么？女人不是社会属性的，女人是情感属性、家庭属性的。走到大社会的浪潮当中，你也要懂得怎么运用好自己女人的特质，你在情感上强大不过男人，对不对？那这块你就示弱一点，该小鸟依人的小鸟依人，该温婉就温婉一点。你想做事业的时候是个独立意识自主自强的女人那是好的，要把它很好地分割，又要很好地融合。

你的表演痕迹非常淡，而且你似乎没觉得表演对你来说是困难的吧？

田海蓉：我演戏没有痕迹，因为我用的是我的真情实感，我在进入角色那一刹的时候，我田海蓉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了，导演只要喊「开始」，我就在那个人的灵魂里面了。你说好像演起来很轻松。因为我真的觉得并不难，老天爷给了我这份悟性，后天我又在戏剧学院学习，然后我自身在生活当中的历练，我觉得融到一起了。有时候他们说表演好难好难，我其实没有这种感觉。凡事，你得轻松自如嘛。你自个儿都觉得难，你说那事儿能弄得好吗？人家说田海蓉一直很低调，很低调，我就说低调是源于我有着真正的实力！

你知道网上的稿子都会说，田海蓉多少岁多少岁了如何如何吗，大家都在帮你算年龄……

田海蓉：他们觉得我活得挺好的，年龄也就不成回事儿了呗！年龄不是一个障碍吧，干嘛把它当成障碍呀！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一年一岁就这样往上涨的呀！就是你再顾忌它，它也会往上涨，干嘛要顾忌它呀？

你顾忌过吗？

田海蓉：我没有，我到现在都觉得我自己十七岁。生理年龄的增长不重要，那是每个人都抗拒不了的，但是你内心的年龄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田海蓉拍戏时的工作照

我知道你小时候就开始看书，在外婆的影响下，你说过你爱看《红楼梦》。当时你有把自己代入进去过吗？

田海蓉：我从来就没有在看书的时候带入过自己，我自己就是我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林黛玉，或者成为薛宝钗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任何一本书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带着既感性又理性的心态在看，没有把他们跟我有任何勾连。

外婆是什么样的人？

田海蓉：安庆有两大家族嘛——胡、舒，「舒」就是舒绣文她家，胡就是我外婆家。我外婆从小就很特立独行的，她是家里的五小姐，那时家里有长租的黄包车，负责每天拉着她去上学，她不要，她要自己走路去上学，她把长头发剪了，一头短发去打篮球，那是一个并不提倡女孩子要读书的年代，我外婆就要读书。所以她从小就告诉我，女孩子一定要读书，一定要读大学。

怎么当一个有趣的女人？

田海蓉：一个女人你得活得有点棱角，你才能有趣味，你太圆滑了，跟个鹅卵石似的，那趣味也就没有了。

美貌呢？美貌对一个女人来说作用大吗？

田海蓉：记得我们家安庆，也不大嘛，我们那里唯一一个照相馆，橱窗里是我的照片，我当年就是我们安庆的小明星，走在路上人家经常夸我说长得可漂亮了。但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心里就想：「漂亮有什么用？」我那会儿就觉得，女孩只有漂亮是不管用的，女孩还是要有知识的，要有涵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