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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流飞速发达的今天,“包裹”一词已被“快递”取代。遥想上世纪80年代,往邮电所寄信是青少年时期的浪漫温馨,收“包裹”相对则有点奢侈。而《北国之春》给我的最初印象就来源于此,那是1981年吧。这歌唱响在耳畔的记忆伴随着少年的我对一窗之隔的乡文化站展架上杂志渴望的画面,那是只能看到封面的《电影故事》,不远处楼上有青年跟着广播学唱这歌。
“妈妈犹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后来印象中有比我大几届的初中男生洗脑般总唱这几句,离我们有距离的歌词情境,最美边唱边遐想。却未必真正知道乡思。而现在看来,蒋大为的版本明媚得很,不乏悠扬,就是没有怅惘。
几十年后互联网上阴错阳差听到千昌夫日语原唱,当时吸引我点开却是歌名上绑了个喜多郎的名字,一听之下就保存了。MP3发给家乡的母亲,也是她第一次欣然赞赏日语歌,那种陶醉后来还有向我提及,母亲当然非常熟悉国译版,但可见原唱的魅力却是最具冲击的,即使语言不通但经典。无疑,流行的厚实男声才能诠释这首歌的精髓,千昌老师的声线不高亢但却富有穿透力。可以说,只要是喜欢这首歌的成熟歌迷一定会轻易被原版洗牌。
说回国译版,光是这首译配,著名作曲家吕远先生的中文功力已令人肃然起敬:“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就已经“信、达、雅”,而且结合旋律,有一种节奏上的错落美感。后面的“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棣棠丛丛,朝雾蒙蒙,水车小屋静”乃至“闲来可曾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盅?”颇有几许中国风,可以说欣赏这版译词才是我对《北国之春》这歌共情的开始,那时已是我在外县读师范的年龄,也有了收到妈妈寄寒衣的经历,这和小学时代不同,已然懂得乡愁,以至整首译词至今能背诵。
可能许多人像我一样把这歌当成中国歌曲来品赏却毫无违和感,首先它的旋律构成用的是中国五声调式的“1、2、3、5、6”,而非日本国粹调式的“6、7、1、3、4”,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所以说它是中国风的旋律也没错。类似的受国人喜爱的日本歌曲还有谷村新司《星》——巧合的是这两首歌都用到“65 321 2-”这句旋法,这在整首歌中是荡气回肠外的尘埃落定,有了它,才有无论起句还是结尾的的高扬下,风筝飞翔般线在手中的底气与根基。《北国之春》旋律句式工整的外表下,音程跳进和节奏却不拘一格,富于变化,形成一种外在跌宕的抒情和内在宁和的美感,所谓荡气回肠就是这种。
百听不厌,北国之春,人至壮年后,更感动于原作中对亲情、爱情内容的描摹填进故乡这一意象,层层意韵,回味悠长,优美的写景不过是用作抒情的铺垫,寄包裹的母亲、心照不宣的恋人、寡言相性的父兄,使得乡思主题别具回味,不同角度的性格白描,简洁、厚重,和国内同样题材的作品一比,高下立判。这也是个人从小就不感冒贵为华语歌后的邓丽君《我和你》填词版本的原因。
时至今日,我们仍然没有这样内容丰实韵味悠长的创作。而《北国之春》,作曲的远滕实先生居然只用了五分钟(几乎就是整首歌演唱一遍的时间!)就把这首传世经典一挥而就,除了神来之笔,没有别的词能形容。只此一首歌,他的名字便已不朽。事实上,笔者还真因为爱屋及乌去搜过作曲家其它的作品,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哈哈。
因为写稿要扒出创作背景,我才发现国译歌词的一处很大的讹误:“妈妈犹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后一句其实是画蛇添足,因为原作是表现城市游子对北国的向往,那个“北国”家乡,冬寒漫长而春天来得非常晚,所以母亲不可能在春天的家乡还给城市儿子寄寒衣。难怪我当时真一头雾水,直接懵逼歌中的“我”到底是人在地球哪端,也正为拨乱反正,这次我没有照搬吕远先生的译词。
2022-4-15 12:26
2022-4-15 13:00
《北国之春》发行于1977年4月5日。歌中的“北国”是指日本东北六县之一的岩手县。也即主唱歌手千昌夫的家乡。而这首歌的旋律创作仅历时五分钟便完成了!
据《日本新华侨报》消息,日本《朝日新闻》的资深记者伊藤千寻2010年发表的一篇报告文学透露了许多这首歌曲的创作内幕。日本官方认可《北国之春》里面所歌唱的是日本东北六县的岩手县,在岩手县初春的披着雪的山麓,雪原上长着大片的白桦林,据说那里的白桦树有100万株之多,是“亚洲最美的白桦林”。那里的乡村小神社里也长着春天最早开花的白玉兰。
1977年正月,作词家井出博正接受唱片公司的委托为男歌手千昌夫创作一首歌曲。当时千昌夫正在电视上为家乡岩手县做广告,为了突出他所具有的这种北方色彩,歌曲名先定下了,那就是《北国之春》。
可是,井出没有去过岩手县,但他想长野县和岩手县差不了多少,都是严寒地区,对春天的渴望心情是很相同的,于是很自然地想起了小时候度过的乡村生活。
这一切全都自然地变成了井出笔下的歌词。他还想起到东京读大学后,看到同学们的宿舍里有他们的母亲寄来的乡下特产。井出的父亲去世早,他是靠在大阪工作的哥哥寄来的生活费度过大学生活的,于是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父亲还活着,大概一定会和哥哥一起围坐在火炉前默默对饮。对家乡和亲人的万千思念极其自然地化成了歌词。
写完歌词后,井出跑到同样也住在东京的作曲家远藤实的家里。远藤在走廊里站着读完歌词,对他说:“你就喝一会儿威士忌等着吧。”说完,远藤拿着歌词上了2楼。不料,才过了5分钟,远藤就走下楼来。井出以为远藤忘了什么东西,可是远藤对他说:“曲子创作完了。”
远藤在他《幸福的源流》一书中写道:在这五分钟创作里,“我的脑中鲜明地浮现出故乡新潟的春天景色。”因为儿时家里贫穷,深夜的雪花会吹进屋里,落在枕边,冷得他直哭。所以迎来春暖花开碧空万里的那种高兴心情也就格外的强烈。正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所以曲子的创作一气呵成,只是把歌词的“北国之春” 改成了“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天”,以便能够更加强调迎春的喜悦心情。另外,就是把“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我要回你怀中”改成了“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把返乡的意志改成了返乡的愿望,突出了想返回故乡而实际不可能返回故乡的那种惆怅的心情,增强了现实感。
《北国之春》影响力
《北国之春》是一首表达对故乡思念的歌曲 ,也是中国人最熟悉的日本民间歌曲之一。该曲发行时,日本经济还在持续增长,日本的民工基本都是来自新潟等东北地区的人,他们从这首歌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听到了自己想说而没有说出的心声 。
《北国之春》有着熟悉的旋律、动人的意境 ,其传达的情感直接、昂扬而自信,展现了日本昭和时期的大地产现代性逻辑。该曲还成功结合了传统与现代,开辟出独特的审美特质,其中日常生活场景的细致描述对广大民众构成了情感上的召唤。
1979年,该曲获得第21回日本唱片大奖“长期畅销”奖。该曲在日本售出超过500万张(截至1979年),并在中国、泰国、蒙古、印度、越南、菲律宾、美国夏威夷、巴西等地广为翻唱流传。中国歌手里,大陆的蒋大为、李谷一、台湾的邓丽君、余天、香港的徐小凤、刘德华都曾有各自演绎。1988年中国大陆将其评为“过去10年最为人们所熟悉的外国歌曲”。
1985年,李谷一到日本演出、访问时,与千昌夫合唱过此歌曲。
据统计,演唱过此歌的歌手(或名人)有:
(日语演唱)千昌夫,邓丽君,美空云雀,北岛三郎,森进一,田川寿美,森昌子,坂本冬美,藤彩子,伍代夏子,渥美二郎,小林幸子,岩次郎,松田圣子,八代亚纪,中村美律子,石原询子,多岐川舞子,川中美幸,西方裕之,香田晋,稻垣润一,冰川清志,西城秀树
(中文国语演唱)于淑珍,邓丽君,蒋大为,关牧村,刘德华,余天,
(闽南语演唱)叶启田,韩宝仪
(粤语演唱)徐小凤,张伟文,薰妮,周润发
其中吕远配词、于淑珍初唱版的《北国之春》,大家最为熟悉
《北国之春》:原唱片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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