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了，

夜已经很深了。

张曼玉睡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嫖，

但愿不是最后一次。

对不起，张曼玉，我要走了。

我有很多女朋友，如果我想，可以每天不重样。麻生早苗、光月夜也、饭岛爱、麻生舞、忧木瞳、若菜濑奈、波多野结衣、天海翼、吉泽明步、宫地蓝、上原瑞穗、深川铃、北野望、桃谷绘里香、希崎杰西卡、麻生希、里美尤利娅。

麻生希，是我时间最长的女朋友。她不会演戏，做动作时眼神总看着镜头，这样会很出戏。她好像又很会演戏，这样出戏的眼神仿佛总能看穿我。看穿一个躲在幽暗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备好纸巾和润滑剂的撸管屌丝。这样的眼神在某一刻会释放出邀请的信息，如果跳到的片段恰好和你节奏吻合的话，Congratulations！你被互动了。

尽管我有这么多女朋友，但依旧空虚，不仅是精神上，身体上也是。空虚后的贤者时间，我会无意识地看大量的书，陀思妥耶夫斯基、海德格尔、齐泽克、本雅明、文德尔班、斯温博尔、本格。这些老头儿从来没教过我好的，他们所有的观点在我脑海中就像基石，就是我干任何事，都能在这里找到原因。齐泽克让我窥探欲望，本雅明说在堕落和痛苦中才能被拯救，海德格尔说人存在就是干，本格说严密逻辑地干，斯温博尔说，神啊，谢谢你来干我。

好吧，好吧，你们别说了，我要干了，我要去嫖了，这次没人能阻止我了。上个月给人流杂志写了一个月的小黄文，已经攒了两千块钱。带上这笔辛苦钱，我将要轰炸上海滩。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老司机。此时我开始无比怀念生命中出现过的老司机，那些带给我性启蒙的同班早熟男同学，虽然在此后的日子，我早已明白亲嘴不会怀孕，摸一下女生胸部不会让对方高潮，春药也不能让女生喜欢你，但我依然感谢那些传播错误性知识的自由言论先驱者。还有我表哥，说一定会带我去嫖的表哥，哪怕十几年过去了，他忘记了这个诺言，但我知道，太美的承诺是因为太年轻。那些饭局下半场讲黄段子的朋友，那些讲起来真儿真儿的经历，出门吃个拉面就能和美艳老板娘在面粉堆里搞起来，一下子让我觉得这个城市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

上海出租车很多，司机更多。但执照号1字开头的很少，碰到1字开头的，便是十年以上的老司机了。我恰好认识一位老司机，海博出租的唐师傅，他的微信名叫伯虎。我碰巧搭过他两次车，在这座城市就算天大的缘分了。微信上我们还互换过表情包，也算是相识。唐师傅听闻我要去嫖，很快就来了。没有寒暄，直奔主题，中山南路十六铺正经ISO流程高端，五角场学生妹清纯可人，虹梅路洋妞遍地，松江最低99。我说预算两千，唐师傅一个肯定的眼神，车就开到了十六铺。临走让我完事给他电话，接我回去，完了又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整条街红色的霓虹灯光，让我的全身提前放松起来。街旁栉次鳞比的招牌，店外眼花缭乱的美女照片显得充满着生命力。进了唐师傅指的店，和来时说的一样。800一次一小时，1500包夜。我一瞬间算清利弊，包夜！才能爽一整晚。选照片时，看着相册里一个个年纪与我相仿，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孩，内心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像是陌生、紧张、兴奋、成就的集合。也许她们之中某个人，曾经是谁的同桌，谁的邻居，谁的初恋，不过不重要，今夜我将是她的国王。

最后我选了一个长得有点像麻生希的女孩，或许这样我能熟练点。侍应把我带到几条街外的一家如家，让我去房间等。没等几分钟，她就来了，和照片上不一样，个子不高，胸也很平，只是脸蛋还不错，看起来年纪很小。

房间内，只有我们俩，洗澡，抚摸大多在沉默中进行。简短的对话就是，你这边挪一点，这样舒不舒服，我机械地应答着。这小段时间里尴尬夹杂着兴奋，第一次赤裸在陌生女人眼中，一个活物在和我互动着，我的手，我的眼，我的心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努力在心里找寻精神寄托，在中华五千年文明的历史长河中找寻先贤前辈，无数英雄人物在我脑海浮过，就是你了，来自云南的蔡锷将军。伟大的嫖客，写在史书上的嫖客传奇，在枪炮年代中怀着革命理想而嫖，为了三民主义！对，为了三民主义，我的心膨胀起来，我的下体也膨胀起来。女孩也感受到了我的反应，一屁股坐上来。

啊，无以名状，头皮在发麻。

洛丽塔，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形同两火之间的雨滴，形同两笑之间的珠泪。

让我长成的身体上挂着潮湿的你。

这样的爱不是人自己可以产生出来的，而是圣灵的产品。

我来，我见，我征服。

我能想到所有有关性爱的句词随着体液喷涌而出，碎了，我的瞳孔好似碎了，再也不能聚焦。

完事之后我们相拥，无话。我打破尴尬问她：“你叫什么名字？”问出这句话，我就开始后悔了，这话显得多稚嫩啊，也只有刚出来嫖的雏儿才会问这问题。

“张曼玉。”女孩答道。

我笑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这家店的花名还真不错，想必林青霞，林志玲也会有。

“你叫张曼玉，我还是曾志伟呢。”我随口说道。

“那你有没有带米老鼠来看我呢？”女孩正了下身子，看着我，好像来了兴致。

“甜......”

“甜蜜蜜”

我俩异口同声，兴奋又默契。这是我最爱的电影，她也喜欢，我们是茫茫人海中相遇的两个小粉丝，两个脱光了的小粉丝。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她轻轻哼了起来，是黎明唱的节奏。我们离得很近，她哼出的气息一波一波打在我的脸上，有点腥。这使得我有点尴尬，虽然这腥气来自我，但并不好闻，和一个妓女这么默契，也让我不太自然。

“你再帮我弄一下。”我的语气也不自然，有点命令的意思。她假假地笑了下，转过头去。之后，我又冲击了几次，她很程序地做完事。

“开门！开门！警察。”走廊传来急促地敲门声，是隔壁某个房间。我瞬间紧张起来，女孩也紧张起来。

“大哥，你跟我说下你的名字，公司，干什么的，哪里人？要是被警察查房，我们假装是男女朋友，这样就没事。”

我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就碰到警察。赶紧和她讲了我的信息，但留了个心眼，怕这是仙人跳之类的套路，谎报了公司。听完，她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我说：“你记着这些，就说我刚从老家来找你。”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身份证上，姓名写着：张曼玉。我有点愣神。

“早前我妈改的，叫了十几年。”张曼玉麻利地穿上了裤子，头也没回地对我说。

我们穿好衣服等了十几分钟，只听见一些脚步声离开了走廊，并没有人来查我们的房间。张曼玉把衣服又脱了，问我还要不要做。我说够了，不用了。她钻进被窝开始睡觉，光滑的大腿贴着我。不过几分钟她就睡着了，我甚至能从接触的肌肤上感受她呼吸的节奏。

我躺在床上，内疚起来，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平日自诩包容尊重，所有人所有选择，皆有因果，没有对错。世之熙攘，利来利往，高低贵贱都有不同标准，没人是大裁判，站在道德的高地都有目的，爱憎立场不同，仅此而已。可潜意识还是出卖了我，我是有介怀的，她是真诚过的。

我把手机打开，放了那首她哼的歌曲，黎明唱的甜蜜蜜。

很深了，

夜已经很深了。

张曼玉睡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嫖，

但愿不是最后一次。

对不起，张曼玉，我要走了。

-END-

谢谢你关注我还看我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