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学者朱雪琴如是指出,主妇出轨的背后是女性的贫困。这里的贫困,不仅仅是指女性经济能力上的贫困,更是一种权利贫困。
“知道”(nz_zhidao)跟你谈谈,家庭主妇的出轨问题背后的深意。
《廊桥遗梦》(影视剧照/图)
不久前,民政局官网上看到的一组数据:今年上半年全国新婚了558万对夫妇,同时有185万对离婚!离婚率最高的竟是北、上、深、广。
而中商产业研究院、新京报图个明白数据显示,出轨导致离婚的人数和比例逐年上升,因第三者(小三)插足而导致离婚的占比高达50.16%。但最让舆论“震惊”的是,调查显示女性出轨率最高的职业竟是全职妈妈,占18.9%,成为女性出轨职业榜的榜首。
在中国传统的惯常想象中,全职妈妈往往意味着“贤妻良母”,她们又何以成为出轨率最高的群体?
不少人关于主妇出轨的想象,最早是来自于欧美影视作品,比如著名的《廊桥遗梦》。“出轨”是欧美影视作品中的常见情节,久而久之观众都有点习焉不察了。像不久前在艾美奖上大放异彩的《大小谎言》,奥斯卡影后瑞茜·威瑟斯彭饰演了一名他人眼中的“完美主妇”,但实际上她出轨了,而且还跟好友和女儿坦白了。这固然与角色的坦荡麻利性格有关,但从侧面上也反映了欧美发达国家在性上面的相对开放——这虽然是有悖伦理,但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东亚社会不同,一个社会对性的态度,与其历史传统有关,也与经济发展水平有关。出轨自然是不被认同的,尤其是对主妇的出轨,我们更是讳莫如深。这不仅仅是排斥那么简单,而是我们压根就不想或不敢正视它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日剧《昼颜》的播出,不仅在日本引起强烈的反响,在中国也引起了一番讨论。剧中讲述了两位家庭主妇,一位是生活优渥的美艳少妇利佳子,另一位家境平平而纯情动人的笹本纱和,她们分别出轨了。《昼颜》不仅正视出轨,甚至有为主妇出轨辩护的倾向。
在《昼颜》播出的前一年,天心和李铭顺主演的台湾电视剧《亲爱的,我爱上别人了》就讲述了主妇出轨这一主题。因为近些年来台剧的江河日下,导致这部优秀的电视剧在大陆观众这里受众不多。剧中沈宜臻和李绍文是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沈宜臻也一直认真地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但因丈夫工作的繁忙,他们的沟通越来越少。就在这时候,沈宜臻遇到了周尚恩,一个与李绍文完全相反的男人,周尚恩慢慢地走进沈宜臻的内心。虽然《亲爱的,我爱上别人了》与《昼颜》探讨同一个主题,但二者在拍摄处理上还是截然不同。《昼颜》更现实主义一些,它没有美化主妇,没有丑化出轨的感情,撇开伦理,尖锐地指向现实问题;《亲爱的,我爱上别人了》则偏向于爱情伦理剧,伦理的内核包裹着一个爱情的外壳,剧中的三位主角人格都偏向于完美,对于出轨的讨论也点到为止。
采取同样路数的,是去年在韩国同样引起广泛讨论的《通往机场的路》。该剧的主妇出轨主题被不少韩国民众批评三观不正,但其唯美浪漫的拍摄手法以及爱情讲述,又圈粉不少。将出轨包裹在爱情的外衣下,其实是一种折中的处理方式,既讨好观众,也可避免过于尖锐而引起舆论的强烈反弹。
相较于东亚的日韩、以及中国的台湾地区,中国大陆并没有什么引起广泛讨论的主妇出轨影视剧。但很显然,无论是相关影视作品的数量,还是其引起的讨论度,都可以看出主妇出轨正成为东亚社会一个日益凸显的问题。而此次的中国离婚统计数据,也验证了这一点。
日本电视剧《昼颜》(电视剧照/图)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主妇为何出轨?全职妈妈又称家庭主妇,顾名思义,家庭是主妇们的服务对象,不仅要做家务,还要服务父母、丈夫和小孩。很多主妇在总结她们的生活时,提到的关键词就是忙和累。她们的生活大同小异:每天一早起床,为老公小孩做早餐,送小孩上学,菜市场买菜,做家务,接小孩放学,做午餐,送小孩上学,做家务,接小孩放学,为老公小孩准备丰盛的晚餐,辅导小孩做功课,做家务……不少主妇陷入了“当妈式择偶、保姆式妻子、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的不幸当中。
不过,即便如此辛劳,家庭主妇可以说是最不受人认同的职业之一了。这并不是说这个职业不重要,或者这个职业不辛苦,而是在中国传统“男主外、女主内”思维下,女主内成为女性的一种义务和职责,并且因为主妇没有创造那种直接的经济财富,因此不少丈夫并不理解妻子,他们想当然地以为:不就是做做饭嘛?我的工作才叫累。因此很多丈夫一回家,就是葛优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丝毫没有分担家务的想法。
国庆期间一个新闻上了微博热搜,广东一位二胎妈妈发帖哭诉:做全职太累了,国庆想去外地走一走,让婆婆帮忙照顾一下孩子,结果却被反呛:都当妈了心还收不住!老公也强烈反对,两人齐声指责她自私,不负责任,不配当妈。工作的辛劳,与付出的不被认同、被视为理所当然,这是家庭主妇面临的第一重困境。
与之相对应的第二重困境,是家庭主妇与丈夫关系的疏离,主妇的情感空虚。就像《昼颜》中的利佳子所说的,“结婚换来了稳定,但是失去了激情。婚后三年,老公就把老婆当成冰箱了,不管什么时候,打开门就有食物。坏了会很不方便,但是他也不会去保养。”在《亲爱的,我爱上别人》和《通往机场的路》中,男主人也都忙于工作,他们对妻子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但对于妻子的艰辛和困惑,却一无所知。因此主妇常常会滋生没人理解、无处倾诉的孤独感,她们会对自我价值产生怀疑,也轻易对婚姻产生疲惫感。
除了这两重困境外,还有另外一种情形,即主妇的自我认同危机。像《大小谎言》中,梅德林是一名“完美主妇”,拥有的是完美的美式中产阶层生活,虽然青春期的大女儿叛逆不听话,但第二任丈夫深爱她和理解她。可她还是出轨了,当她每天忙碌于接送孩子做家务时,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仿佛就家庭这么小了,她渴望自己有更大作为,她无法处理欲望和现实的矛盾。
《亲爱的,我爱上别人了》(影视剧照/图)
很多人对于出轨的主妇只是持伦理批判态度,这固然情有可原,但可能也蒙蔽了对这一社会问题根源的反思。
女性学者朱雪琴如是指出,主妇出轨的背后是女性的贫困。这里的贫困,不仅仅是指女性经济能力上的贫困,更是一种权利贫困。
“女性的贫困不仅仅是经济的匮乏,社会地位的丧失、有限的社会参与和自我发展机会的欠缺,亦是非常具体和现实的‘贫困’。其中,多样生活方式的可能性、社会交际的减少,包括发展情欲的能力和机会的匮乏等,都是女性贫困的具体方面。这些贫困,严重束缚着女性开发和创造未来生活的可能性,在遭遇变故时,很难有兜转运作的空间。”
因此,她认为“主妇出轨剧的价值,更在于丰富主妇在婚姻中的多样生活和情感,拓展女性生命自我运作的精神空间”。
很显然,从伦理的角度看,这个论断可能令很多人感到不快。但如果不想任事态往这个方向发展,或者就得认真思量主妇的权利问题。社会给予家庭主妇的权利保护是否到位?她们在家庭的经济地位中处于弱势,如果有离婚风险,她们的经济权利如何保障?脱离家庭之后,如何让她们顺利融入社会?作为丈夫,如何给妻子认同?如何更好得满足妻子的情感需求?如何力所能及地为妻子分担家务?如何协助妻子培养她的兴趣爱好?
当然,作为主妇本身,也应该明白,权利的索取不意味着权利的无度,权利和义务本是一体的。如果成为主妇是自己的选择,那么就不要陷入无止境的消极抵抗中,并将一切责任推卸到男人身上。试着给自己一些腾挪转移的空间,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拓展自己的人际,多与丈夫沟通,多与丈夫尝试新鲜的事情。让主妇走出权利贫困,并拥有更大的舞台和精神空间,固然需要社会、需要丈夫的协作,也不要忘了主妇的自我努力。
毕竟无论如何,婚内出轨都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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