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个民间保护站的建立

从发现索南达杰的故事，到杨欣卖书筹款建立中国民间第一个自然保护站，促使可可西里破格成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多年以来关于可可西里舆论不绝，纪录片《平衡》和电影《可可西里》的问世，也让索南达杰、扎巴多杰和藏羚羊的故事，人人皆知。

但少有人知，事件背后，还有着杨欣在支撑和推进，是他个人激情与理性，才能和性情的集大成体现---游走于政府、相关部门、媒体和企业之间，各种平衡、游说之下，个中辛苦，曲折，哭笑不得、柳暗花明，正能量和负能量的交汇，一夜讲不完。

人们总是热衷于有血有肉，生死交集的故事，直到新闻变旧闻，变成故纸堆中无人问津的过去。只有杨欣才会记得，“保护站什么时候建起来”？“欣慰的是，原本准备在可可西里、楚玛尔河、沱沱河和通天河建4个民间保护站，促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成，没想到仅可可西里一个站，就唤起了世人对青藏高原的关注。”

说这话时，杨欣坐在成都绿色江河办公室，晃着他那几十年不变的长发和胡子，脸色平静。2007年的“SEE&TNC生态奖”颁奖礼上，杨欣以同样的神情，从王石手上领走唯一的一等奖。那是他说：“长发和胡子是长期在高原生活最好的保护，像羊毛一样，让我免受风沙和紫外线的侵袭。“今天，杨欣长发依旧，但花白不少，办公室中，也多了许多他和绿色江河获得的，国内几乎全部环保奖项。

毫无疑问，杨欣和绿色江河，是国内环保事业的先行者，是国内NGO组织发展的缩影，是范式标本，有范式的意义。直到今天，绿色江河仍有区别于多数NGO组织的显著特点：资金来源除了奖项奖金、社会捐赠，更主要的是义卖书籍的筹款。杨欣说：“并且我只关注长江源，不停推出新的项目获得关注，再把优质项目切实操作下去，绿色江河每一个项目都很优质，比如近年的“保护斑头雁”项目，连续3年，央视“东方时空”都在6月5日当天做专题报道。

踏遍青山人未老

每年6月5日是世界环境日。今天环保和慈善，更是流传于媒体和大众之间的热门词。可可西里的故事轰动一时后，创立17年之久的绿色江河缺越发低调，杨欣默默做着他想做的事情，生活极有规律，也日渐简单。如果不在保护站，杨欣在成都的生活两点一线，午饭都要回家吃，并参照保护站的标准，1菜1汤。此外，坚持锻炼，中午午休，午休之前，仍像当年作为普通摄影爱好者那样，随手拍些秋天的银杏。

过去，杨欣曾说危险是他的生活方式，活过40岁，今生就算赢。今年杨欣刚好50岁，体检下来，健康的所向披靡。只有血红蛋白略高，那是因为常年在高原的缘故。杨欣说：“我不知道自己的胃在哪儿，因为它从来没痛过；我也不挑食，藏族人不能吃的我都吃……归根结底，我是个高反差的人，过着高反差的生活。星级酒店我喜欢，但爬冰卧雪一样能睡好觉。有时候，倒是5星级酒店的床太恐怖，那么大，枕头5.6个，怎么睡好呢？横着好还是竖着好？早上起来一看，自己睡在床的一角……你看，生活就是这样。”

相比城市，杨欣自认更喜欢保护站的生活。“氧气少点，但PM2.5也少。在野外用望远镜看天空是没有空隙的，那种环境我太熟悉，没有恐惧，只有享受，和我小时候的感受一样。我经常说音乐是7个音符，不能说哪个音符最美妙，只有高低不同的组合，高低反差的组合，旋律才会美。现在的喜欢钱，钱只是一个音符，做志愿者也是一个音符。所以人生重要的，是丰富和反差。”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至于绿色江河，我未来还想在四川选址建站。当然，索南达杰保护站没有人能超越，站在瞭望塔上，背景是百公里的山脉横亘在你面前，前景是大型野生兽类，风景无敌。而四川某处，也行是我建的最后一个保护站，并建立起完整的环保培训和教育机制。一个人的一生，其实做不了太多事，有生之年，再建一个站，我想，够了。”

文/张觅 （本文摘自明日快1周2013年12月10日第39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