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点击上边↑蓝色文字关注本公众号
王旭与任汉中对话录(二)
王旭:请您谈谈您对档案学教育的看法!
任汉中:你的问题又让我回到了前段时间“档案界论坛”中讨论的档案教育话题上来了,你提到的档案教育问题确实存在。这与我们的教师队伍的构成有着极大的关系。档案教师组建之时,大多数是从别的专业转行过来的,档案意识并不强,又缺乏档案工作的实际经验,教着教着又走向他原来的专业,在档案学上深入不下去。经过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到现在,所教出来的学生,档案意识就更加稀薄,从而出现“档案学博士论文挂羊头卖狗肉”的奇特景观。这样的博士走向档案专业教育的讲台,确实让人感到忧虑。现在是档案教育该理性回归的时候了。
王旭:目前档案学中的“档案”与“文件”绕不开,这关节点出在哪儿呢?大家都知道,常称的“文件”是狭义的,而“档案”这么广阔的内涵为什么还要与文件平起平坐呢?
任汉中:在实际工作中,我们接触到的档案是具体的,也许是文书档案,也许是专业档案,人的视野只会在这些具体的档案上,如果理性而全面的认识档案,就要跳出这一框框,从社会的、历史的、文化的,更广阔的视野中去观照档案,就会得到更深入的认识,这样形成的档案观念与实际工作中形成的档案观念会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要多读文史哲方面的书籍以扩展视野。
王旭:您在“档案杂谈”栏目中写了一篇帖子叫《档案信息控制,档案学研究中的空白!》,您现在是如何看待此问题的呢?
任汉中:坦白地说,档案学的理论基础还十分薄弱,在社会科学的大家庭中的地位并不高。在当年的五本书和稍后的《档案学概论》奠定了我国的档案学理论基础之后,档案学界再乏有纵深的研究,这六本书的一版再版,就说明了这一点。正是由于理论基础的薄弱,才导致了后来外延的扩张。借鉴引用其它学科的先进理论和研究方法是必须的,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忘记了我们的初衷,从而与档案渐离渐远,如信息管理、大文件观、电子政务、知识管理、文档一体化等,淹没了档案学的特性,使这不成其为档案学,成为了所谓高新理论的大杂烩而不伦不类,从而动摇了档案学的基础,更难以在社会科学领域有立足之地。如档案起源的社会机理、档案的构成要素、档案身份确定、档案真伪鉴定、国家档案资源整合、档案的控制与保密等等问题均没有展开深入的探讨,但可惜的是,能够从事基础理论研究的学者还太少,成果也不多,这也是档案学发展的瓶颈。基础不牢固,必然建不起大厦。
王旭:我有个“纠缠不清”的问题,那就是档案学领域几乎将“原始记录性”作为档案的本质而定论,在我看您和桑教授、王教授的“论剑”后,觉得您似乎不认同这个“定论”,您是不是有新的学术发现呢?
任汉中:在纸质档案时代,原始性似乎是档案的本质特征。但在新的档案载体出现之后,原始性不存在了,那么就没有档案了?按照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存在决定意识。当时,我们的这种意识是存在决定的。然而随着形势的发展,这个认识有了局限性,我们就得修正我们的认识。我们可以看到,原始性是当时人们为了保持档案的真实性而采取的一种技术方法,并不是档案的本质属性,这个认识是逐步深入的,而不是凭空而来的。所以,我不认为原始性是档案的本质属性。
王旭:记得覃老师写过一篇档案学学科前沿问题的研究文章,现在我很想知道您对这一学科发展的预测,请您谈谈档案学的学科走势问题!
任汉中:我对当前档案学的研究动态还没有深入的研究,还难以完成预测,但总的趋势我还是看得到的。档案学的问题实际上是三大问题,一是什么是档案,二是如何管理档案,三是怎样利用档案。第一个问题是基础理论问题,第二问题有理论有实践;第三个问题则是实践问题。档案学的所有问题应该是均来源于实践。对于档案学来说,越接近于实践,也就越接近于真理。档案学研究应当回到“以档为本”的轨道,并且要紧密联系实际,要加强档案学的理论基础和文化基础的建设,档案学研究应该是有广阔的天地的,因为档案是社会科学研究和文化建设的重要资源,其地位会越来越重要。
王旭:记得我在毕业论文答辩时,为教育的问题开始争执起来,您怎么会不恼,没“教训”我,这种气量是如何养成的呢?
任汉中:嘿嘿!这可能与我的家庭教育有关,我的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他们给我的影响是深刻的。对学生永远是关爱。我从教以来,从不对学生发脾气,也不会生气,所以,我的学生说,想像不出任老师生气的样子。学生是受教育者,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何况我们这些俗人呢?虽然,我对一些学生耍性子、抖机灵也十分反感,但我也只是敲打敲打,是掌握分寸的。
王旭:在当下讲“实惠”的情况下,您作为知识分子,该如何处理好“实惠”和“良知”关系问题,又该如何避免被网有们当“砖”家,和“平民”站一起呢?在这些关系中,您觉得最苦恼的又是什么呢?
任汉中:我也追求“实惠”,我会使我的实惠最大化。生活过得去就行了,在我这一辈人中,我算是十分幸运的,我很满足,我不追求更多的个人实惠。我的实惠是要把我的努力和追求扩大化,于是,我从现实走向了虚拟,当了网民,开了博客,做了版主,这都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但可以让我更广泛地宣传档案,传播档案理念,为档案事业的发展开拓更广泛的空间,这让我乐此不彼。我本身就是平民,与平民在一起正是适得其所。在中国,平民是大多数,所以,在平民中不感到寂寞。我也是一俗人,毛病很多,当不了名家,在光环的照耀下,我会原形毕露的,那样会很难堪,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说话,也不需顾及形象。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王旭:请您用一句话就我们的聊天做个总结!
任汉中:感谢档案,是档案成就了我,也成就了我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