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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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
曲 赵季平 词 易茗
演唱 刘欢 王菲
传一曲天荒地老
共一生水远山高
正义不倒
会盟天下英豪
无招胜有招
英雄肝胆两相照
江湖儿女日见少
心还在人去了
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心还在 人去了
回首一片(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谈到《笑傲江湖》的配乐,首推自然是张纪中版。当年这部金庸武侠剧是央视的开山之作,配乐阵容称得上群贤毕至、大腕荟萃,出动了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顶级作曲家赵季平先生。
赵季平何许人也?无需多言,我们只需要搬出他的影视配乐代表作——《黄土地》、《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菊豆》、《秋菊打官司》、《霸王别姬》、《活着》……这些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最拔尖的巅峰电影作品里,不同风格的旋律萦绕其中,足以彰显其光环。
赵季平老师是西安人,中央音乐学院科班出身,研修民乐西洋乐,你一定记得《红高粱》里那首具有浓厚西北风的曲子,当时30只唢呐、4支笙和一座中国大箭鼓齐声奏鸣,姜文亮嗓大吼:“唉——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运用了山东地方戏曲的柳腔和茂腔,而且还加上了秦腔花腔的唱法,激昂粗犷,酣畅淋漓。
因为曾任西安音乐学院院长,当年刘镇伟、周星驰与西安电影制片厂合作拍摄《大话西游》时,也力邀这位大师配乐,尽管赵季平当时并不喜欢这个剧本,却还是精心打磨,留下了一曲经典《西天取经路遥遥》,并一度成为了古天乐版《神雕侠侣》的背景。
作词的易茗先生来头不小,同样是《渴望》、《大宅门》、《乔家大院》、《天下粮仓》等大热电视剧的主题曲词作者,妻子雷蕾出身名门——父亲雷振邦可谓新中国最知名的作曲家之一,《刘三姐》、《冰山上的来客》、《五朵金花》……首首传唱不衰。
易茗、雷蕾夫妇
《笑傲江湖》并不是赵季平、易茗以及刘欢三人的首次合作,早在《水浒传》,就有一首脍炙人口的《好汉歌》,这首歌充分发挥了赵季平的特长,汲取了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的曲调(如豫剧《王大娘锔缸》),“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歌词是口语化表达,市井地气,简单奔放,几乎一字一音,迸发出北方糙汉的荷尔蒙,充满了血性与气魄。
而《笑傲江湖》这首片尾,则延续了他一贯风格,又加以混搭,歌曲借鉴了川剧高腔“一唱众和”的特点,先以“咦~呀!”一声戏曲叫板开篇,随后交响乐与繁密的鼓点共同织张,旋律有若刀光剑影急促推进,“一剑飘飘,一生笑傲,浮世滔滔,人情渺渺”,男低音伴唱,紧接着,就是刘欢特有的豪迈且带着重鼻音的哼鸣。
刘欢老师的唱腔是多元化的,既借鉴传统戏曲,苍劲有力,又有欧美风格,声随气走,在《笑傲江湖》中,不似《好汉歌》那么一字一顿,而是拉扯着咬字,如欲裂的丝帛,拖长着尾音,如雨余黏地絮——这雨,还是繁密的暴雨。
相比于《沧海一声笑》的写意,这首歌的歌词重江湖的“形”,它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无非英雄侠气、儿女情长,客观来说,歌词体现的功力相较易茗老师的其他作品,还是稍显弱了一些。
“无招胜有招”唱罢,曲子的意境急转,鼓点消散,笛音绵长,狂风骤雨变成了淙淙细流,用于表达儿女之情的,是王菲空灵的、低徊的吟唱。唱至“心还在,人去了”,片尾的画面恰好切换到岳灵珊死在令狐冲的怀里,契景伤逝,此恨绵绵无绝期。
绝大多数男女合唱作品,都是分别唱一段主歌,然后合唱一段副歌,而这首全然不同,各据一段刚柔,这种风格迥异的搭配,在当时着实引起了一阵热议。
到了第三部分,又重新回到了第一段的紧迫激昂,很像是金庸小说的节奏,先历经几缕刀光血雨,再偷得半日温柔,但心上的人还未远走,眼前立马又出现无尽的恩仇。
赵季平为这版《笑傲江湖》的创作自然不止如此,片尾如是,片头还有无歌词的《情缘》,此外另有几首插曲,其中包括——
天地作合
曲 赵季平 词 易茗
演唱 宋祖英
莽莽苍苍兮群山巍峨
日月光照兮纷纭错落
丝竹共振兮执节者歌
行云流水兮用心无多
求大道以弭兵兮凌万物而超脱
觅知音固难得兮唯天地与作合
实话说,这首歌词较之前一首更佳,倒不是因为文法仿古而显得“高深”,而是它的表义含蓄,所呈现出的高山流水、隐逸超然的意境,更像是《笑傲江湖》的基调——事实上,这首歌的琴箫前奏,也的确是电视剧里真正的《笑傲江湖曲》。
尽管吕颂贤版的《笑傲江湖曲》为电子乐,更现代更耐听,但《天地作合》这种清幽高远的盎然古意,恐怕才是最贴合原作气息的。
但这首歌流传度又不高,因为现代人追求的“潇洒”又很简单,是“浮沉随浪记今朝”,是“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大家不喜欢欲言又止,即便要以景起兴,也是要直截了当,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放眼望去,沧海笑,苍天笑,江山笑,清风笑,不要再拐弯抹角。
所以我发现很多港人在写《笑傲江湖》的主题曲时,也是非常明朗痛快的,顾名即可思义,譬如吕颂贤版的主题曲《活得潇洒》。
活得潇洒
曲 蔡国权 词 林夕
演唱 谭咏麟 陈慧娴
抛开争斗挽起衣袖 不牵不挂是最自由
潇潇洒洒的走 不问以后
名利一息间也许消逝
权力不可以任你主宰
谁人能战胜了心魔超出意外
谁做到一生没有所求无欲方可以活得潇洒
傲视在俗世上
活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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