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没有任何套路的人,老实说,很多时候我对自己也充满好奇。
疫情袭来的时候,作为一个音乐人,我和大家一样感到无力。
1月29日,我坐在琴房自弹自唱,发了一条十几秒的视频到微博上。我的一位作家好友桑格格留言说:能不能唱一首《野百合也有春天》?我想,咦,如果音乐在这个时候对一部分人有减压作用,我会因此而感到欣慰。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第二天还会弹……并且一下子持续了近三个月。
▲疫情期间弹琴歌唱——《囚鸟》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靠冲动,坚持靠喜欢。这个过程我暗中观察自己的反应,同时也陆续注意到一些人的留言,有人说每天睡前会来这儿听歌,这是能让他们忘记烦恼感到安静的地方。
是的,个体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发挥好自己就是温暖他人。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儿。
那段时间,信息爆炸,心难平静,我有每天禅坐的习惯,禅坐后便安安静静地落座在琴面前。
边弹边唱对我的技术要求其实有点高,熟悉的那一批歌弹完之后就意味着要唱不熟悉的作品了。每天要花时间研究唱什么歌,弹什么调,用哪种伴奏方式演奏……好不容易弹熟,唱的时候又时不时的弹错音等等……一首歌有时候搞好几个钟头也不满意,偶尔会有点儿崩溃,搞得自己有点叽歪。
竟然这么快就要面对这些问题。我心里并不想轻易地中断它们,我想通过持续做一件不容易的事来认识自己。
没有疫情的那些日子,太顺手的生活让我进入一个无需思考的惯性空间,但太过舒适我反而会心生警惕,偶尔放慢脚步倒也不是坏事,可以换个角度观察自己。更何况,疫情期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玉兰花开》是疫情期间创作的,因为整个事件对我的冲击,我更看重实实在在的生活,我不断地鼓励自己要真实、勇敢、认真地面对现实。自然而然,我对友情的理解也有所不同了,于是邀请了大洋彼岸的艺术家好友冰逸和我一起创作作品。
过往的日子如今倍显珍贵。
玉兰花开的季节虽然不能如常见面,但一首作品可以寄托彼此的思念,也是件挺浪漫的事。就像一炷小火苗,当你感到寒意的时候,它一样能够温暖你的身心。还好,在无常的世界面前我们依旧尽情地像孩子般表达,也算是纪念这一段特殊的日子吧。
疫情期间为这首作品进行了创作、编曲、乐手排练、录音、缩混、拍摄、设计封面以及上线发行。
我也好奇,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推动着我啊!
疫情初期的一天,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电话里采访我说“有没有想做但迟迟未实现的事儿?”我拍着脑门说要有机会特想和古典乐手们进音乐厅合作演出,这大概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因为我六岁半开始练琴,音乐学院毕业后进了流行音乐圈,和古典乐手们合作的梦想至今未能实现。
朋友在电话那头说,那咱们不如说做就做吧。我就这样被几位好友推着往前走……帮我找制作人、联系场地拍摄……正是因为这次疫情,对无常的认识有所不同,心里不再认为什么今后的日子会很长,未来有的是机会等那些骗自己的话。既然想做就争取去做吧!
这首疫情期间在家创作的《玉兰花开》由弦乐四重奏的方式编曲并录制,同时在松美术馆一百九十九颗松柏前的草地上做了一场没有观众的弦乐四重奏的新歌发布。哈哈,由此想到上一张黑胶唱片的发布是在贝加尔湖的冰雪音乐厅里……那天我偷偷地埋藏了一张黑胶唱片在贝加尔湖的冰下面,象征着我把刻着很多秘密的音乐日记本,在那里静静地放下了……
▲ 叶蓓&冰逸
我承认我的骨子里是个极其浪漫的人,我热爱着每一个浪漫的动机,我想,成全每一个浪漫的心意或许是对生活的一种尊重.浪漫是我对作品的审美标准,也是朋友间友谊的相处原则。
这个夏天还会陆续上线四首作品,一首是弦乐有点Swing的作品,一首是电子,另两首是和在伦敦的Lucy做的小尝试,我们各自从自己的国家起飞,到葡萄牙郊区的山谷里,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创作并录制。
过程很实验,我们采集有趣的自然声表达着我们的喜好,用完全敞开不戒备的方式爱护、尊重着彼此(我们在此之前认识和了解对方的时间加起来不过短短几小时),用最直接的视角帮助彼此呈现最细微的感受。说到这里,好想她呀!
我太多意想不到的乐趣和收获都是因为体验了脑海中很多一闪而过的浪漫念头。
我想,美好的人生不过如此吧。想着半个月前录完音的那个夜晚,走出录音棚,顶着头顶的星星,心中一股清流……又一次了了自己的一份心愿。
楚尘文化是我经常阅读并喜欢的一个公众号,很高兴今天在这里介绍我的新歌。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