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编者雪晴在大学时期从《英美文学》中读到,从此便难以忘怀的一首爱情诗!编者被其将爱情比作“圆规”的意象所深深打动——“你的灵魂是定脚” “虽然它一直是坐在中心,可是另一个去天涯海角,它就侧了身,倾听八垠”“你对我就会这样子,我一生像另外那一脚,得侧身打转” “你坚定,我的圆圈才会准,我才会终结在开始的地点。” 强烈的共鸣感,亦道出编者心声,分享给大家!
—— 约翰·邓恩 ——
约翰·多恩又译邓约翰,是十七世纪英国詹姆斯一世时期的玄学派诗人,他的作品包括十四行诗、爱情诗、宗教诗、拉丁译本、隽语、挽歌、歌词等。《别离辞:节哀》是约翰·多恩早期的诗作。1611年,他随罗伯特·特鲁里爵士出使巴黎时,在临行前赠给他的妻子安妮·多恩的。如同他早期的一些爱情主题诗歌一样,玄学的技巧在该诗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该诗是英国玄学派诗歌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诗中,多恩抒写了爱的发现和爱的拥有,着重强调和赞颂了男女恋人之间净化了的感情,认为他们之间的分离并不重要,甚至并不可能......
别离辞:节哀 ——约翰·邓恩
正如德高人逝世很安然,
对灵魂轻轻的说一声走,
悲伤的朋友们聚在旁边,
有的说断气了,有的说没有。
让我们化了,一声也不作,
泪浪也不翻,叹风也不兴;
那是亵渎我们的欢乐——
要是对俗人讲我们的爱情。
地动会带来灾害和惊恐,
人们估计它干什么,要怎样
可是那些天体的震动,
虽然大得多,什么也不伤。
世俗的男女彼此的相好,
(他们的灵魂是官能)就最忌
别离,因为那就会取消
组成爱恋的那一套东西。
我们被爱情提炼得纯净,
自己都不知道存什么念头
互相在心灵上得到了保证,
再不愁碰不到眼睛、嘴和手。
两个灵魂打成了一片,
虽说我得走,却并不变成
破裂,而只是向外伸延,
像金子打到薄薄的一层。
就还算两个吧,两个却这样
和一副两脚规情况相同;
你的灵魂是定脚.并不像
移动,另一脚一移,它也动。
虽然它一直是坐在中心,
可是另一个去天涯海角,
它就侧了身,倾听八垠;
那一个一回家,它马上挺腰。
你对我就会这样子,我一生
像另外那一脚,得侧身打转;
你坚定,我的圆圈才会准,
我才会终结在开始的地点。
(卞之琳译)
本诗第一节很突兀,一开始就描述死亡的场面,但如果我们联系作者当时和爱妻分离的场面不难理解作者用意之所在,“生离”对于恩爱非常的夫妻来说无异于“死别”。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约翰·多恩运用短短的四句话便描述出了两种人对于死亡(实指别离)的不同态度。
首先是德高的人,他们对于死亡处之泰然,因为他们所注重的是灵魂安定与否。第二类人便是那些悲恸的朋友们,他们之所以惶惶然争论不休,就在于他们所注重的是肉体的存在与否。那么作者的用意就很明显了,他的意思是对待离别就应该像德高的人对待死亡一样,注重精神一体而忽略肉体的分离。
第二节继续关于死亡的描述。“化了”即溶为一体,指精神和肉体所达到的完美的极致,“泪浪”和“叹风”是作者采用意大利诗人彼得拉克的构思,即把简单的词拼在一起,使文字简练,内容浓缩。这一节指当时我们离别的时候,既不要哭泣也不要悲伤,对那些平凡的人们讲述我们的爱情就会使它蒙上世俗的阴影。约翰·多恩是在歌颂他们夫妻爱情的神圣性。
第三节中,约翰·多恩提到的地动和天体的震动等一些自然现象。意思是说:地震会给人们带来灾难和恐惧,使他们猜测它的危害,而较大的天体的移动却不会带来伤害。我们可以这样思考,离别除了给夫妻双方带来思念之苦外是不会造成象地震那样的危害的,而如果夫妻之间有充分的理解,达到精神的统一,那么即使离别,也会象天体的震动一样,“什么也不伤”。所以约翰·多恩把离别比作了天体的震动。
这个比喻虽然突兀,但仔细想来,却让人感到一种创造新奇之美。由于中西诗歌传统所限,约翰·多恩把离别比作天体的震动,而中国诗歌中多借用这些天体来抒发别离的凄苦之情。多恩有此一喻也是由于受当时航海发达,科学兴起的影响,虽然新奇而突兀却表现了他的诗歌的独特风格。
在最后的三节中,多恩采用了“圆规”的比喻。这个圆规的意象是玄学派诗人最著名的比喻,多恩把夫妻双方比作圆规的两脚。女方是定脚,永远在中心,但是当男方开始转动的时候,女方也随之旋转,这表明男女双方互相理解,互相支撑,忠贞于彼此。
多恩在提出“圆规”意象的同时其实也给我们提供了“圆”的意象。“你坚定,我的圆圈也会准。”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们似乎习惯于以圆形来思考问题。中国诗歌也是习惯以“圆”来作为美满的象征的,如“花好月圆”“破镜重圆”等。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了解一些关于多恩的诗歌创作特色,作为玄学派诗人的代表,他惯用奇怪的比喻,新颖奇特,发人深思。但他的诗歌在读过之后往往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耐人寻味,他的诗歌以其特有的特色影响着后继诗人们。
AS virtuous men pass mildly away,
And whisper to their souls to go,
Whilst some of their sad friends do say,
"Now his breath goes," and some say, "No."
So let us melt, and make no noise,
No tear-floods, nor sigh-tempests move ;
'Twere profanation of our joys
To tell the laity our love.
Moving of th' earth brings harms and fears ;
Men reckon what it did, and meant;
But trepidation of the spheres,
Though greater far, is innocent.
Dull sublunary lovers' love
—Whose soul is sense—cannot admit
Of absence, 'cause it doth remove
The thing which elemented it.
But we by a love so much refined,
That ourselves know not what it is,
Inter-assurèd of the mind,
Care less, eyes, lips and hands to miss.
Our two souls therefore, which are one,
Though I must go, endure not yet
A breach, but an expansion,
Like gold to aery thinness beat.
If they be two, they are two so
As stiff twin compasses are two;
Thy soul, the fix'd foot, makes no show
To move, but doth, if th' other do.
And though it in the centre sit,
Yet, when the other far doth roam,
It leans, and hearkens after it,
And grows erect, as that comes home.
Such wilt thou be to me, who must,
Like th' other foot, obliquely run;
Thy firmness makes my circle just,
And makes me end where I begun.
人文艺术汇 原创
雪晴,本名董雪,英文名Jessica
山东潍坊人,定居北京
英语文学学士,文化产业管理硕士进修
职业:艺术家经纪,机场旅游媒体运营
微信:Jessicadong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