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张雨生的音乐,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以为他是个类似张信哲那样的流行歌手;熟悉他的人则对他的摇滚乐赞不绝口。
但不管是流行歌还是摇滚乐,还是张雨生后期痴迷的古典音乐。有一个标签是怎么也绕不开的,那就是“即兴”。可以说,如果你不理解张雨生的即兴能力,那就没有真正理解他的音乐。
我之前提过,张雨生的音乐有三大特征:黑人、复古、即兴。而事实上,他的复古精神和即兴精神是一脉相承的。
说到这,我还是要为你推荐一部美剧,叫做《黑胶时代》。这部剧讲述的就是六十年代美国乐坛的兴衰史,非常好看。这部剧里,歌手都是以一个乐队的编制进录音棚的。所以那时的唱片实际上都是录音棚的工作纪实。
可是在八十年代以后,随着MIDI技术的发展,唱片公司渐渐摒弃了传统的录音方式,他们以电子合成技术将各种乐器的声音合在一起,然后交给歌手唱。所以这时的音乐基本就变成了歌手的KTV表演。
然而在九十年代,张雨生开始回归最初的录音方式。他的四张原创专辑都是以这种方式完成的,因此他的音乐也被打上了浓浓的即兴标签。
即兴的魅力在于不可复制。你的每一遍录音效果都是不同的。就像张雨生唱的“我期待”,副歌部分的连续转音令人咋舌。可是你让张雨生再唱一遍,唱的跟原版一模一样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即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或许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让张雨生非常钟爱这种录音方式。
其实,张雨生不止是录唱片时才玩即兴。他在综艺节目中也时常有即兴表演。我就非常喜欢下面这段布鲁斯即兴。
黑人的音乐天赋非常高,别说亚洲人,就是欧美的白人想要模仿他们也非常难。但张雨生的这次模仿却是入木三分,其音乐素养可见一斑。
在摇滚音乐剧《吻我吧娜娜》中,张雨生同样以乐队的方式玩起了即兴。这也是果陀剧团第一次玩乐队即兴的方式,对于他们乃至整个中国的音乐剧市场来说,都是一个里程碑。
我在初学吉他的时候总是纠结一个问题,市面上有很多BEYOND的吉他谱集、许巍的吉他谱集、汪峰的吉他谱集,为什么就没有一本张雨生的吉他谱集呢?
因为张雨生没名气?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是不容忽视的,就是张雨生的原创音乐是即兴的,他的很多音乐设计是现场发挥的。
别说别人编谱了,就是他自己重新来一遍也不会是原汁原味的。
我现在是做吉他培训工作的,也经常和别的老师交流。我们常说的就是,怎么看一个吉他手水平的高低呢?是看速度?看难度?不对,速度再快,难度再高,不好听又有什么用。
真正决定一个吉他手水平的能力,就是即兴能力。现在给你一把琴,来一段指弹布鲁斯,再来一段爵士,再来把“童年”改成朋克版。这样能弹下来,才是高手。如果只能照着谱子弹,那就太没技术含量了。
而这样的能力恰恰又是最难练的。我见过很多不入流的吉他老师,弹来弹去就是“真的爱你”那些大扫弦,从头扫到尾,无聊透了。
听张雨生的歌,如果你仔细研究的话会非常惊喜。比如“如果你要离开我”,考虑到这是一首即兴的作品,那这样的开场就很特别了。
再比如“玫瑰的名字”的结尾,张雨生的一段逆天的高音拖拽之后,以一段金属感十足的编曲结尾。这样的结尾往往会出现在演唱会中,唱片中很少有这么“草率”的,但张雨生做到了。
在国外,有很多歌手都是这样录唱片的。即兴在他们那并不是特别了不起的能力,尤其是黑人,即使没有乐器在街头也能即兴嗨起来。
古典电吉他大师英格威连C大调音阶都不会弹,但他可以即兴弹奏一曲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协奏曲。而咱们国内呢,从学音乐的时候就开始定下了各种规矩。规矩一旦订立,哪还有什么即兴可言。
再比如学英语,咱们的英语教材老外未必看得懂。什么现在进行时、未来进行时,各种语法、句式都得背,但最终还是哑巴英语。
所以呀,在此我也告诫所有想学音乐的朋友,要想真正学有所成,死记硬背是没用的,培养乐感才是重点。
张雨生不就是一个好的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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