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州高速口“追捕大戏”拍摄现场,导演给侯勇、赵子琪说戏
电视剧《打击》主视觉海报。
作为一部纪实风格大剧,《打击》故事,紧紧依托着“6·03专案”。而这一切的起源,还要从故事的发生地运城——这个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说起……
运城,古称河东,华夏文明始祖曾在此活动,地下文物丰富,不仅有新石器时代、夏商周时期的遗址,还有汉、唐、宋、清等时期的古墓群,这些都成为犯罪分子觊觎的对象。
侯勇饰演以“打黑英雄”张少华为原型的张振南
2018年4月,山西省公安厅和省文物局联合开展为期3年的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山西省副省长、公安厅厅长刘新云重点布置:“打击犯罪的同时,要不惜代价将遗失的国宝重器追回。”截至今年10月,累计破获文物犯罪案件1124起,追缴文物34870件,破案数、抓获犯罪嫌疑人数、追缴文物数均超过前十年总和,一时间黑市价水涨船高!
《打击》正是根据一系列真实案件改编,从庆县(原型闻喜县)盗墓产生的黑社会盗墓分子、文物走私还有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故事开始,以山西公安机关严厉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为背景,以“一仗打了一个博物馆”的战斗群体为原型创作,塑造了以陈文山、曹小英、张振南为代表的省市县三级公安干警的感人形象,聚焦山西国宝大案背后的势力较量,讲述国之重器文物回家的艰难险阻,展现山西公安打击文物犯罪的重大成果。
赵子琪饰演公安干警曹小英
该剧的总制片人王大林介绍:“《打击》为了追求纪实风格,全剧大量用实景拍摄,公安局、派出所、看守所,全部在实地取景,只有如墓地等搭景拍摄。山西公安机关给予了该剧很大的支持配合,刘新云副省长甚至要求,运城公安以配合《打击》宣传为当前宣传的重点。”而同样为了写实,突出公安办案的各地奔袭,也造成该剧场景众多,有近千个场景,因此,“奔跑吧,剧组”成为《打击》主创两个月来的真实生活写照!
总制片人王大林(右)和导演张峰
2019年10月,运城人的微信、抖音号上不时出现“偶遇侯勇”“遇见巫刚”“看到赵子琪”……
与这些信息呼应的是,山西影视集团新剧《打击》的低调开机,现场未邀新闻媒体、没请特约嘉宾,运城关帝家庙里,关老爷作为唯一“重磅嘉宾”默默见证一切。
这个接连出品了央视热播大剧《黄河在咆哮》《于成龙》《右玉和她的县委书记们》、且屡创收视口碑佳绩的群体,习惯于先埋头做事,但最后总是会一鸣惊人。
高晓江仍记得2018年第一次在办公室看到“一仗打出了一个博物馆”报道时的兴奋,他当下就和集团班子成员碰头,觉得“这个事可以做!”“山西是一个出故事的地方,过去我们拍的《于成龙》《右玉》都是非常有竞争力的故事,这次的‘6·03大案’也是非常好的故事,不由得兴奋。”
2018年11月开始筹划及前期采风,出品方邀请《右玉和她的县委书记们》的著名编剧吴俊再次执笔,总制片人王大林亲自带领编剧团队,前往闻喜、万荣、侯马等多地采风,并反复听取公安部门和文物专家的意见,与一线干警、当地干部彻夜长谈不断丰富素材。
导演张峰紧盯显示器给演员说戏
2019年夏,剧本的一度创作完成后,为了让作品更加贴近真实,讲好山西故事,出品方力邀曾拍摄过《丑女无敌》《关中匪事》《你和我的倾城时光》等剧的山西籍青年导演张峰加盟执导。张导对家乡地域文化性格及军警题材的熟悉,成为《打击》的优势。
而为了让该剧最终呈现出大片效果,王大林集结了近百人的摄影灯光团队。摄影师张文杰,是去年白玉兰奖的最佳摄影得主,曾掌镜过《人间正道是沧桑》《军师联盟》《少帅》等多部佳片,在中国电视剧摄影界名号响当当。《打击》全剧分A、B、C三组,由八台机器拍摄,阵势巨大。
总制片人王大林(左二)、导演张峰(左三)与主演侯勇(左一)、黄品沅(右一)交流。
与此同时,侯勇、黄品沅、赵子琪、巫刚、杨铮、王亚楠、颜世魁、谢钢、刘涛、林江国、宗峰岩、王婉娟、王全有、陈莉、王东辉、王光辉等众多在其他影视作品中担纲过男一、女一的明星大腕,洗尽铅华纷纷进组,而这个主创阵容也成为山西近年来影视创作之最。
剧照
12月19日,山西运城磨合村,某被盗田地。庆县公安局局长张振南(侯勇饰)急匆匆赶来,通过用洛阳铲勘测,他决断地说:“这不是真的墓地,刚才挖上来的都是原生土,不是五彩土。如果这是真的墓地,就说明这里被人动过……”山西晚报记者眼前的侯勇,一件普通的灰毛衣、军绿色发旧的夹克,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缜密的逻辑、坚毅的眼神,还是让人立刻想到了人物原型——张少华。
磨合村盗墓地拍摄现场
侯勇在拍摄现场,对被盗墓分子破坏的“古墓”进行勘察。
张少华是谁?这个因“6·03专案”而被许多人熟知的“扫黑硬汉”,现任运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闻喜县公安局长,《打击》男一号原型正是他。但王大林回忆起最初采访张少华的过程“并不顺利”。“我们最初去采访的时候,他非常低调,说要拍就拍他的那些兄弟的故事,然后就介绍我们去闻喜县公安局采访。我们也正是在那些一线公安口中,一点点了解了他。编剧吴俊听完这些故事后非常兴奋。后来我们又诚意相约,终于见面,那次他从晚8点一直谈到凌晨4点。”
磨合村拍摄现场
被这个故事点燃的何止是编剧,导演张峰也是其中一位。张峰两年前就盯上了这个题材,直到山西影视集团找到他,两方一拍即合。“我是山西人,却是第一次回家拍戏,可能因为跟这个项目有特别的缘分吧。张少华跟我爸的名字一样。而他在上学前改过一次名字,之前叫张峰,又跟我的名字一样,你说我们有没有缘分?”张峰说道。
回家乡拍戏,张峰铆足劲儿,经常一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公安剧不好表现,呈现到位需要功力,所以一直是一边修改剧本,一边调整拍摄,难度很大。而且时间紧任务重,场景众多、战线很长。但好在拍摄顺利,争取明年1月15日前杀青,也希望在2020年我省‘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收官节点上推出这部剧!”
本报记者采访导演张峰
夜色渐沉,即使是晋南,高速路口的风还是在这个冬天的夜晚长驱直入,足够让已经在户外拍摄一下午的演员们打起寒颤,但只要一开机,他们就又变得镇定自若。监视器前的张峰,认真而挑剔,会不停调动航拍机位和各方人员,每拍摄一段都会从房间里跑出去,跟主演们交流站位、台词……
“6·03大案”爆发那晚注定无法“彩排”,而《打击》的故事却注定因为这群人一次次追求完美的“彩排”而值得期待!
导演张峰给演员说戏
男一号
侯勇:只要张少华不摇头就行
再次和侯勇面对面聊天,已经是11年后了,这一回他是庆县公安局长“张振南”。
本报记者采访主演侯勇
2004年,电视剧《白银谷》在榆次拍摄,第一次采访侯勇;2008年,在京探班电视剧《七十七封阵亡通知书》拍摄,第二次和侯勇对谈;2019年因《打击》运城再遇,已是第三次。
侯勇在《白银谷》中
12月19日下午,头一天拍摄了15个小时的侯勇,把转场和候场的一个小时的宝贵休息时间给了《山西晚报》,一辆商务车里,一场从角色到人生的对谈徐徐展开。
侯勇与山西的缘分,始于1996年,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年山西电视台的孙亚舒导演拍摄《野狐峪》邀他加盟,“也是冬天的戏,在偏关、忻州拍的,太冷了!”冷当然不是他记住这部戏的理由,因为侯勇的第一个连续剧男一号正是奉献给这部剧,山西人的慧眼识珠让侯勇从此踏上星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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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2001年他与山西电影厂合作电影《声震长空》,再后来接连在山西拍摄了电视剧《白银谷》《陕北汉子》等剧,结识了不少山西朋友,侯勇始终觉得跟山西有缘。
2016年,侯勇差点有一次和山西影视集团合作的机会,因为《于成龙》的男一角色最初找的正是他。“当时已经接触很深了,但后来听说山西剧想起用山西籍演员的关系,就错过了,我特别理解。拍《右玉》时还想让我来演第一任县委书记,但我在拍《邓丽君》档期不行,不过也没关系,这次不就合作成了么。山西文化底蕴厚重,所以承载的东西不一样。”说这番话的时候,52岁的侯勇一脸豁达,他相信缘分、期待缘分却不执著于缘分,平常心似乎就是这个年龄的侯勇最真实的心态写照。
侯勇和《打击》剧中原型“打黑英雄”张少华的初见,颇戏剧。
在决定出演张振南这个角色后,侯勇和总制片人王大林来到运城见张少华。“在我的概念里,打黑英雄嘛,感觉应该是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所以那天一听说他来了,我看到一个一米八几个头的人,立刻迎上去:‘张局长您好!’谁知那人赶快闪到一边说:‘我不是’,而后面跟着的张少华似乎瘦小很多。”侯勇一时间无比尴尬。
然后张少华笑着说:“我就知道(会这样)!你是侯老师?”“是是是。”“反正我也不看电视剧,电视剧太假了,你们有什么好拍的,要拍就拍拍我那些弟兄们。”这一番对话,可想当时的场面。用侯勇自己的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彼此印象都一般。”
在那一场充斥着尴尬与客套的初见里,大家似乎都在用礼貌的距离在感受对方。但作为一个塑造角色的人,侯勇从未停止观察。“有几个细节,印象很深,他随身带枪,身上两个手机不停响,一个电话打完,停不了五分钟那个手机就又响起来,对话中都是‘很重要’‘要抓人了’‘这个是杀人犯’这样的词语。他说话的逻辑非常缜密,而且看人的眼神很细致。”虽然这样的张少华出乎侯勇的想象,但“张振南”的形象突然就在眼前生动起来。
“时隔十来天,剧组请张少华吃饭,特别安排他坐在我旁边。这十几天我也通过不停地采访他周边的人,包括上网查资料,进一步了解他。包括他在工作中的难处、家里的困难、周边的压力,他在我心里已经很有质感了,所以我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他对我们也不一样了,因为很多干警也参与拍摄,很多人告诉他,这个剧组和你想象得不一样,他们很辛苦,每天拍摄十四五个小时,一场戏在台词上研究来研究去,拍得很认真,所以态度也有变化。”侯勇回忆。
而后一来二去的接触,张少华也逐渐对《打击》剧组建立了信任,他甚至对侯勇说:“侯老师,你来演我,我很高兴,因为你身上有正气。我们公安人就是要有正气、匪气、豪气。”由于担心侯勇冬天拍戏辛苦,张少华还特地送了侯勇一身棉衣,让他温暖不已。
对于新剧的角色,拍了快30年戏的侯勇丝毫不敢懈怠,“拍现实题材剧,我们是‘戴着镣铐跳舞’啊,一方面这个戏有原型在,另一方面是我们的国情要求尺度必须要把握好,纯正面歌颂,就会被骂假。这一个多月我每场戏都焦虑,剧本打磨时间短,没有合理的人物线,演员创造角色把这一个变成那一个,没那么容易!未来还要面对审查程序,面对网络弹幕。对于这个角色,我没有预期,唯一希望只要张少华不吐槽、不摇头就行,能呈现原型的十分之一就算完成任务了。”
自从2017年《人民的名义》热播,那个开篇小官巨贪的赵德汉被演活,侯勇和赵德汉似乎便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体。
侯勇在《人民的名义》里这段表演技惊四座
但当山西晚报记者再次提起这个角色被广泛认可,侯勇直言:“我真没觉得那个角色演得多好,真的!也没觉得陆毅、张志坚、许亚军演得多好,我们就是按部就班地按照我们所学的表达人物,只是观众的关注度改变了。那个剧原本让我演祁同伟的角色,结果我在春晚上,李路导演就说那你来给我开篇,就拍了三个通宵。”
军人出身的侯勇,身上始终有一种不媚俗的气质,不轻易认可自己的角色,甚至也不轻易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让他在记者面前,有种可敬的率直感。“演艺圈是名利场,说不在意,不可能。下坡容易很难受,上坡艰难很幸福,这不就叫人生吗?我经历过低谷,现在也没有高到哪里去,至于大家怎么评论、哪个戏演得好,看重那是虚荣心,对于自己,最重要的就是经历,以后老了一个人想想,某年某月拍某个戏演过什么人物,都在脑海里,就够了!我在四十五六岁的时候,不想拍戏,疲劳期、厌恶期,没有成就感,停了几年。现在想想,后悔,也不后悔,至少身体很好,现在很多同龄的演员,身体都透支了。”
正如侯勇所说,在五十知天命的年龄,他真正活明白了。“现在控制总量,每年就拍两部戏,分工作季。每年三四月份开始拍,到七八月份收工,夏天休息,九十月份开工,干到年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平常心最好!”
反一号
颜世魁:这个彭二不一般
在《打击》中,颜世魁饰演的彭二,正是“6·03专案”中侯氏兄弟中侯二的角色。12月19日晚的追捕大戏,正是侯勇和颜世魁的对手戏。
稍微有点年龄的人,大约都知道颜世魁当年有多红,毕业于北影78级的他,和张艺谋、陈凯歌、吴子牛、张丰毅等都是同窗,因为浓眉大眼、长相周正,颜世魁一直都是银幕正面形象的化身,当年上大学时,“四年本科我拍了六部电影,每部都是男一号。”要知道,那时全中国一年才五六十部电影。
上世纪90年代初,颜世魁下海经商,一游十年,再回来时,演艺圈完全变了。
但颜世魁不后悔这段经历,在这次的《打击》中,他所塑造的彭二,公开身份是人大代表、慈善家,但实际上整个家族的非法营生都有参与。“这个角色就是董事长、企业管理者,我是在经商中甜酸苦辣都经历过的,所以很有生活。”
在真实的“6·03专案”里,曾有媒体这么报道侯二,在审讯中“他说的很多,说三国、说红楼、说老子、孔子,但就是不说案子。”而这似乎也与颜世魁一贯给人儒雅的正面印象相吻合。
颜世魁告诉山西晚报记者:“我过去一直演出正面人物,这是第一次演反派。制片人找我谈的时候,说很多跟我年龄差不多的演员都觉得到了这个年龄换戏路冒险,但我觉得作为演员,什么角色都要碰到。其实这次是在扮演两个角色,公开的完全正常,私下完全是另一个角色。导演团队很满意,他们就是不想让观众一眼看出角色的真实面貌。”
颜世魁饰演的彭二角色复杂
夜幕下,彭二被抓的大戏惊心动魄,但又波澜不惊,大势已去的宿命感被这位老戏骨拿捏到位,只见63岁的颜世魁戴上手铐时突然微笑回首,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采写:山西晚报全媒体记者 范璐
图片由节目组提供
编辑: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闫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