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岁时娶了小25岁的学生,60岁生双胞胎.梁家辉、梁朝伟论演技都是他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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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读书 港台男星 2017-09-19 17:30:19 636



豆瓣用户 @王科科/文丨

金士杰:一个彻底的文艺青年,他敢穷,敢慢,敢彻底忠于自我/原标题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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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杰,是一个不一样的文艺青年。


不是因为他已不再年青——尽管他确实不再年青,64岁,这位被赖声川喻为“台湾现代剧场的开拓者”,现皮肤松弛,抬头纹扎眼。


△金士杰

1951年生于台湾眷村,台湾著名男演员、剧作家、导演,台湾最重要的剧场推动者之一,“台湾现代剧场的开拓者及代表人物”,台湾小剧场的滥觞——“兰陵剧坊”创始人之一。金士杰的戏剧生涯是一部台湾“小剧场”运动的活历史。

“严格来说,戏剧是该被淘汰的艺术形式,但它保留下来了,仅此,就应该伏地敬仰。”

戏剧作品包括:《暗恋桃花源》、《荷珠新配》、《悬丝人》、《家家酒》等,并出版有剧本集《金士杰剧本》系列。

电影作品包括:《剩者为王》、《绣春刀》、《我可能不会爱你》等。

最有名的角色:《暗恋桃花源》中的“江滨柳”。

金士杰投身剧场工作逾30年,堪称当代大师,行事风格独特。




“困惑”,文艺青年们之所以游走在尘世的边缘,都源于此,“为什么社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一定要那样”。

金士杰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类似的困惑。

我从小就有这一类的疑惑:

为什么现在是穿这样的衣服?

我们为什么用这样的语言讲话?

为什么我长成这样?

为什么我认定你是这样的、他是那样的。好好坏坏,高高低低。每一件事每一秒钟的每一个念头,我都觉得是虚构的,我找不到一个实。

绝大多数文艺青年,在安逸和吃苦中,选择安逸;在妥协和抗争中,选择妥协;在困惑和追问中,选择绕开然后抽身离去,回到尘世烟火。文艺只是闲时的玩乐爱好,只是一时的兴之所至,兴致散了,便回到现实生活的庇护中。

而金士杰,则选择了永远直面困惑,彻底忠于自己的独立思考。


最近一回我们见到金士杰,是电影《剩者为王》中,他饰演舒淇的父亲。一段5分钟的独白,让这部电影免于年度烂片实力选手之列。每一句台词由他说来,不动声色,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我是她的父亲。三十几年前,是她来了,才让我成为一个父亲。」

「她认定了,我就陪着她。她有时候受挫了,我就等着她回来哭一场。如果她忍着不哭,好,那我可以烧一桌好吃的给她吃。」

「她在我这里,只能幸福,别的都不行。」



(独白视频请拉至文章最末观看)


金士杰的演技早是公认的好,圈内人评价他“连抬头纹都有戏”。

2011年,金士杰获金钟奖戏剧男主角提名,结果潘玮柏爆冷折冠,全场哗然。更有人直接说:“金老师用眉毛也能赢你。”潘玮柏倒也很老实:“用汗毛就行。”

电影《绣春刀》中,金士杰饰演的魏忠贤溃败时,短短几瞬,却出现了若干个不同层次的神情。这便是金士杰最可怕的地方,演技稍稍一露,便已让人目眩。



金士杰最著名的角色,是《暗恋桃花源》里的“永远的江滨柳”。

江滨柳与女主角云之凡因战乱离散,40年后,江滨柳病危时才得以再次相见。大陆、台湾、一生、命运都在这个剧里。



我觉得我对江滨柳有一种很深刻的同情,那种遗憾好深好大,就是永远见不到家,永远错过了,朝思暮想的东西一夜间被吹散了。

这种深刻的同情,来源于金士杰的成长背景——眷村。

1949年国民党各军种部队、单位进驻台湾,政府用竹篱笆围起一个个“城中村”,与台湾本地相互隔绝。这些“城中村”就是眷村。眷村里的人有着各自不同的过去,因战乱聚集到一起,再一同来到陌生的海峡对面,是台湾的“外省人”,是一个没有祖坟的族群,有种与生俱来的悲剧性。

“外省人”这个字眼代表的是——别的地方来的,有种吉普赛的悲壮,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存在,用比较浪漫的角度来看,是一种飘泊的、游唱式的生活。我们是宇宙间的吉普赛人,对生命充满了怀疑,没有办法不警惕,我们感觉孤单、被放逐,我们为生命的问号而活着、而做事。

……我是一个流浪者,不是归人,对天地来说我都是一个过客。

他小时候常在眷村大海边独游,去乱葬岗上看书。大海让他从小就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深不可测。



比起《暗恋桃花源》,他的其他作品可能更贴近他内心的困惑与思考:死生,虚实,真假,自我。这些真与假、虚与实的辩证多年来一直绕着他转,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展现了他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与理解。


《荷珠新配》,妓女荷珠假充富商之女,引来一堆各怀鬼胎,最后老鸨充董事,富商瞒破产,小厮装大爷,真假恍惚,虚实恍惚。

“我自己是谁我都搞不清楚”,社会是否就是“一群骗子以假面互相作弄耍诈”?


《家家酒》,老同学在而立之年聚会,本来试图重温儿时旧梦,在一个又一个玩笑过后,个子最小最怪异的男生猜拳输了,就真的依照同学的戏言去上吊了。

假戏居然真做,剧中人的生死居然是通过儿戏的形式决定,所有堂皇宏大的人生意义是否也仅是人们自欺的一场儿戏?


《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莫利教授患上渐冻症,在他生命最后的14周里,和他的学生米奇展开了一次关于死亡、爱情、生命的心灵对话。

这是一个关于自问“你能不能和自己的心灵和平相处”的故事。

你能爱你自己吗?你能承认你自己吗?你能跟你自己做好朋友舒舒服服的吗?你接受你现在的自己吗?还是你扣了他很多分,甚至有些扣分的地方不见天日,把他藏起来吧。你的爱,你的欲,你的恨,你的寂寞等等,他们都被你妥善地对付了吗?

从人类的历史来看,在生存上我们做了许多努力,这个成绩确实是清楚的。关于人与人相处的心灵的部分,我很怀疑我们在进步还是在退步,我们比我们老祖宗更好吗?我觉得人很需要时不时这样自问一下。



金士杰将自己的思考融进作品中,不仅是自问,也是在轻轻地叩问每一个观众被我们深深隐藏起来的那些问题,这些“没用”但重要的问题。

金士杰的演技来自剧场近三十年的潜心磨砺。他在屏东农专畜牧科毕业,当完兵,牧场养猪一年半,但这些并不是他的志愿。

那时他就是所谓的文艺青年,酷爱电影和读书,天天混在书店,“哲学的、文艺的、心理学的、社会学的,我全都爱看,全都涉猎。年轻时还有段时间差点想出家”。

所以,突然有一天,他只身去了台北,一边干苦力活搬货赚生计,一边搞从小的志业:说个故事或写个故事……


“那年我27岁。

闷热的仓库里搬货点货,晚上睡在还有其它人等的宿舍里,下班时间他们拌嘴、打牌、喝酒、看电视,我不理人不管事,白纸摊开埋头写我的。

一辈子没上过一堂编剧课,又自视甚高,我下笔很慢,小宿舍里折腾前后整整十个月,生下第一个孩子《演出》。

当中有一天,一位室友从外面回来冲着我大叫,『金!我出去三个钟头,你竟然连姿势都没有变!』这句话的印象很深,到今天我都还在想我现在姿势到底变了没有?…”

——《金士杰剧本集》自序




金士杰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开起了剧场,剧团叫“兰陵剧坊”,是台湾实验小剧场的滥觞,还找到从美国回来的吴静吉给他们排戏,带他们做练习,不停地放松,解放身体和心灵,就这样放松了一年半,才正式演出。

那时期的台湾,正值经济迅速发展,人们心态和我们现在类似,所有人都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赚钱。

当所有人都忙着挣钱,忙着出名时,他却慢悠悠地干着“闲事”。

金士杰是最近几年有了孩子,为了接送他们上学才买的车,之前在台北,他一直骑自行车。有一回,导演陈国富在街上看到他骑自行车,说:“我觉得你那个速度太骄傲了。”



1978年,《荷珠新配》一举成功,和《恋爱的犀牛》一样,成了台湾大学生最喜欢搬演的戏剧。演员在台前迎接鲜花掌声,金士杰却独自躲进房间落泪。因为他觉得,舞台剧玩的就是十年寒窗,成功不赶时间。

一个人的成功还是应该一步一步走过来。我比较迷信十年寒窗,不喜欢在刚起步时就得到太多荣耀,因为这个社会很便宜,有时候一个偶像‘嘣’地冒出来,他值吗?他该吗?假如一不小心你自己变成那个角色,我想的是,头脑清醒点吧,那是命运在玩你。

艺术家是要冒着彻底敞开自己的风险的,但金士杰从不认为那是风险。

对于一个角色,他总会先赋予“他”灵魂,在自己的灵魂上找“他”的部分。只有当他找到那个部分真实的自己,接下来才是研究动作、神情、表情。



现代人不习惯于被人看透,更不习惯被自己看透,于是把真实的自己层层封锁起来,以为就没事了,其实“穿帮”得厉害。金士杰却很愿意面对面具背后的自己,即使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不好的部分,他依旧很高兴——“这样做人比那些不敢看自己的人活得更自在”。

这辈子会遇到很多暗无天日的东西,我们总想去躲避,不敢触碰它……以为把它们藏进抽屉就没事了,但旁人其实一眼就看出来了。

《荷珠新配》成功后,观众对兰陵剧团非常期待,希望他们能继续推出针砭时弊的形式新颖的作品。可金士杰偏偏不。即使有人说他不是深怀使命感的创作者,他也是非常坦荡:“使命感对创作有破坏力”。甚至当被质疑是自私,他坦然承认:“我只愿自娱,然后娱人。”

被人奉为“文化导师”或什么,那都不是我要的;就如同我爱读书,只为求知本身,不为其他;想过出家,也只因渴望更深层次的探求。如果说我的作品带动了当时的剧运,那是不小心的。

艺术和社会的关系,金士杰自有判断。

在他眼中,艺术的价值似乎是独立的,不可侵的,是热爱的,是骨子里必须做的,是高于信仰的。

当许多人被社会模式困住的时候,他却说,社会模式从小到大就是必须反叛的,因为它太低智商了。比如,少年时期的他,觉得为了联考而读书,是一件扭曲变态的事情,所以他选择去屏东读农专,能够自由快乐地读书。他现在做舞台,也是因为舞台有种与时代很不搭调的东西。这个时代速度有多快,舞台就有多慢。



金士杰曾经是坚决的不婚主义者,因为他一直对整套社会规则存疑,到底是谁规定人一定要怎样活。

直到2009年,58岁的金士杰才和他曾经的学生涂谷平结婚,两人相差25岁。选择步入人生另一阶段,因为对人生的思考发生了变化。

婚姻是我在年纪大一点时逐渐调整的思想。当我发现自己是大自然水中的一个元素,我跟那片树叶、那只鸟处在同一个位置时,就不挣扎结不结婚的事了。当我还是一个“文明人”时,我一脑袋瓜子的思想,有一点“西绪弗斯”,我认为自己是可以跟天庭对抗的。你认为我会结婚吗?你认为我会传宗接代吗?我会说不一定,我不必照着你来。




在经营兰陵剧坊期间,经济一直是个问题,金士杰他们非常穷。当发现朋友李昂家经常有剩饭,他提出要来吃剩饭,还提前说好规矩:只吃剩饭,不能因为他来而故意加菜;吃剩饭时不社交不客套,专业的吃,专业的走,不和李昂家人一起吃饭,李昂家人也不许和他说话。于是金士杰就真的过起了去李昂家吃剩饭的日子。

那时,大家都穷得非常彻底,但都敢让自己那么穷。不冲票房来,只为自己的理想。

这种穷的生活是经过自己审视的,金士杰是打心底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深深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我们把我们的头脑,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创作,拿出来给这个社会给这些人群,我们做的事情太重要了,以至于我们没有那个闲工夫赚那个闲钱。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这个穷不是穷,而是富,不是缺,而是足。




在一个物欲横流,快速变化的社会里,他敢让自己彻底地穷,彻底地慢下来。

彻底地忠于自己的困惑,忠于自己独立的思考。

当思索至社会是无聊的,他便会去反抗,而非违心地妥协。

当思索至成功是虚无的,他便会离开,而非顺势而为。

当思索至人是大自然的一个元素,他也无惧推翻以前的自己,自己的人生永远由自己掌控。

金士杰的迷人,除了在他的作品、哲思,还在于他呈现了一种人生的可能性。

在安逸和吃苦中,选择吃苦;在妥协和抗争中,选择抗争;在困惑和追问中,选择永远忠于自己的独立思考。

活得明白,活得彻底,自己的人生只由自己掌控。

“如果上帝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来,我会说,不必重来。”


《剩者为王》独白片段: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月亮与六百万(ID:moon60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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