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因眩晕突然住院了,全家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女儿从出生至今主要由母亲照看,现在女儿上幼儿园,也由母亲接送。可如今为了照顾好母亲和女儿,妻子将丈母娘从村里请了过来,由丈母娘来照看女儿,我则抽空照顾母亲。
住院的第一天晚上,母亲不让我陪床,我很想留下,可母亲执意不肯,拗不过母亲,我只好屈服。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后悔将母亲一个人留在医院,真是不该。
我一直懊悔七年前的一个深深的遗憾。那是2011年的秋天,母亲检查出肾部有问题,确诊后需要切除右肾。而当时,我大学毕业后正在距家千里之外的承德工作,晚上与父母或电话或视频。而那多半个月的治疗期,我每次给家里打电话,父亲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说母亲出去了不在家。
家里人的保密工作,好到我回家后一年多,都没有人告诉我。直到偶尔的某一天,在我的追问下,父亲母亲才说出了一切。母亲为不影响我工作,忍痛着对儿子的深深思念,望眼欲穿又停滞不前。父亲说,你母亲在进手术室前最想念的、提到最多的人就是我。父亲也说,你母亲在病床上常拿起手机,看着我发来的照片,翻过来又翻过去,一看就是一下午。
我理解母亲的想念和痛苦,忍不住泪如雨下。
如今母亲住院了,虽然不如上次住院那般严重,可常在她身边的我理应多陪陪她,但母亲仍怕影响我工作,不让我多看她。也许母爱的伟大和无私就在此吧!我尽其所能地减少遗憾,也希望“养儿能防老”的誓言不要食言。
突然,我又想起了给女儿讲的《红鞋子》的绘本故事,其中一只红鞋子与小老鼠的对话。
红鞋子说:我害怕孤独。
小老鼠问:孤独是什么?
红鞋子说:孤独就是心里空空的。
小老鼠说:你是不是想说肚子里空空的?
红鞋子说:那不叫孤独,那叫饿。
女儿最喜欢这个故事,也能顺着书讲下来。第二天,我从校园接上女儿后带她去医院看母亲。女儿一见到母亲,便喊:“奶奶,你住院啦,我来照顾你。”女儿的可爱,让母亲很高兴。母亲说:“我一个人就可以的,下周奶奶出院后就送你去上学。”女儿说:“好呀,不过有我陪你你就不孤独啦!”
女儿能理解孤独和陪伴的意思,我趁机打趣:“奶奶给你洗脚,你也给奶奶洗脚吧。”女儿说:“我现在就给奶奶洗,我要陪着奶奶。”临床的老奶奶也哈哈大笑,对母亲说:“有你这孙女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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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福全,陕西宝鸡人,读过十年书,当过三年兵,经过十年商,做过十年期刊编辑。创建有超过200万人次访问量的郭福全约稿博客、郭福全文字工作室、博客文学、写手文学和手机文学公众号。在全国各期刊报纸发表超过50万字文学作品,推荐报纸副刊发表全国文友作品超过4000篇次!2016年11月27日公开声明退出陕西省作家协会暨宝鸡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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