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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春晚,董卿对王定国的一段采访火了。
人们用含着泪的微笑,为这位女红军过了她105岁的生日。
女红军名叫王定国,只有一只脚,却是漫漫长征路的见证者之一。
据她回忆长征时的一夜:
“在雪山上,晚上睡着了,人多被子少,盖不着,脚冻僵了,一摸就断了,冻掉了嘛!”
听故事的人流下眼泪,但对诉说的人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沉重。
很多战友前一秒还躺在你身边,下一秒,你轻轻一拍,她却早已没有了回应。
伴随着老人的讲述,时光仿佛瞬间被拉回到过去,我们似乎看到一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们,在漫天风雪中,蹒跚着向我们走来。
但你可知,那条路对她们来说,有多难?
01
在很多关于长征的电视剧里,女兵们大多一身宝蓝戎装,扎着两条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
就是前一秒刚从炮火堆里爬出来,下一秒依然英姿飒爽,干净漂亮。
影视剧终究只是影视剧,现实中的女红军们,别提麻花辫了,有很多甚至都是光头!
之所以剃光头,一是便于打理,二是减少虱子。
据女兵危秀英回忆说,大家的头发上、衣服上爬满了虱子,相互给对方捉。
一次,有个女兵被咬得够呛,把身上的旧毛衣脱下来,放进脸盆里,煮漂了一层虱子。
女红军们何尝不爱美?但在吃饭、保命都是问题的残酷现实中,她们只能压抑自己的天性,隐藏身上的女性特征,把自己活成了手提肩扛无所不能的汉子。
她们每个人基本要背15斤重的东西,腰上挂着搪瓷缸,走起路来叮当响。
她们的队伍中大多是老弱病残,行军速度虽慢,却没有一个人掉队。
当时有个“8块钱”的说法,那些实在走不动的伤员,可以领8块大洋,寄养在百姓家里。
但女红军们一个比一个要强,不想因为性别被人看不起,还编了个口号激励自己:
“不掉队,不戴花,不当俘虏,不得8块钱”。
为了这句口号,你知道她们有多拼吗?
有人处于生理期,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往前挪,还练出了站着睡觉的本事;
有人裹着小脚,一边唱歌一边赶路,愣是凭着“三寸金莲”,征服了万水千山;
有人身患痢疾,领导劝她留下,她却坚决地说:“死也要死在队伍里!”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听见这句话,眼泪“啪嗒”就掉出来了。
最开始,因为女兵速度慢,男兵们颇为不满。
到最后,女兵那种玩命般的坚强和胆气,让男兵们佩服得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女兵,是荆棘路上热烈绽放的红玫瑰,她们不顾个人美丽,一心只想让后代过上吃饱穿暖的美好生活。
她们一个比一个刚硬,一个比一个要强,她们用行动告诉我们:
女人最了不起的状态,就是刚柔并济、雌雄同体。
02
生儿育女,本是人间喜事,可在长征路上,却成了最大的劫难。
女兵陈慧清即将临盆时,敌人打来了,董必武派人通知负责断后的董振堂部队:
女红军正在生孩子,请务必顶住!
就这样,董振堂带着一个团的战士,硬是顶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女兵生完孩子才撤下来。
有人哭喊着问:
“为了一个婴儿,牺牲这么多战士,值得吗?”
董振堂眼眶通红,哽咽却坚定地说:
“我们革命打仗,不就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吗?”
陈慧清与孩子
这个孩子是幸运的,有那么多人在用生命护他周全,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如此好命。
其实从长征之初,红军就有告示,中央出钱,孩子可以留在当地老乡家寄养。
但身为母亲,谁能舍得?
十月怀胎,血浓于水,这一寄养,很可能就是死生不复相见。
有女兵实在没办法,把孩子塞进老乡怀里,转头就走,都不忍心再看一眼,生怕再多看一眼,她就舍不得了。
别人劝她:“再看孩子一眼吧,很可能是最后一眼了。”
她摇摇头,死死咬着嘴唇,没说话。
她们也是母亲,是为了全中国人的孩子,奉献出生命与热血的母亲啊!
长征胜利30年后,廖承志根据长征路上亲眼所见,画了一幅画送给女儿廖茗。画面很温馨,是一位母亲在给婴儿喂奶。
廖承志与学生们在一起
廖承志嘱咐女儿说:
“你们是在温暖暖、软绵绵的温室中长大的,千万要警惕,不要忘了本。”
03
吃草根,吃树皮,我们都曾听说过,但看到这几样食物,你可能会哭。
红军过草地时,正值深秋,寒风凛冽,女兵们穿着单衣,两脚泡在又臭又冷的水里,随身带的青稞面和盐巴很快就吃光了。
眼见粮食越来越少,大家只好靠野菜充饥,把脸都吃肿了。
实在没东西吃,只好把首长的马杀掉,马肉煮来吃,马皮做成鞋底。
等马肉也吃完了,大家就开始啃鞋底,一边啃得牙齿嘎嘣响,一边龇牙咧嘴地夸“好吃”。
后来,能干的女兵们开始煮皮鞋吃,还把这件事编成了歌儿:
“牛皮鞋底六寸长,草地中间好干粮;开水煮来别有味,野火烧后分外香。
两寸拿来熬野菜,两寸拿来做清汤;一菜一汤好花样,留下两寸战友尝。”
这群温柔乐天的女孩子,给艰苦枯燥的行军生活注入了活力与希望。
她们打打闹闹,唠唠叨叨,一路走来一路唱,唱得百鸟失声,笑得山花都失了颜色。
一位叫谢飞的女兵,偶然发现牛粪堆里掺着一些没消化掉的麦粒,便似见了宝一般,一颗一颗地捡,用河水淘洗出了几斤麦粒,炒到金黄,把男人们馋得够呛。
有个红军怯生生地提出请求:能不能用半块肥皂换一把麦粒?谢飞挥挥手,没要肥皂,给他抓了一大把,大笑着塞过去说:“没事儿,拿着吃吧。”
那个大老爷们看了手里的肥皂和麦粒老半天,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抹起了眼泪。
世间有两种快乐,一种是乐中取乐,一种是苦中作乐。
我们都在追求前一种,可最终却发现,更让我们敬佩的,是后一种。
长征路上的女兵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苦中作乐的能力。两万五千里的坎坷征途,在她们看来,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
我们总说男人是女人的主心骨,但很多时候,恰恰是女人,给了男人挺过去的力量。
朴实能干,乐观善良的女兵,将自己活成了一束光,照耀并温暖着每一个靠近她们的人。
04
或许有人会问,长征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们为什么总要提起?
知乎上有一段回答,看哭了很多人:
因为在那群平凡的红军身上,有着中国人最高贵的脊梁。
那些红军并非天生就英勇善战,不畏生死,恰恰相反,他们很怕死,很自卑、很懦弱。
那些男人没什么大志向,最大的愿望就是种好庄稼,娶个贤惠婆娘,生一堆健康的娃娃;
那些女人没什么学问,见到人就热情地招呼人家喝水,东拉西扯,有一肚子说不完的玩笑话。
可是战争剥夺了他们安逸的生活,坏人打进来了,要抢走他们的一切。
于是,这群原本怕死、懦弱的男人女人,抄起锄头就敢去跟坏人拼命,保卫自己的家园。
他们一路奔波,爬雪山,过草地,挖草根,吃树皮,不叫苦,不喊累,靠着那一点看不见的希望向前走。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一个新的天地。
说到底,你所以为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曾为你负重前行罢了。
如今,当你抱怨发型不够好看,三餐不够精致,父母太过唠叨时,不妨想一想那些红军战士们,是怎样在剃光头、吃树皮、跟骨肉离散的绝境中,为我们拼来了这一切。
如此你便会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幸运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