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格日乐:爱上臧天朔的日子

斯琴格日乐:爱上臧天朔的日子

蹦迪班长 内地女星 2020-12-19 20:29:28 424

2018年10月2日上午10点,著名摇滚歌手臧天朔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东郊殡仪馆举行。

臧天朔的许多生前好友,崔健、葛优、梁天、李琦、丁武、马未都等人悉数到场。他十岁的小儿子也手捧父亲遗照,初次公开亮相。

而备受瞩目的斯琴格日乐没有出现。

当天中午,斯琴格日乐发了一条微博,上面有四张两人的合演旧照,以及她写的一首悼亡诗。

诗的结尾是这样的:

“我会永远记得那个音乐着的你,
如来生相遇,
愿看你健康笑傲的模样。
臧哥,走好,
一路走好。”

爱恨飘散多年以后,斯琴格日乐又一次提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舞蹈

1968年12月18日,斯琴格日乐出生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军分区的一栋家属楼里。

斯琴格日乐的父亲包振荣是锡盟军分区的保密员。动乱开始后,他被打成“内人党”(内蒙古人民革命党)分子,关入牛棚。妻子毛梅花也受到牵连,成了“黑帮家属”。

18日那天早上,毛梅花临盆。

由于医院离家太远,毛梅花决定雇人接生。可接生婆听说她是“黑帮家属”,死活不敢答应。最后靠着在盟委当代理部长的娘家哥哥,毛梅花才联系上了军分区医院的大夫。

来的大夫姓胡,专门负责给“黑帮”治病。但她是个内科大夫,对产科并不精通。胡大夫一边助产,一边还得问毛梅花:

“你快生了没有?”

斯琴格日乐六个月大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牛棚里的父亲。看守破例将她递进黑暗的关押小屋,却不准毛梅花靠近半步。

斯琴格日乐与父母

两个月后,包振荣出狱,随全家一起下放至锡林郭勒盟下属的镶黄旗。在这个贫穷偏僻的小旗县,斯琴格日乐日渐长大,还多了个可爱的妹妹,斯琴塔娜。

斯琴格日乐很爱塔娜。每天放学,她都要步行三公里去奶场给妹妹打牛奶,回家更是抢着照看。

有一年酷夏,斯琴格日乐推着塔娜外出乘凉,发现手绢打湿后敷脸特别舒服。她想起怕热的妹妹,就给她脸上扣了一块。结果不一会儿,塔娜连抓带挠,两腿乱蹬。等斯琴格日乐揭下手绢,塔娜脸都憋紫了。

斯琴格日乐读的是蒙族当地小学。她学习成绩一般,但热衷文艺表演,是校文艺队的绝对主力。除了文艺老师,其他人都觉得斯琴格日乐是个笨小孩,对她的要求仅仅是“不在课上唱歌便好”。

小学毕业,斯琴格日乐进入内蒙古艺术学院学习舞蹈。

父亲送她去700公里外的呼和浩特报到。临别之际,斯琴格日乐捏着父亲留下的30元生活费,愣是成了那届唯一没哭的新生。

离开草原的日子,斯琴格日乐无比用功。她每天早起晨跑半小时,下课主动加练到深夜。半个学期过后,斯琴格日乐已经成为全班专业最好的学生。

艺校时期的斯琴格日乐

原本斯琴格日乐那批是偏远地区的定向委培生,去向早已确定。然而到她们毕业时,呼市正新建民族歌舞团,急需大量专业舞蹈演员,斯琴格日乐等六人因此留了下来。

来到歌舞团,埋头苦练的斯琴格日乐很快引起老团员们的嫉妒。由于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她的舞蹈几乎被全部拿下,只有在16人规模的大群舞里,才会让她去充数。

1987年,斯琴格日乐在歌舞团门口

1989年,华语乐坛步入鼎盛,两岸三地金曲层出。歌舞团也紧跟潮流,开始招募电声乐手和流行歌手,准备成立轻音乐团。

自此,失去领舞地位的斯琴格日乐动了唱歌的心思。


贝斯

斯琴格日乐从小乐感惊人,能跟着卡带完整唱对很多国家的语言和节拍。

利用乐团排练间隙,斯琴格日乐给团长唱了一首邓丽君的《一封情书》。可第一句“你的一封情书,让我看了脸红心儿跳”刚完,她就被团长的嘲笑声打断了。

团长看着愣在原地的斯琴格日乐,说:

“你的声音就像蚊子叫。别再瞎琢磨唱歌了,你不是那块料。”

斯琴格日乐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排练室,那之后很多年,她再也没有开口唱过歌。

乐团排练室紧挨着舞蹈排练室。斯琴格日乐每天集训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站在走廊里吸烟。后来听老队员说,那是隔壁新来的贝斯提琴手。

 一来二去,斯琴格日乐爱上了这个男孩,也爱上了他的琴。两人好上以后,斯琴格日乐开始学习贝斯,他们组建了一支摇滚乐队,取名“苍鹰”,梦想着飞往舞台。

1990年,零点、呼吸等乐队在呼和浩特体育馆举办摇滚擂台赛,“苍鹰”也受邀参加。

演出当天,用蒙语演唱的苍鹰乐队惊艳全场。同样被征服的高旗和周晓鸥们临走前丢下一句:

“你们应该去北京发展。”

可那时斯琴格日乐他们月工资才100多块,连把像样的吉他也买不起,更别提闯荡京城了。

呼吸乐队,主唱是前央视主持人蔚华(中),左一为高旗

与此同时,斯琴格日乐收到了内蒙古艺术学院寄来的舞蹈专业录取通知书。当她把消息告诉准备南下淘金的队友,大家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斯琴格日乐和男友坐在歌舞团大门前,看了很久的夜空。最后男友下定决心说:

“也许你该上大学,我们可以再找一个贝斯手。毕竟贝斯手好找,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

斯琴格日乐却犹豫了:

“也许,我不应该放弃音乐。”

之后,她藏起通知书,辞掉工作,与男友一起踏上了开往深圳的火车。

经过三天两夜的长途奔波,斯琴格日乐到达了梦想中的特区。但深圳只是周转,他们此行的终点,是60公里外的淡水。

淡水镇隶属于广东惠州,潮湿泥泞、治安混乱,是客家人的祖居之地。斯琴格日乐越走越失落,想不到来小渔村搞摇滚乐的任何理由。

终于,情绪在下车的那一刻崩溃。她摔掉身上的行李,对着男友和先行抵达的鼓手怒吼: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要回去!”

两个大男人连拉带哄才把她拽回乐队住处。斯琴格日乐看着八人一间的简陋宿舍,不敢畅想未来。

淡水三年,“苍鹰”晚上演出,白天睡觉。由于长期昼夜颠倒,乐队其他三人全都染上了毒品。到93年底,斯琴格日乐不顾众人反对,坚持带队返蒙,帮助队友戒毒。

第二年春节刚过,成功戒毒的男友和鼓手就来到锡盟斯琴格日乐家中,向她表示感激。斯琴格日乐的父母赶忙热情招待,熬奶茶、煮羊肉、烙馅饼……

他们不知道女儿经历的种种苦难,还以为是别人照顾了她。


骑士

1994年初,苍鹰乐队开始北漂,改名“骑士”。

因为没有朋友接送,四个人一出北京站就懵了。在支付了30元车费外加一包香烟的感谢之后,他们被“热心的哥”带进了崇文门附近的小旅馆。

小旅馆的房间里只有床、脸盆、痰盂和镜子,厕所远在走廊尽头,浴室仅在夜间开放。可即便这种条件,斯琴格日乐们也很快住不起了。

跟“骑士”一起坐火车来京的,还有当时不满22岁的杨坤。

暂时落脚以后,“骑士”带着杨坤出去“考活儿”。有一回在歌厅唱完,老板单留了杨坤一个,因为他会模仿张学友和周华健,唱港台流行歌曲。

而“骑士”只接到一些零散的活儿,干的最多的,是在魏公村的”大富豪“歌厅给满江和满文军当伴奏乐队。由于缺乏稳定收入,他们搬出小旅馆,住进了月租200元的部队杂物间。


1994年,骑士乐队

同样是在94年,斯琴格日乐演唱的《蒙古骑士》被《摇滚精神》专辑看上。

进棚录制前,斯琴格日乐想起团长那句“你不是这块料”,跟制片人反复强调,她唱得不好,只负责来录小样,歌手另有其人。制片人听完不解: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你的音色非常好,我们觉得你很胜任。”

95年7月,天星文娱签下“骑士”。至此,乐队有了稳定的住处和排练场地,斯琴格日乐也开始进行系统创作和演出。

然而,天星为“骑士”打造的首张专辑因故未能发行,双方提前解约。乐队撑到97年3月,终于宣布解散。

更令斯琴格日乐崩溃的,是男友再次染毒。那年冬天,她代缴了向高旗借来的7000元戒毒费,才把人从顺义戒毒所“捞”出来。

98年夏天,男友再次复吸。为了区区600元毒资,他抵押了自己价值万元的依班娜吉他。

斯琴格日乐拿出一周的生活费用,让他回内蒙戒毒。结果刚走三天人就回来了,男友谎称已经戒毒成功,但还需要一些钱来买“药”。

这一次,斯琴格日乐没有心软,立即买下当晚去内蒙的火车票赶人。分别时,她满足了男友最后一项要求:再给一些钱,避免途中毒瘾发作。

一个月后,斯琴格日乐收到了对方成功戒毒,并且即将结婚的消息。

1996年,斯琴格日乐

自98年起,斯琴格日乐进驻三里屯各类酒吧担任乐手,同时也给超载乐队客串贝斯,逐渐在乐手圈有了名气。

99年初春的一晚,结束演出的斯琴格日乐正坐在酒吧门外发呆,有人告诉她:

“老臧来了,这是明星。”

两人初次见面,彼此没有说话,但后来臧天朔回忆:

“第一次见到斯琴格日乐,是在一家酒吧里。她在舞台上边弹贝斯边唱歌,贝斯弹得很好,歌唱得也很不错。她让我眼前一亮,因为当今的乐队,几乎一水儿的全是男人,能见到一个女乐手,而且能弹能唱,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5月,斯琴格日乐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上来就问:

“你是斯琴格日乐吗?我希望你能来我的乐队试试,我正在找乐手。”

斯琴格日乐以为有人恶搞,笑着反问:

“你说什么呢,你是谁啊?”

对面也乐了:

“我是著名歌手臧天朔。”


臧天朔

事实上,臧天朔自称“著名歌手”,一点都不夸张。他的成名史,几乎跟中国摇滚乐的诞生史重合。

· 1984年,与丁武先后加入“内地首支用电声乐器伴奏流行音乐”的不倒翁乐队,比崔健开始玩乐队的时间还早。
· 1986年,《朋友》问世。这一年,是崔健卷着裤腿在工体唱响《一无所有》的“中国摇滚元年”。
· 1987年,发布个人首张专辑《冲出禁区》。同年与“唐朝老五”刘义君、崔健后来的贝斯刘君利成立白天使乐队。
· 1989年,组建1989乐队,队伍里有日后“黑豹”的主唱秦勇。一年后,“1989”亮相号称“中国首届摇滚音乐节”的“90现代音乐会”,成为第一批走上大众舞台的北京摇滚乐队。
· 1991年,加盟崔健乐队,是92北展“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感觉——为中国癌症基金会义演”的主力键盘手。
· 1995年,推出专辑《臧天朔——我这十年》,专辑大卖15万张 , 主打歌《朋友》爆火,连续八周高居北京音乐台排行榜榜首。

1989年,臧天朔

到99年,“著名歌手”臧天朔重组乐队,想到了“女乐手”斯琴格日乐。

首次试音结束,臧天朔领着大伙儿去吃鱼翅。斯琴格日乐没吃过鱼翅,菜一端上来,她问臧天朔这是什么,臧天朔随口回答,粉丝。

吃完饭,斯琴格日乐看着昂贵的账单,坚持要求AA。这回臧天朔认真了:

”在我的乐队没有AA,都是我付钱。这不是一个乐队性质的乐队,这是臧天朔乐队。“

那年夏天,日坛公园举办喜力啤酒节,臧天朔乐队受邀参加。中途唱到《红艳艳》一曲,斯琴格日乐高亢的女声伴唱震撼全场。演出结束,许多人跑来问臧天朔:

”你从哪儿找到了那么帅的女贝斯?“

此后每有活动找来,臧天朔都先强调:

“我得带着斯琴格日乐,斯琴格日乐也得唱,钱不用多给。”

11月,首届“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邀请臧天朔乐队参演开幕式《大地飞歌》。臧天朔对老歌《山歌好比春江水》做了重新编曲,打算给全国观众一个惊喜。

《山歌》录音时,臧天朔让录完贝斯部分的斯琴格日乐重新进棚录唱,斯琴格日乐原以为是录小样打底,直到她的声音被缩混进入成片。

演出当天,斯琴格日乐红衣皮裤,身背斯坦伯格无头电琴,一开嗓便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1999年,《山歌好比春江水》演出现场

00年5月,在臧天朔的极力推荐下,斯琴格日乐签约正大国际音乐中心,由此出道。年底,她的首张个人专辑《新世纪》发布,制作人同样是臧天朔。

千禧之年,斯琴格日乐拿遍了全国各大榜单的最佳新人奖,到处跑宣传,上节目,做访问,成为“中国摇滚女歌手第一人”。

由于无暇顾及臧天朔乐队的训练和演出,她很快选择了退出。

2000年,《新世纪》宣传照

尽管只合作了短短两年,但斯琴格日乐承认,自己能走到今天,跟臧天朔有直接关系。臧天朔也没有强行留人,仅仅表示,“就看自己吧”。

如果没有那段著名的感情纠葛,这本该是一段关于伯乐与千里马的美好故事。


朋友

两人是2000年好上的。

彼时臧天朔已经结婚,可他没说。直到01年女儿出生前,他才告诉斯琴格日乐,自己有一个感情“像兄妹一样”的妻子怀孕了。

斯琴格日乐听完喝得烂醉,凌晨4点搭朋友车跑了。等她回到北京,臧天朔找过来说,妻子不同意打胎,只能等孩子满一岁再离婚。他还拿出了专门为斯琴格日乐写的日记,以及贴满整个房间的照片。斯琴格日乐妥协了。

 03年,斯琴格日乐也有了。臧天朔让她把孩子拿掉,她不同意,说堕胎是蒙族人的耻辱。臧天朔躲着不敢露面,斯琴格日乐就吞了安眠药。抢救回来以后,她给臧天朔打了个电话,说你陪我去医院吧,完事咱俩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做完手术,斯琴格日乐又听到了甜蜜的承诺,可她不敢再信。她想起臧天朔妻子对她说过的话: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已经习惯了,我就像他的母亲要关怀他、给予他爱,至于是否忠于我那是他的事。”

2005年4月14日,斯琴格日乐做客杨澜的《天下女人》节目,聊到这段经历时曾几度哽咽。

好事记者跑去问臧天朔,你跟斯琴格日乐还有联系吗,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臧天朔说没联系,也没什么关系。最后被逼急了,他蹦出一句:

“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让她炒作吧。”

节目播出后三个月,斯琴格日乐发布第三张专辑《我自己》。她首次包揽词曲、编曲和制作。公司为帮其转型,专门请来了张亚东。斯琴格日乐做一首,张亚东就听一首,指点一首。

然而新专辑遭到市场冷遇,跟两年前那张定位“亚洲摇滚新天后”的《寻找》如出一辙。《新世纪》横空出世的神话,已经没有了。 

《我自己》封面

而臧天朔那头,情况同样糟糕。

早在99年开酒吧时,臧天朔就结识了”看场子“的东北人吕长春。02年他给廊坊女人街做代言,看中并租下了当地一栋三层小楼。03年1月,臧天朔跟人在此开起”朋友迪吧“。  因为出现经济纠纷,合伙人很快撤资,就近开了一家规模更大的迪吧。

6月21日凌晨1点,双方在廊坊火车站广场展开火并,吕长春带人砍死了对面的保安经理。事后,吕长期藏匿于臧在朝阳区潘家园的一处住所。

08年6月,吕长春归案,供认臧天朔为“03群殴事件”主谋。09年11月27日,臧天朔因聚众斗殴罪获刑六年。

宣判现场,臧天朔(左二)与吕长春(左一)

除了零星花边,06到16这十年,斯琴格日乐与臧天朔再无互动。13年臧天朔假释后在北戴河碧螺塔开唱,梁天、吕方、汪正正等好友纷纷到场助威,连69岁的李谷一都去了,斯琴格日乐依然缺席。

但斯琴格日乐说其实两人早已和解,“各自过着悠闲惬意的生活”。一贯霸气的臧天朔也跟她道了歉:

“我那时年轻,有些事做得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对不住。”

16年12月19日,臧天朔晒出前一晚为斯琴格日乐庆生的合影。照片中,他们并排站立,手举酒杯,开怀大笑。

2016年,斯琴格日乐生日合影


医院

2018年初,臧天朔确诊肝癌晚期。

住进地坛医院后,大夫建议做保守治疗,延长生命。但臧天朔没有接受,他转去长沙一家民营医院动了手术。

手术效果并不好。7月份回北京时,人已经失去行动能力,180斤的体重也只剩下了零头。

最后那段日子,臧天朔逐渐绝食并放弃治疗,也不再接受任何人探望。

2018年9月28日早4点56分,臧天朔病逝于北京302医院,年仅54岁。

如果没有这场病,20天后,臧天朔应该会赶去现场,庆祝斯琴格日乐的50周岁生日。



部分参考资料:

[1] 斯琴格日乐:《我的梦离你有多远》
[2] 陶梦清2004年3,家庭生活指南《摇滚歌星斯琴格日乐:我不相信爱情
[3] 西泠2008年11月,南方人物周刊《臧天朔的江湖:乐化掩盖了暴力化
[4] 黑丁:2010年2月,新天地《臧天朔:成也朋友,败也朋友——臧天朔涉黑案最新内幕纪
[5] 王茜:2014年11月,博客天下《臧天朔重塑臧天朔》
[6] 张保平:2020年7月,知音《回眸臧天朔的最后时光:亲情“拉黑”不离不弃》
[7] 斯琴格日乐:2005年4月,《天下女人
[8] 斯琴格日乐:2013年3月,《马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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