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这电影,笑到一半开始难过

韩寒这电影,笑到一半开始难过

虹膜 内地男星 2022-02-05 10:42:14 840

文

Eros


《四海》，是韩寒第四部导演作品，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到春节档了，不折不扣专攻春节档的老将。

这事说起来存在一个表面的矛盾，因为韩寒是一个被打上过「叛逆」标签的作家，现在成了传统上阖家欢乐这么一个档期的常客，但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以我对韩寒的了解，他的叛逆里其实本身就包含着幽默与情义的内核，外化成电影叙事后，跟春节的节日氛围，也算是不谋而合的。


而他标志性的忧伤和残酷，也并未因进入春节档而变得褪色，反而是能在这个特殊的节点，让我们对生活的真相保留几分刺痛和清醒。



我可以算是作家韩寒的老读者了，对他的写作风格并不陌生，知道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他的生活经验。在他的各类作品里，我们都可以看到很多固定出现的元素，例如赛车、广东歌、小城市、永远奔跑着的少年等等。

这些元素，也是他对昨日世界的一种缅怀。眼前的世界变化太快，他所留恋的城市模样、少年轻狂，都在飞速的变化中逐渐被消解。他也只好把这些追忆，倾注在电影的画面之中，封存于银幕之上。

《四海》，便是韩寒对自己成长经历的一次集中回顾，是向所有曾拥有共同经历的人们的会心一笑。


首先，韩寒电影最不丢分的地方，肯定还是在于他对文字，也即是对白机锋的把控。

韩寒电影里从来没有那种让人无营养捧腹大笑的情节，而是把幽默细碎铺洒在情节缝隙之中。他好像有一颗90年代的老灵魂，讲的笑话很像我们少年时互相恶搞开的玩笑。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刘昊然和沈腾父子的名字——吴仁耀和吴仁腾，很明显是谐音梗。看上去非常像冷笑话，但经过两个演员台词的拆解，在这样简单的文字游戏上用语言、表演张力，就能翻出恰到好处的喜剧效果。


而影片的内化文本中，更是体现了他对于时代气息的感知。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作品，都是要记录时代的，不能对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也无法真正一昧沉溺在旧日之中。这是他作为一个作家、导演，最深植的良心。

体现在《四海》这部电影里，故事很明显分隔成了两个叙事空间。前一部分是小城市，后一部分是广州。前半部分，是韩寒营造的一个昨日世界的幻象，后半部分，则是他不可忽视的现实，海岛小城的年轻人在大城市里的迷失和无所适从。


两个空间的对立和分隔，也体现了他作为导演，思维上的一次进阶。

故事在小海岛时，空间始终很大，而且活动性很强。这个地方有山有海，少见楼房，主要出现的建筑，都带有一点奇观感，像是摩托车队的盘踞地和开夜店的地方，是一艘废弃的轮船。

这艘轮船在片中有很强的隐喻意味，它停泊在岸边，不再起航。似乎也在说这个地方，如同这艘巨大的轮船。看似宏伟，尤其是在年轻人进入后，它也越显热闹起来，可是这种热闹是一种假象，遮掩不了背后的死气。

所以，在故事的中点，他们一群年轻人在海中遇到了一艘真正运行的大船。似乎说着，心中有着渴望的少年，必然要直面时代的巨轮，根本没有机会躲避开。


这个自由自在的乌托邦，这一刻被现实碾碎。少年们想要另谋出路，离开了故乡，到了大城市，从而也进入到了另一个叙事空间之中。

城市的空间相比故乡非常挤迫，虽然高楼林立、夜景璀璨，可是人在这样的空间中，仿佛身处夹缝。就算是欣欣向荣的景致，也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

在进入城市空间的时候，韩寒选用了广州地标建筑广州塔，作为这个空间故事的开端。广州塔是城市发展的代表，象征了这个城市的金钱翻滚，但，它的脚下容不下一辆摩托车，所以，它的繁华暂时和吴仁耀是没有关系的。


用片中的台词来说，就是「这座塔，它好像，一个塔啊！」听着像句废话，其实就是点破了这个符号背后的实质——它跟我没关系。

当少年们登上这个伟大的图腾，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可是在炫目中，更为迷失，自己的位置到底在这个城市里什么地方呢？

《四海》这个片名，本身也就是一个空间，但是这个空间特别虚渺，它更多喻示的是少年的心，渴望四海。但当他们真的碰触到「四海」的时候，可能会失望、无所适从，但在激荡中，最终也会找到自己的方向和位置。


而这个故事最重要的内核，就是吴仁耀的情义。

韩寒有一种老派人的情怀，在他心中始终坚信着情义值千金。这种情怀，也被他投射到自己作品的人物之中。在电影里，吴仁耀的情感其实很简单。抛弃他的人，再展露悔意、再刻意走近，他也会留有一步余地的距离。有人认定他是朋友，他就可以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

他心中的爱情也极具理想主义，需要得到女孩最彻底的肯定，不然就一直相敬如宾。


由吴仁耀为中心，所展开的海岛青年群像都是如此，大家很认真、诚恳的生活。对比进入过大城市而归来的那些人，他们似乎没有眼界，但内心始终炽热和真挚。

在韩寒的电影里，似乎每个人都孤独，这种孤独来自于一种内心的狂野无处安放。但经历了释放，好像每个人最后也能与自己和解。

他的人物始终「像少年啦飞驰」，他的故事也是如此。带领我们一同回归年少与轻狂，享有不知未来的自由。

未知总有一天会变成已知，那些自由与快乐在没有计数的倒计时里，最终面对瓦解。

韩寒在微博里说，「这是一部看着热闹，但挺孤单的电影」。

韩寒微博的导演阐述

他尝试包裹了很多动作和喜剧的外壳，像一颗漂亮的糖果，可以让观众笑很多次，但它最中间的核，依然是想让人细细品味的忧伤。

不快乐的人，也是可以幽默的，就像脱口秀女王琼·瑞弗斯的精神，最难过的事情，都可以笑着说出来。

因为生活是必然要继续下去的，人在不快乐里学会了快乐面对这一切。


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有过的快乐或难过，都是真的。就像生活本身就是杂糅五味，好吃的菜也是有不同的味道层次。在这些喜悲调味的壳子下面，食材真正的味道，才是作者最想传递出来的信息。

人生不像「四海」一般无限，人生有很多限制。但在藩篱之内，每个人又可以抱拥「四海」，不再孤独地漂泊，可以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建设自己的家。

合作邮箱：[email protected]

微信：hongmom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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