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子光:和刘青云的下一部将是我的代表作-八卦帝

翁子光:和刘青云的下一部将是我的代表作

虹膜港台男星 2023-12-14 11:47:20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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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drew Heskins

译者：易二三

校对：覃天

来源：easternkicks.com

（2023年10月26日）

《风再起时》是翁子光的第四部电影，也是他迄今为止最雄心勃勃的一部作品。影片讲述了香港几十年来臭名昭著的警察腐败现象，刻画了大量真实的时代细节。

翁子光参与的其他作品还包括广受赞誉的《踏血寻梅》、去年票房大卖的《正义回廊》以及多部编剧作品。如果说他的作品中有什么相通之处的话，那就是他对香港昔日的电影的热爱，但又以一种创造性的目光投射其中。

《微交少女》（2013）显然是黎大炜导演的《靓妹仔》的21世纪翻版；而他与麦浚龙共同操刀剧本的《僵尸》，则复兴了香港流行一时的僵尸片。

《风再起时》

问：你为什么想拍摄一部关于吕乐、蓝刚以及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香港警察界臭名昭著的「四大探长」的电影？

翁子光：因为许多人都知道他们的故事，但同时也存在许多不同的版本。由于没有很多正式的记载，大多数非官方的历史都是口口相传，就让我们有了很大的创作空间。我只是以这两个人物为原型，整个故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全新创作的。

对我来说，「四大探长」只是历史的一个缩影。我只是借他们的故事来还原那个时代的历史场景和时代特征，以及那个时代的美好回忆，包括香港人生活的艰辛和幸福。

问：这两个大人物逃离香港时，你甚至还没有出生，但影片中却充满了真实的细节。许多经历过影片所讲述的部分故事的人告诉我，这与他们的记忆有很多共鸣。你为这部影片做了多少调查研究？让影片看起来真实可信有多重要，又有多困难？

翁子光：我们做了大约6至9个月的研究。最困难的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大多已经去世。即使那些还健在的人，他们也年事已高，记忆模糊。虽然有很多文字参考资料，但我更喜欢听人讲故事，这样的素材更珍贵。我们有很多老照片和纪录片可以参考，但需要根据实际制作的可行性进行讨论和筛选。

在艺术方面，还原时代是最难的。因为我们有大量在内地取景的场景，以及一些可以再现香港的地方。有些场景无法搭建，但80%的内地外景需要新建或翻新，包括电影制片厂。而这些场景都需要进行重大改造。我们去了几个城市，看了很多旧建筑，进行重建和翻新。翻新和布景工作都很复杂。为了配合摄影和服装，也需要大量的调查。主要是在佛山、开平、广州花都区和台山。此外，还有一些场景是在香港拍摄的，如立法会、遮打花园，以及位于北角的老式上海理发店（现已关闭）。幸运的是，我们有时间给每一个过去遗留下来的场所拍照片。

从摄影、布景到服装和化妆，要重现旧时的香港，对各个部门来说都是一项挑战。这部影片从2017年11月开始拍摄，历时3个月，一共拍了88天。

问：在这些人物身上，我们会发现更多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警匪惊悚片中那种经典的香港「灰色区」，而不是简单的黑与白、善与恶。让吕乐和蓝刚即使不令人同情，至少也能让人理解他们行为的前因后果，这一点有多重要？

翁子光：说实话，恶的表现确实有一定的限制，不能太过于聚焦恶名昭彰的部分，而我也倾向于表现他们「人性化的一面」，以应对不同的市场。我喜欢探讨人物在好恶之间挣扎的情节。因为这个故事的背景是一个有点距离的时代，所以我侧重于关于生命和爱的表达，这让它更像一个「故事」。

问：将他们的故事搬上银幕是否存在问题？你认为他们的故事对当代香港有何意义？

翁子光：最具挑战性的部分是将大人物塑造成普通人。我们不是在拍摄一部「英雄电影」。我们不需要制造惊喜。这比拍摄所有同类型的香港电影都要难。它必须含蓄而吸引观众。美术和摄影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需要再现他们的生活场景。对于现在迷失且处于危机中的香港人来说，这部背景设定在「英殖民」时代的电影具有回顾过去、认识未来的意义。

问：我认为欧美观众可能不可避免地会将本片与他们熟悉的时间跨度较大的传奇故事相比较，例如斯科塞斯的多部影片、科波拉的《教父》三部曲以及莱昂内的《美国往事》。你在拍摄这部影片时，脑海中是否浮现过其他任何电影？

翁子光：我在拍摄时确实看了很多电影。有些人看了这部电影后，甚至认为这是一部影迷电影。我参考了很多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粤语戏曲片。很难说个别镜头的灵感来自哪里，因为我们参考了很多电影。有些镜头或许是为了向某部电影致敬，例如《美国往事》中下雨时小孩穿上衣的场景。

问：当然，这些事件在香港的电影和电视剧中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其中最著名的可能是王晶导演的《追龙》系列。这是否也影响了你对这部电影的处理？

翁子光：小时候看《跛豪》和《五亿探长雷洛传》时，我就梦想成为一名电影人。我一直在思考如何用艺术的形式去表达，用什么样的摄影去表现这些故事。在合拍片时代，有很多电影都以这些时代的故事为主题，包括功夫片和警匪片。我没有想过如何与别人区别开来。我觉得拍一部有自己内涵和审美的电影是很自然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跟它们有什么不同。几年前，我为香港国际影视展剪了一个三分钟的预告片，并且把它拿给了王晶导演看。他的评价是「看起来太文艺了」。也许他想说的是，虽然我们俩的电影的主人公相似，但我们的处理方式截然不同。什么叫文艺？我只不过拍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可能不如很多香港导演那样有执行力。我只是笨拙地做我想做的事。有时，当我回头去看自己的电影时，我会自问：「这是我拍的吗？」我还记得在做混音的时候，我静静地看着素材，好像在看别人拍的电影，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跛豪》

问：当我就《踏血寻梅》采访郭富城时，他说他非常喜欢那部电影的拍摄，也非常高兴能再次与你合作。这部电影也召集许多其他你合作过的演员。创作一个快乐片场的秘诀是什么？你认为自己的方法与其他导演有所不同吗？

翁子光：我会给演员一个相对较大的空间，让他们更灵活地发挥。拍摄过程中，有很多东西会在片场得到即时的调整。在与演员讨论剧本时，我不会谈演技，因为这是他们的专业。我会讨论人物的心理和情节，思考如何在电影中表现人物的心理空间。我会保留一些「探索」的空间和过程。

问：你心目中扮演吕乐的人选一直是郭富城吗？与《踏血寻梅》不同的是，这部电影似乎需要他表现出某种超级巨星的风采。片中有舞蹈戏——似乎是对吉恩·凯利，甚至还有迈克尔·杰克逊的致敬？

翁子光：这部电影第一个签约的演员就是郭富城，那时他刚刚凭借《踏血寻梅》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奖。在《踏血寻梅》中，他饰演一个决心解开谋杀之谜的邋遢警官，我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普通人。但他其实非常英俊，就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的任何明星（甚至包括外国演员）一样。

《踏血寻梅》

我们确实在摄影棚里提到了吉恩·凯利和迈克尔·杰克逊。我喜欢吉恩·凯利，他是我最喜欢的舞者，甚至代表了那个时代；郭富城喜欢迈克尔·杰克逊，因为他觉得后者代表了某种舞者的精神特质。

问：为何选择梁朝伟来出演南江一角？感觉有向《花样年华》和《无间道》致敬的意味，是有意为之吗？

翁子光：梁朝伟的加入是一个美妙的意外。写完剧本后，我曾轻描淡写地提过一句，如果梁朝伟来演这个角色就完美了。我并没有当真，但周围的人听到这个想法后都非常兴奋。甚至有些人还为此出了力。后来我去上海见了他。当时他刚看完《踏血寻梅》，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拍一部「香港往事」。

其实，我们在上海第一次见面后，他就有意合作。我们私下聊了很久，不仅关于电影，还聊了很多其他话题。也许他想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还说这部电影让他想起了很多往事，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比如他和父亲的关系以及他对表演的看法。两个月后，我们成了朋友。我认为他信任我，相信他可以与我合作。他决定推迟计划已久的假期，接手这部电影的拍摄。

其实，在南江这个角色身上，我融入了很多梁朝伟本人的性格，甚至他对感情的态度、哲学，还有他的一些日常用语。所以我觉得南江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梁朝伟的化身。我从梁朝伟身上发现了很多有趣和有意义的东西。我觉得第一次合作就应该这样，从演员身上发现一些东西。他的气质与南江的性格非常吻合，既儒雅沉着、深思熟虑，又充满生活智慧和商业幽默。他与郭富城形成了很好的反差，就像一冷一热的组合。这也恰好代表了两种典型的香港理想人格。

《花样年华》和《无间道》都是梁朝伟的代表作。就像我刚才提到有人说这是一部「影迷电影」，我心中的确也有「致敬」的念头，那就是希望能从梁朝伟饰演的角色中创造出一些乐趣，让影迷们去体验。此外，我希望他们还可以从梁朝伟的角色中发现一些看似熟悉的新东西。

问：影片的卡司还包括很多香港传奇演员，例如许冠文和才离开我们不久的吴耀汉。与他们合作的感觉如何？

翁子光：这些演员都全情投入，尤其是许冠文有一段长达四分钟的英语演讲。我一直担心他会记不住台词，但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完全把台词消化到了演讲中。看完整场戏之后，我流下了眼泪。一方面，我感到很宽慰；另一方面，我打从心底里佩服他。

吴耀汉是香港电影史上的一位重要演员。他的生活很低调。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他对电影和表演有自己的看法。他说，老一辈的人，除了抽一包包装好的烟，还会抽罐装烟。他给我送了一个旧烟盒。我觉得这是他的心意，很珍贵，我很珍惜。我非常感怀与他共度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