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宏 | 亦张亦驰

段奕宏 | 亦张亦驰

男人风尚LEON 内地男星 2020-06-03 15:02:20 1168


跟很多人一样,段奕宏度过了一个慌张、茫然、异常辛苦的春天。疫情之中,段奕宏经历了十四天的集中隔离加七天的居家隔离,对他来说,这是一段非常特殊的生命记忆,是人生中 “几乎唯一一次彻底地面对自己、完全与自己相处的日子”,这段日子让他觉察出生命深处的很多波动,比如说他原本不是个多么期盼热闹的人,但隔绝久了,竟在半梦半醒的迷糊中,跟机器人生了一顿气。


他以为他有能力应付隔绝期间的生活,但在临近尾声的时候,他发现这种彻彻底底的独处其实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采访中的很多时候,段奕宏都更愿意抛开演员的身份,这是疫情期间一个普通人的故事,一个普通人面对隔绝、面对寂寞、面对灾难和生命,最真切和最诚实的一段记忆。




问题很严重


觉察出变化是大年二十九那天,那之前的两天,在外忙碌了一整年的段奕宏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最近几年,岁数渐长,经历了父亲的去世,揪心着母亲的衰老,“回家”的意义在段奕宏的生命中不断延伸出新的意义,春节是属于家人的、朋友的、故乡的、自己的。在原本的设想里,这会是一个热热闹闹的春节,多陪陪妈妈,参加亲友的聚会,跟从小到大的朋友们喝上几杯。


在段奕宏的认知里,新疆的热闹跟其他地方又有不同,彼此熟识的人聚到一起,可以卸掉一切防备,肉要大口吃,酒要大口喝,高兴了就跳起来唱起来,可以让自己完完全全地沉浸和放松。去年冬天,段奕宏都在忙碌自己首次担任监制的网剧《双探》,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中熬了两个多月,新疆的热闹和温暖自然成了一种向往和期待,他要好好拥抱这个春节。但在大年二十九那天,在他跟家人高高兴兴合计着除夕夜要去哪个饭店聚会的时候,家里一位当医生的亲戚打来电话,就说不要聚会了,亲戚的口气很严厉,完全不是商量式的,而是命令。段奕宏最初的想法跟很多人一样,“我们倒没有(多紧张),我不知道,不可能,离你太远了,太小题大做了”。但是这位亲戚一向严谨,平常家里人有个大病小情都会先咨询他的意见。于是这场期待了一整年的除夕聚会就这样搁浅了。


接下来几天,段奕宏明显感觉,世界一天天变得紧张起来。发小儿聚会取消了,拜年和走亲访友取消了,先是看到武汉各种让人揪心的新闻,接下来新疆也开始出现病例,公共场所陆续关闭,接下来小区也封了起来,他逐渐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大概是出自演员天生的敏锐,段奕宏始终是那种乐于观察自己、观察旁人的人,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第一反应通常是不信,然后当你的生活慢慢被影响,“你还不清楚它这个规定限制会造成什么,你的心理起初可能是一种被限制的感觉。人都是向往自在和自由”。但是病毒的扩张速度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向往。


接下来是恐慌,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看着一个又一个倒下去的生命,看着整个世界陷入停顿,跟很多人一样,在慌张和悲伤交织缠绕的迷雾中,段奕宏度过了一个生命中异常沉重的春天。


条纹西服套装 / OUHTEU


共同体


这种沉重很难用特别精确的语言形容。2003年,SARS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段奕宏正在泰国拍摄《细伟》,虽然那期间顶着周围人的劝阻回了一次国,但总的来说,SARS在生命中留存的记忆多多少少是旁观式的。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事实上伊犁的确诊病例只有18例,当地疫情防控工作也做得很扎实,手机上朋友们聊起来,说的最多的也是,新疆那么远,没事儿在家待着就成,那么焦虑干啥嘛。


段奕宏后来想,疫情初期自己的那种恐慌“是怕死吗?”好像有一些,但好像又不是。后来他想明白了,那种恐慌和焦虑更多是出自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既然可能是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新闻里那些因为疫情失去生命的人让他分外难过,一边担心家人,一边又有一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这场疫情让他看到,即便身处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那些看不到的病毒也可以顷刻之间破坏掉一切。


西装、衬衫 / 均为GORNIA格罗尼亚


那段时间,他每天刷新闻,看进展,看专家分析,但专家也在摸着石头过河,看来看去除了加倍小心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解决办法。SARS的时候,他就养成了进门出门一定洗手的习惯。这次出门成了奢求,认真洗手几乎成了某种对抗慌张的方式,一定要洗20秒以上,翻来覆去至少打沫得三次,哗啦啦的流水声能多多少少带来一些平静。


段奕宏骨子里有种天然的执拗,所以复工后的这次采访,当他发现大家开始变得若无其事的时候,好像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或者说周围的摄影师、记者、工作人员又像往常一样试图拍漂漂亮亮的时尚大片,谈些不咸不淡的问题的时候,你能很轻易地从他的表达中觉察中某种着急。一场蔓延全球的、很可能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瘟疫,传导到演艺圈,如果最终大家只是觉得“啊,终于可以复工了”,终于可以和过去一样了,他觉得是特别可怕的事。


所以采访中很多瞬间,演员段奕宏是消失的。他更愿意袒露和表达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和数十亿人一同经历这场瘟疫中的一个,一个不那么愿意迅速失忆的人。


西装、衬衫、西裤 / 均为 GORNIA格罗尼亚  

乐福鞋 / Kiton


隔离与重建


疫情期间,段奕宏保留了很多生动鲜活的记忆。


更特别的记忆是在上海隔离。如今回忆起来,很多场景都让他觉得特别有意思。比方说隔离的酒店是一个连锁酒店,条件很不好,印象中已经很多年没有住过那样的酒店,下飞机后被带到前台,段奕宏怯怯地问人家,“有其他房型吗?”结果前台头也没抬,懒懒地答,“没有,都一个样。”


段奕宏后来检讨自己,这是因为过去身边总有剧组、有工作人员照顾,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习惯了一种“有选择”的生活,在可能的范围内,可以选择贵一点的,条件好一点的,向阳的,安静一点的,每个人都熟悉这种选择的自由,也不会觉得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在疫情当中,当这种选择的自由消失的时候,“那你当然会有一些小小的落差,一定会有。”


西装、条纹衬衫 / 均为OUHTEU


除了在新疆与亲友的聚会中偶尔的释放,段奕宏本身不是个多么热闹的人。少年时代的内向和安静浸透于性格的每一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熬。他提前安排好了自己隔离期间的生活,带了很多麦片和坚果,每天给自己定好配额,今天早上是牛奶,明天是酸奶,酸奶配麦片,要不然是牛奶配麦片,他还买了蜂蜜,每天一勺,给自己安排得均衡又健康。


到酒店确定可以网购之后,他还买了瑜珈垫、烧水壶、墩布、餐具、洗菜的盆子,像流落荒岛的人决心开启人生新的一页一样,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自己新生活的建设之中。


房间只有十几平方米,好在是两张床的标准间,为了增大活动面积,他把一张床竖到了墙角,每天打扫两遍房间的卫生,因为大部分时间在地上,他把地“擦得倍儿干净”,早上六点半量完体温,吃点东西开始看《双探》的粗剪,一集四十几分钟,连着看三集。


采访中段奕宏特别提到,看片子的时候,他的姿势都是在瑜珈垫上跪着的,不是弯着双腿瘫成一团泥,是直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他觉得自己是想寻找某种掌控的感觉,这种掌控,反过来会让他感知到某种自由,“因为你跪着就会发汗,整个背部发汗,那么然后腿也会麻,这种麻之后,你又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是挺难受的,但是它会让我有一种疼处,有一种麻处的感觉。”采访的时候,段奕宏开玩笑说,“其实有时候人真的是很贱的是吧”,他说他需要那种痛感和生命的知觉,不然把一个人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人很容易就陷入到一种特别颓废的情绪中去,他要让自己紧绷起来,他要战胜这种颓废。


很多年前,《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的导演康洪雷说过,段奕宏有一种在苦难中不把自己变灰的能力,这种能力将他从青春期的压抑中最终解救出来,成就了他后来的事业,也在若干年后的这次疫情当中,帮他抵御着来自外界的限制和生命深处的某种慌张。


西装、条纹衬衫 / 均为OUHTEU


脆弱


回头去看,段奕宏觉得这段隔绝的日子给了自己一次难得的观察自己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这么规律,意志也很坚定,14天很快就过去了,结果到了第9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态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他会自己往回倒一倒,哎?我是哪天进来的?掰着手指头数还剩下几天。


刚到酒店的时候,他在隔壁超市网购了一双拖鞋,结果可能是理货员疏忽,那双拖鞋的防盗磁力锁没有卸下去,所以那些天他一直趿拉着一双带着磁力锁的拖鞋,那把锁甩来甩去总是让他不能忽视它的存在,越到后来,这双带锁的拖鞋越让他在恍惚中有美剧里监狱犯人电子脚环的错觉。


开始的兴奋新鲜和过好每一天的决心被消磨殆尽后,临近结束的几天段奕宏觉察出了难熬。熟悉段奕宏银幕角色的人很难不被接下来的一段故事逗笑,酒店房间里有个百度机器人,可以跟他对话,比方说,“小度,给我把灯关了”,机器人就会执行指令把灯关掉。


结果段奕宏房间内的小度是半失灵的。有天晚上,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地说“小度把灯关了”,机器人说“你是要关什么?灯?”段奕宏回答说“对,关灯”,然后灯没关上。他迷迷糊糊地继续说你把灯关了,机器人说“你要关什么?灯?”段奕宏又答,对,关灯。结果还是没关成。到第三遍,段奕宏给急醒了,“跟个神经病一样的”,直接用喊的,“关灯!”他寻思着要是再不行自己就爬起来去关。结果这次灯灭了。


几乎完全是下意识地,他说了句谢谢。这个时候机器人来了一句,“不客气,都是自己人。”躺在床上,段奕宏被逗笑了,“我就觉得我好无聊,我说我这怎么跟他都说起话来了?”


段奕宏无意向外界传达一个自己依靠强大的意志度过了隔离生活的故事,事实上强大了9天,后面几天过得有点儿颓也有点儿脆弱,但是他很高兴能观察到自己的这种脆弱,因为这些是活生生的,是生命本能的反应,人其实没有那么强大,在绝对的安静中,人很有可能被寂寞打败。


段奕宏于是明白,整个疫情到了最后,需要思考和应对的,其实是自己和自己、自己和世界的关系。


针织衫 / Canali  

西装裤 / GORNIA格罗尼亚  

乐福鞋 / Loro Piana


回归


上海的隔离结束后,段奕宏回到北京。当时恰好朝阳区降低了风险等级,所以只需要居家隔离7天。回到家中,因为已经几个月没人打扫,鞋子踩上去,地板上一串儿脚印。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日子要容易打发得多。这下段奕宏也不打扫卫生了,家里到处都是灰,他只把自己要睡的房间随便收拾了一下。熟悉的世界一点点在身边复原,安全感也一点点地回归,他不用再去对抗什么了,也能从周边的空气中觉察到,好像一段特别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正式复工那天,段奕宏回到公司开会,积压了一整个春天的工作,段奕宏滔滔不绝地一直讲啊讲,工作室的同伴听得都惊掉了下巴,印象中段奕宏很少有话那么多的时刻。到了后来,是他自己突然觉得,哎呀,怎么嗓子有点疼,该不会是感染了吧?同事们在一旁笑他,“你知道你说了多久了吗?12个小时了老大!”


西装、衬衫、西裤、领带、正装鞋

 / 均为Burberry by Riccardo Tisc


采访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聊到疫情对影视行业的影响。段奕宏在某些方面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迟钝”,比方说停工那么久,很多演员都失业了,你不担心吗?


段奕宏慢悠悠地答,本来以前接的戏也不是很多,他不是个多么快节奏的人。他的忧虑更多是结构性的,最近几年演艺圈的风气几乎让那些真正有艺术追求的作品失去了生存空间,疫情之后,这种情况会有所转变吗?或者作为创作者,面对这场依然看不到尾声的灾难,大家是不是能一起做些记录,发出些声音,留下些什么?


他也忧心这个行业里不被看到的那些人,那些道具、灯光、美术等部门中支撑起这个行业基石的普通人,相比于演员们的“难”,那些外界看不到的人所承受的冲击,也许更值得整个行业的反思和关心。


影视行业如此,其他行业也如此。段奕宏这种忧心忡忡的气质很多时候让他没那么容易快乐,但他也改不了。他发现自己就是很难成为一个轻易把一切忘掉的人。离开上海的时候,面对自己建设了14天的房间,段奕宏觉得自己应该带点什么留作纪念,这是一段如此特殊,几乎是人生唯一一次彻底地面对自己、完全与自己相处的日子,他觉得必须要有什么帮助自己不那么快忘掉。大的东西不好拿,于是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带上了一把陪伴了自己14天的勺子。


衬衫、西装裤、凉鞋 / 均为Hermès


与段奕宏对话


Q:你出生在新疆伊犁伊宁,据古文字记载伊犁为维吾尔语,取义于“犁庭扫闾”,你对家乡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或者家乡带给你的地域“基因”是什么?


A:很有意思,我其实对家乡,对生我养我的这方水土,很多年前是不够了解的,身在其中并没有对故乡有更多的一种印象和认识。在外面漂泊了20年,应该是2018年,毕业20年我终于回去了,是我自己主动跟他们说我一定要回家乡,来一次朋友发小的聚会,他们总说你总是春节才回来,平时没有时间,其实我心里想也不是没有时间,他们就说你可能太忙了,过年只是为了回家看老人,其实我真是为了看老人,你要说之前对故乡有多么强烈的愿望去认识一下,没有。


毕业20年后我回去感受了故乡,我觉得我更像新疆人了。我还是很深爱我的故乡,真的是,我很感恩我的故乡,我去走了我从伊犁过果子沟那条老路,我看着它心情特别特别复杂。当时是要坐那种大货车,拉木头的车,走两天才能到乌鲁木齐。从伊宁到乌鲁木齐,过果子沟要7个小时,冬天可能会封山,一封山 , 可能会封两天,我很幸运没有碰到过。现在高速公路可能是开车8个多小时就能到乌鲁木齐了,当年是二十五六个小时,所以现在我站在高速公路上看着那条老路,特别有感觉。


Q:所以现在你怎么看待朋友,你回去还会跟一些发小在一起。


A:那种发小是在于,我能保持一种自我。他们依然还会说,你没变,老段还是那样,他们还是那么能说,我还是不能说。不像咱俩的这种交流,我必须得说,我必须得交流,对吧?这是一个制式,现在我自己会知道,哪个制式的时候,我可能会调整一下自己。那么到了朋友面前,我不用去调整,喝酒就是,我高兴我多喝,不喝酒他们也知道我。他不是说今天好像大家都很喜欢你,大家都会高看你一眼的时候,你就变了,不是。我以前就这样。


我的朋友我觉得真的是挺棒的,特别能理解我,我回去是陪妈妈。不像以前过年的时候,今天在你们家吃,明天在他们家吃,轮着这样吃,一吃就一天,要不然就吃喝嗨了,开着摩托车到雪地里去了。现在不行,他们就觉得奕宏回来特别不容易,还是把时间多给他陪陪妈妈什么的。这些年我回去的次数也比较多了,妈妈岁数越来越大了,不是一年春节只回去一次了,我一年至少得两次。


Q:母亲节的时候,你在微博上给自己的母亲写了一段非常非常感人和温暖的话,像是一种人生的成长感悟。从少年无知到长大成人,和父母的关系有哪些微妙的变化?


A:我父亲在2017年的时候去世了,那年我回家4次。因为我的母亲变得对生命恐惧,她今年88岁了,原本就会对生命有担忧,我父亲走了以后对她的影响也很大。昨天我们视频,她说我姐姐给她买了一个枕头,有问题,平时她每天晚上要起两次夜,但是枕了这个枕头一宿也没起,肯定是枕头有问题,会不会一下子就睡过去了。我听了以后心里其实特别不舒服,我母亲非常敏感,我知道她的担心,她现在会视频看着我就流泪。


前一阵儿,家里需要给鱼换水,她想要帮忙关上水龙头,就三步并作两步冲去卫生间,结果却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很遗憾没有帮上忙,又给大家造成负担。但是我现在非常理解她,她就是想要对生活的参与感,我爸爸活着的时候,我妈妈掌控一切,而现在她的一切好像被儿女掌控着,她不愿意这样 。


所以,如果说我跟我母亲的相处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心态上的变化吧,我更愿意学着去理解她的感受。当然,在她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孩儿,不可能做到完完全全的理解。


Q:作为1973年出生的演员,一些新生代的流量演员会给你带来职业上的紧迫感吗?


A: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不是紧迫感,它是一个积极性。因为我年长于他们,我做的很多事情,或多或少是有一个示范作用的。他不是说你的段位有多高,人家叫你段老师你就真成老师了吗?那老师应该做出老师的样子,至少年轻演员看着你在监视器里的表达,看见你在组里的所作所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想想我当年看着那些好的优秀的演员,我汲取的这种分量感,我是非常感恩的。我经历的合作过的那些优秀的演员,他们真的是在职业的操守当中,文化底蕴的积累当中,是非常棒的,是和他的演员职业匹配的。我选择做这样的演员,那就这样去努力。


Q:所以其实演员和演员之间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其实是一个互相成就。


A:一定是互相成就,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土壤性,还有一个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这种芥蒂。我们大家是很敏感的,很多敏感的地方放在哪了呢?放在人与人之间那种结交上面了。我别挫伤了你,你也别顶撞了我。有时候会把这个敏感的东西放大,作为艺术创作者来说,我觉得敏感是好的,可是你放在了一个不是创作,或者是反而变成了有碍于创作的领域当中,它其实是成为一个反作用力了。


真正的大导演大演员,都是吸取不同的声音和养分的。一种声音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效果?这个电影的高级化谁来给你?你选择了这些创作人员,你当然要去挖掘他们的创作意识。


Q:那你觉得就这样的演员对你影响最深的是谁?


A:有很多。李雪健老师、陈道明老师、王志文老师、李幼斌老师……包括我们去年《大秦帝国之天下》,辛柏青、张鲁一、李乃文……如果要问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我不愿意这么去想,因为在我每个阶段遇到的人,都会给予那个阶段的我一些影响,都有光彩之处,也都有不可复制之处。


Q:你在《大秦帝国》中饰演了吕不韦这样一个有争议性的角色,你觉得你和他有哪些情感共通之处吗?你怎么来诠释这个人?


A:我不敢说和吕不韦有什么情感共通,那就是千古之前的一个人物。但我觉得他的厉害之处,可能很多人还不知道,我觉得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名的,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那么吕不韦,我们津津乐道的更多是野史的东西,我们这个本子让我感动的是,我们不是在关心那些,而是去探究他为何能写下《吕氏春秋》,他为何能去帮衬到两个大王,甚至于帮衬到嬴政的六国统一。我觉得那个维度是我们不可及的,那我们能不能去研究一下,能不能去读一下,能不能去塑造一下?


Q:从你当演员的第一天起,到现在,如果把你的演艺生涯分成几个阶段,你会怎样划分,怎样总结?


A:我觉得做演员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做一个对自己有要求的演员。每一部戏都要看到自己的成长,看到成色,看到每一步作品上循序渐进的进步,看到自己的坚持;第二阶段就是做一个让人期待的演员。这种期待也许会是一种“负担”,但是这种“负担”又会变成一种动力,从而做到契合创作;第三阶段就是做一个让人信任的演员,这就很好理解了。我觉得我现在做到第二阶段吧,我要朝着第三个阶段努力。



编辑 \ 李维纲

摄影 \ 尹超(SuperStudio) 

妆发 \ 周钰

撰文 \ 残残

协助 \ 林窈佳

版式设计 \孙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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