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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陪你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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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期的共读中,我们读到两位绅士给亨利的信封里,有一张价值百万英镑的钞票和一封不明所以的信。
在亨利吃饱之后,还会借这张钞票去干什么呢?又会不会被人识破呢?让我们继续转换成亨利的视角,开始今天的共读吧!
看完那封没有签名,没有地址,也没有日期的信,我简直不知道他们是有意害我还是好心帮我。
我坐在公园里,苦苦思索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判断:那两位绅士拿我打了一个赌,然而赌约的内容是什么,我无从猜测。
如果我要求英格兰银行把这张钞票存入它主人的账上,他们是会照办的。
可是他们会问我是怎么把它弄到手的,我如果照实告诉他们,他们必定会把我送入游民收容所;如果我撒谎,他们就会把我关到牢里去。
假如我打算拿这张钞票到任何地方去存入银行,或是拿它去抵押借款,也会导致同样的结果。
所以无论我是否情愿,都不得不随时随地把这个巨大的负担带在身上,直到那两个人回来。它对我毫无用处,但是我必须把它好好地保管起来。
我不得不受一个月的活罪,既无工资,又无利益——除非我帮人家赢得那场我甚至不知道具体内容的赌博,获得他们许诺的那个职位。
我当然是愿意得到那个职位的,像他们那种人,在他们的委任权之内的职务是很诱人的。
想明白之后,我开始在街上溜达。
这时我一眼看到一间服装店,于是一个强烈的愿望不可控制地产生了:我想要换掉自己这身破烂衣服。可理性告诉我,我根本买不起新衣服。
但最终还是屈服于强烈欲望的折磨。走进服装店,我问店员有没有因做的不合身而被顾客拒绝接受的衣服。
直到店员把手头的事全部办完,他才领着我到后面的一个房间里去,取下一堆人家不肯要的衣服,选了一套最蹩脚的丢给我。
衣服并不合身,而且一点儿也不好看,但它是新的,我很想买下来,所以丝毫没有挑剔。
于是颇为胆怯地说道:“请你们通融通融,让我过几天再来付钱吧,我身边没有带着零钱哩。”
那个家伙摆出一副非常刻薄的嘴脸,说道:“啊,是吗?哼,当然我也料到了你没有带零钱,我看呀像你这样的阔人是只会带大票子的。”
这可真让人火大。我生气地把那张钞票递给他,他微笑着接了过去,那种笑容是遍布满脸的,里面有折纹,有皱纹,还有螺旋纹,就像你往池塘里抛了一块砖。
当他向那张钞票瞟了一眼的时候,这个笑容就马上牢牢地凝结起来了,变得毫无光彩。
恰如你所看到的维苏威火山边上,那些小块平地上凝固起来的波状的,满是蛆虫似的,一片一片的熔岩一般。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谁的笑容陷入这样的窘况。
那个店员拿着钞票愣在那儿,老板赶紧跑过来问道:“喂,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岔子吗?”我说:“什么岔子也没有,我在等他找钱。”老板催促道:“好吧,好吧!托德,快把钱找给他,快点儿。”
托德回嘴说:“把钱找给他?请你自己看看这张钞票吧。”
老板望了一眼,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一下子钻进那一堆被顾客拒绝接受的衣服里来回翻动,同时一直很兴奋地说着话,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
“把那么一套不像样子的衣服卖给一位性格特别的百万富翁!托德简直是个傻瓜,把每一个大阔佬都从这儿赶跑了。
因为他分不清一位百分富翁和一个流浪汉的区别。请您赏脸把这件衬衫穿上,还有这套衣服。
正合适,好极了!素净,讲究,又雅致,简直就像个公爵一样穿着考究!哈!裤子没有问题,非常合您的身,先生,简直妙不可言!
再穿上背心,啊哈,又很合适!再穿上上衣,我的天!您瞧吧!真是十全十美,全身都好!我一辈子还没有做过这么得意的衣服哩。”
老板继续喋喋不休:“您等着瞧我们照您自己的尺寸做出来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吧。喂,托德,把本子和笔拿来,快写,腿长三十二……”
我还没有来得及插上一嘴,他已经把我的尺寸量好了,并且吩咐赶制晚礼服、便装、衬衫,以及其他一切。
后来我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我说:“老兄,我可不能定做这些衣服呀,除非你能无限期等我付钱,要不然你能换开这张钞票也行。”
老板听后立刻回复道:“无限期?!这几个字还不够,您得说永远永远,那才对哩,托德,快把这批订货赶出来,送到这位先生的公馆里去,千万别耽误。把这位先生的住址写下来,过几天……”
听到要写住址,我迅速打断他:“我快搬家了,我随后再来把新住址给你们留下吧。”
老板依旧满脸笑意:“您说得很对,先生,您说得很对。您请稍等一会儿,我送您出去,先生。好吧再见,先生,再见。”
这一天亨利在服装店的经历比之前在小饭店更加波澜起伏,也更能看出社会百态。马克·吐温在这一部分极尽夸张,真不愧为一代语言大师。
当亨利想明白自己和手中的这张百万大钞,不过是富人们打赌的工具,实际上也就意味着作为流浪汉的亨利,正是被他们拿来消遣的对象。
马克·吐温除了写出了社会对金钱的追求之外,笔锋还暗指金钱的拥有者,那些上流社会人士的空虚与无聊。
而亨利能够看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是由于看透了上层社会对资源的垄断。
但正是这样一种获得高薪职位的愿望以及对未来的憧憬,让亨利开始想要在这场赌约的期限结束前将自己安顿好。
当他以流浪汉的形象走进服装店的时候,无疑是被店员瞧不起的。
他先是被晾在一边等着店员干完手里的活,继而又被店员丢过来一套最蹩脚的衣服,并且在亨利说没带零钱的时候,“摆出一副刻薄的嘴脸”。
而当店员接过亨利递给他的钞票时,马克·吐温对店员神情的描写夸张得格外写实。遍布满脸的笑容不仅是职业性的微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金钱的向往和喜悦。
笑容里面“有折纹,有皱纹,还有螺旋纹”,犀利地刻画出店员满脸要溢出来的笑意是多么夸张。
“就像你往池塘里抛了一块砖”,这一句形象地写出金钱使得店员内心产生的波动是巨大的。
然而当店员看清楚这张钞票的价值的时候,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他意识到自己怠慢了一位百万富翁。
不知道接下来事情的走向里,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也不知道如何挽回当下的局面。
因此那凝固的笑容是“波状的、满是蛆虫似的,一片一片的熔岩一般”,可谓难看至极了。
而老板看到这张巨额的钞票后,情形更为夸张。他一出场,了解事情的经过后便开始了无休止的讲话。
先是数落店员毫无眼光,随后对拥有百万英镑的亨利大加赞扬,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既对店员摆足了老板的架子,又对亨利表现出充分的恭敬甚至谄媚,无疑是在想方设法留下亨利这个“大客户”。
接着老板开始讨好亨利,量身给他定制晚礼服、便服、衬衫等一切行头,完全没有考虑过亨利如果真的是百万富翁,根本不会缺这些衣服。
而当亨利提出希望老板可以无限期地等他付钱时,老板也因为那张价值百万英镑的钞票丝毫不怀疑他的身份。
就这样,亨利虽然不能拿着这张钞票到银行去抵押借款,但是对他而言,社会实际上也就相当于可以抵押借款的银行,人们不会怀疑一个身揣百万英镑的人会还不起钱。
我们常说,好的文学作品的语言是有张力的,这种张力在今天的共读内容里,表现在:
描写店员笑容时的夸张,店员对亨利态度变化的前后对比,老板没完没了的絮叨……正是这些极具张力的表现手法,让文章读起来如临其境、妙趣横生。
结束了今天共读,店员和老板夸张可笑的形象想必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亨利从服装店置办好行头之后,接下来还要干什么呢?
这张巨额钞票的影响力到底会有多大呢?让我们一起期待下一期的共读。
往期回顾:
《百万英镑》精读第1天:从一无所有到一夜暴富,他的结局令人震惊!
文末歌曲:Tears in heaven-Eric Clapton
领读人:慧清,爱看书,爱写诗,爱发呆,爱旅游,爱抽风。立志有一天浪遍整个中国版图。
主播:语盈,网媒记者,电台主播, “我就是要这世界上有一束光是为我而打”。
特此声明:文中插图来自网络,著作版权属于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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