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沈寅 编辑 | 黄俊

造型 | 王子刚 摄影 | 武传华

电影《北京爱情故事》于去年情人节上映，最终收获票房4.06 亿。今年陈思诚又更往前走了一步，他导演的近作《唐人街探案》的故事放在泰国唐人街，一个典型坎普风的地方，华洋混杂，夸张得有点荒谬滑稽。这个地方显然不是泰国风格，但也和现在的中国相去甚远。他准备在这里讲述了一个素人探案的故事。

“生命特别短暂，我不愿意去做重复的事情。”陈思诚从一个出色的演员，转变成一个导演，且一个又一个讲述他脑海中有趣的故事，就是因为不愿做重复的事。关于新电影的话题，他特别健谈，甚至在经纪人提醒时间差不多要开始拍摄时，他的双眼中全部是意犹未尽。

我不愿意做一个被动等待的人

陈思诚在《春风沉醉的夜晚》中扮演的罗海涛。从某种角度看，这个角色比秦昊扮演的同性恋者姜成更有难度。在《春风沉醉的夜晚》之前，陈思诚已在《士兵突击》中饰演成才，被大众熟知。随后《我的团长我的团》继续找陈思诚，希望原班人马继续合作，编剧还为他写了一个火枪手的角色。但他没答应，只在该剧中客串了一下，而把主要经历放在了等待娄烨《春风沉醉的夜晚》开机上。“拍《我的团长我的团》，我能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但跟娄烨的合作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对未知的东西更感兴趣。”

没想到那年遇到了雪灾，开拍一再延期了，陈思诚索性放弃了其他影视剧邀约，拿出死磕的劲来等待。“有时候人会有自己跟自己较劲那种感觉，后来就义无反顾了。”他说。现在说起这些来，陈思诚显得轻描淡写，但事实上，他为了塑造一个成功的角色，经常死磕到底。

比如他在《春风沉醉的夜晚》之后，去《新一剪梅》中尝试了一个反派角色梁永昌；后又跑去电影《七小罗汉》里演喜剧角色；电影《制服》中的变态杀手，当然还有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里的“疯子”程峰正如他所说的“不想重复”，他一路演来，每一个角色在类型上都不相同。

“我从艺的十几年生涯里碰到的好的角色、好的机会不是很多，那我又不愿意做一个被动等待的这样一个人。”陈思诚说。“胡雪岩说的有句话特别对，‘智者把握机遇，胜者创造机遇’，我更愿意做一个创造机遇的人。生命太短暂，我没有办法坐以待毙。”

全世界都有唐人街，我们还可以拍系列

采访、拍摄结束后，我走出影棚所在的弄堂，在街角处又遇到了陈思诚。他坐在一家馆子摆在店门前的排档上大快朵颐，丝毫没有违和感。“他应该是个’吃货’吧。”我想起先前他告诉我，他在泰国拍戏时，经常去当地大街小巷找美食，还在那里找到了新电影的灵感。

“泰国的唐人街就很震撼啊。”陈思诚向我描述他的感受，“招牌林立，上面写的都是古老繁体字，各种老店铺、金铺、饭店。中国第一批下南洋的人来到这里，繁衍生息至今400 年了。你会觉得真了不起，仿佛把时光封存了，因为所见都是中国各种古老传统的景象。但它又是现代的、自由的城市。跑去耀华力路，听到大街上、店里、出租车上放的音乐还是邓丽君的。这种感受是立体的，视觉、听觉，当然还有味觉，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大排档。”

陈思诚决定把构思已久的探案故事放在唐人街，唐人街很像一个“架空”的舞台，充满异域色彩，又足够猎奇，在这里可以天马行空：泰国警察可以不那么英勇，也可以有黑社会，可以有莲花杀人案，可以有侦探社、拳馆等各种社会草根。想到这些，陈思诚很兴奋：“全世界都有唐人街，我们还可以拍系列。而且现在都在讲文化输出，唐人街肯定是中国文化的一个重大出口，做一个《唐人街探案》，不仅海内外的华人会感兴趣，可能老外也会感兴趣。我觉得这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

陈思诚将他影片中探案的主人公设置为一对组合：唐仁和秦风，显然，“秦”和“唐”两个姓氏隐喻了中华。其中王宝强扮演的唐仁是一个背井离乡，在泰国混迹十多年的小人物，相当的草根，有许多鸡鸣狗盗的绝招，也会拳脚，号称“唐人街第一神探”。而秦风则是一个17岁的少年，他天赋异禀，是犯罪的“百科全书”，他考警校却落榜，就跑去泰国旅游，去找他的表舅唐仁带他去体验探案，结果表舅却阴差阳错成为了案犯。这对组合只能一边逃避警察追捕，一边为自己洗清罪名。

在这个故事中，陈思诚埋藏了许多他巧妙的设置，一说起电影，他就滔滔不绝，而当我问他，这些奇妙的创意是如何而来的，是不是因为天赋，他愣了一下，“不敢说天赋。”他正了正身子，回答道，“日积月累这么多年，只有两个东西能给你这些，一个是生命本身，一个是生活里的经历。”

我能把喜剧拍得非常好

B＝《外滩画报》
C＝陈思诚

B：作为演员，表演这件事情给你带来的愉悦是什么？

C：其实真正的愉悦是你演戏的过程。我们的生命大概都只是一面，戏剧世界更精彩。比如你演一个抗日的英雄，或者你演一个皇帝，这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一个完全不同的感受。这些经验会丰富你的人生体验，会让你相对单一的、平面的生活变得更多面。所以其实我愿意去尝试很多不同角色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此：我更愿意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更多无限的可能。

B：你作为演员的表演经验，对于你做导演有帮助吗？

C：我觉得演员转导演最能把握电影的节奏。比如看姜文的电影，他的影像语言，最强烈的是他的节奏感，像《让子弹飞》里啪、啪、啪三声，有着非常强的节奏感。他用镜头展现故事的强大，主要是在节奏方面。

B：电影《北京爱情故事》，你用了梁家辉、刘嘉林这样资深的香港演员，你新片《唐人街探案》里，你用小沈阳，你是如何教导他们演戏呢？

C：不是教，而是激发他们做出最好。看一个导演是否合格，角色就很重要，就像厨师，选什么菜很重要，永远不可能把猪肉做成白菜的味道。所以当你写好角色的时候你一定要想，谁能最好地把它呈现出来。首先认同他们，随后给他们营造一个自由的创作空间。

B：你是如何去思考讲《唐人街探案》这个故事的？

C：这次的叙事方法相对简单，因为它是一部喜剧电影。我可能会在戏剧结构和人物设置上面更下功夫，包括喜剧点的设置。这个电影有一个更深刻的核心，但我把它埋得比较深，因为我不希望把这个核心拿出来破坏电影的观赏性、愉悦性。

B：你为什么会想拍一部喜剧？

C：我对喜剧一直以来都挺感兴趣的，其实看完《唐人街探案》以后你就不会再想为什么我会对喜剧感兴趣了，我认为我能把喜剧拍得非常好。

B：你觉得什么是好的喜剧？

C：我更喜欢的是结构性的喜剧。喜剧一般分两种，一种是人物本身有喜剧感，像卓别林、周星驰、憨豆等等，他们是用个人的天赋带来了整个喜剧风格，但他们的喜剧风格是别人没有办法复制的；另一种是结构性的，那是依靠剧情。当你不具备这种强大的天赋的时候，你只能扎扎实实地学习结构性喜剧。我现在做的是这样的工作，当我们不具备特别强大的个人天赋的时候，你想把喜剧做好，我们还是回到踏踏实实的戏剧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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