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伤离别。
有些歌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听起,听来听去,听出新的体验。最近在听朴树,听来听去,听起来每一首歌都是关于三个词:
离别、老去、死亡。
朴树有三张专辑,从二十多岁唱到四十多岁,有人说他依然少年。可是看看少年整天在唱什么呢,扎根在每一首歌里面的,不是阳光灿烂,而是“死亡”。所有表露出来的美好,是在弃世情绪中难舍的一份留恋。痴迷流连人间,惊鸿一般短暂。
谈论死亡,和年龄有关吗?2020年,人们在“死亡”这件事上有了更多共同记忆。还年轻的海朋森唱,“你说我常常变得冷酷,我有时想象死亡”,已老去的寸铁唱“目击你刚刚完成这一跳”“通向这趟旅行的最后一扇门”。这个终极命题,可以年轻得立意高远,可以年迈得平易近人。可以拿来当轻描淡写的口头禅,也可以严肃庄重到抬不起头。
但再听朴树时,我找到的是另一种情绪表达,是一个人在反复打量自己存在或消失的意义,当他总是不经意地唱起死亡时,并非若无其事,而是甚至煞有介事地,放到每一首歌里。
《那些花儿》是爱情吗?死亡,死亡比爱情更远。
那些歌里面的不是爱情、不是叛逆、不是理想主义、不是正负能量……
只是——离别、老去、死亡。
接下来会按照专辑和曲目顺序,来列举朴树的一部分作品,贯穿其中的,是如何凝视死亡。
《我去2000年》(1999)
分歧从《New Boy》开始。
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新世界来得像梦一样
让我暖洋洋
有人认为这首歌就是歌颂新世纪的到来,到处是阳光,充满希望。
有人认为朴树的有代表性的悲观情绪自此蔓延。
这在当年是一首有过亮眼打榜成绩的单曲。但随着时间流逝,《New Boy》越来越被淡忘了,以至于到《乐队的夏天》里,盘尼西林翻唱这首歌时变成了一个“有品位”的巧妙选择。更巧的是,朴树后来到了现场之后,反而当着张亚东和小乐的面,来了句“这首歌是个污点”(当然上下文可能剪辑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