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崔健和乐队在天安门城楼前拍了半天照片。

最后选了一张做《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专辑封面。

在天安门前拍照留念是至今不衰的风潮，但崔健这么一拍，总让人联想到点不同的意思。

哪怕退一万步讲，崔健就算是想借天安门、长征、南泥湾这些和新中国诞生息息相关的元素来自我保护，最后不仅没实现保护作用，反而成了他被禁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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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继承崔健的衣钵，标榜出自己的叛逆不羁，挑战天安门是一个方便的选择。

左小祖咒深谙其道，虽然专辑名字叫《左小祖咒在地安门》，照片却是在天安门。

不过拍照片的人倒另有其人。说的是，94年，aiweiwei和夫人陆青做了一次行为艺术，画面中陆青在天安门前，撩起白色连衣裙，裸露整个大腿至三角内裤，艾未未打扮成毛泽东开拖拉机打衬。

这份借来的反叛和亵渎，为无名山增高多少米都换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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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唱《长城》唱《大地》的Beyond，1988年来北京时留下的照片，就是标准的人畜无害的游客照了。

那趟旅程中，他们专门翻唱了《一无所有》，演奏了《东方红》，同样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换点知名度。

长城、颐和园、天安门，这些在香港只能遥想的大好河山，如今摆在Beyond四子的眼前，那番景象和《长城》《大地》《农民》的格局是呼应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再也没以四个人的阵容回过北京，也再唱不出那番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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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对天安门同样饱含热情。

1983年底成立的「大陆乐队」成员都是来京的外国人，有埃迪、保罗、戴卫、西菲利、贺加德、南西尔、伊楼、伊望。

他们表演的在当时更常被称为迪斯科，但他们播撒下的，是摇滚的种子。崔健曾说，这是第一支影响他的现场乐队。

他们也在天安门前留下的游客照，他们中的一员——埃迪——至今仍是崔健的主力吉他手。但除此之外，他们对中国音乐的影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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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1985年，来自英帝国主义的威猛乐队的访华之旅，就不是那么单纯了，就是奔着「第一支到中国演出的西方流行乐队」的名号而来。

这足以点燃京城的疯狂。

崔健也在台下，那之后的第二年，他才唱了《一无所有》；窦唯也在台下，那之后过了快十年，他才成为魔岩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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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外国人对天安门的热情格外知名。

天安门最核心的莫过于毛主席像。没来中国之前，安迪·沃霍尔就以毛主席为题材创作了一系列巨型肖像画，这些作品也是教科书式的波普艺术代表作。

1982年，终于有机会来天安门了，安迪·沃霍尔选择用最严肃的表情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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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外国人对毛主席像没那么热衷。

GLAY登上了天安门城楼，留下了另一个角度的、没有毛主席的合影。

GLAY还拜见了当时的国家领导人，赠上了一把电吉他。

那是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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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当2016年蝎子乐队主唱 Klaus Meine终于来到天安门前合影时，已经解读不出太多其他意味了，只是一个成军50年老乐队的圈钱之旅。

他们那首《Wind of Change》被成为推倒柏林墙的国歌，说是在前苏联巡回演出的时候，Klaus Meine在莫斯科的大街上突发灵感，结合当时动荡的社会，将此歌曲的歌词一气呵成，铸就经典。

而今，冷战已经是过眼云烟，全球治理正炙手可热，在天安门再拍一百张照片，也是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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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没变的是，任你风云变幻，毛主席像始终在天安门上。

崔健早就说了：只要天安门上还挂著毛主席像，我们就都还是同一代人。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一天天安门上挂的不再是毛主席像，换成其他主席，我们就不再是同一代人了吗？

【2017.03.18｜ No.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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