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健喜欢自己开车。无论行走的路途多远，他都把方向盘握在手里，将油门踩在脚下。他喜欢简约式的旅行，一个人，一辆车，走走停停，随遇而安。像流浪，也像生活，迎接所有意外和惊喜。

夏日湿漉漉的草地上，时高时低的虫鸣，河水汩汩地流着，四周都是大自然的声音。并不喧嚣，有如低语。营地早已搭好帐篷和天幕，地钉深深地楔进土里，折叠椅、蛋卷桌、卡式炉、煤气灯，早已逐一就位。

董子健上一次露营还是在《恰好是少年》中，和好友一起睡帐篷、看星光。精致露营不吸引他，“我懒。”董子健说，“除非是搭好了，让我坐这晒晒太阳吹吹风，大家喝咖啡聊天，那挺好的。”

董子健喜欢市井之地，聚拢是烟火，摊开是人间。尤其是小县城，在他眼中更有质感，更值得玩味。开车走在路上时，若遇到一个小县城，他特别愿意停下来。人们白日里走街串巷，晚上聚在广场遛弯。他觉得又安逸，又有生活气，很舒服，他喜欢那种“味道”。“气味对我来说很重要。”

前一阵子，他开车去东北走了一圈。一趟三十多天，他几乎没拿什么东西，就背了一个包，带上他的小吉他。在节目《朋友请听好》中，董子健曾秀过自己的吉他技能，还“蹭”了一小节课。他掌握了不少技法，会的和弦越来越多，现在能弹一些民谣。“只要别太复杂，基本没问题。”

二三月份的东北，依然冷得凛冽，土地冻得僵硬，在雪里摔个跟头都疼。他依然没怎么规划路线，随心所欲地走，只想跑一跑小地方。想看看凝结的三江，想走近古老的林场，探一探守林人的小木屋。一路遇到各种窘境，车陷入泥地了，“原本还大晴天，一遇到事就下雪，事解决了雪就停，特别有意思。”

飘飞的雪花构成画面主背景，很久以后回想，他脑海里还是那寂寥的冬，空气里有锐利的刺痛感，吸入肺腑后的凛冽。“我们前一天车刚陷在雪里，挖了四五个小时，从白天挖到夜里。当时在一条小道上，还跑到大路上拦车，找人借铲子。”第二天车胎又爆了，千斤顶还坏了。

他没看长白山，也没看天池。“太多人打卡，我就不想去了。”那些人迹罕至的、野生的，对他更有吸引力。一路上也不怎么拍照，“现在拍照太方便，反而不想拍了。”他曾在国外坐在街头三天，拍不起眼的上班族，那些泯于众生的人。现在呢，去过哪儿，见过谁，把画面印在心里就好。

不久前他拍完一部电视剧，改编自小说《平原上的摩西》，故事的发生地恰在东北。随着一批80后东北作家的兴起，人们从文字中看到了既魔幻又现实的一片土地。有沉沦与逃逸，也有艳丽和传奇。董子健说：“其实一点都不魔幻，那只是因为我们懂的太少了，对，那就是现实，是我们没见过的、别人的人生。”

去年的路途中，董子健开着车，回到电影《德兰》的拍摄地。为了演一个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的信贷员，那时的董子健没少折磨自己。一个月的体验生活，每天睡在麻袋上，被跳蚤咬出许多包，嘴唇起了一圈儿泡，皮肤被晒得焦黑脱皮。难过的时候，他偷偷在水瀑边洗头，蹲在桥洞下哭。

开车前往东旺村的路上，他有些近乡情怯。其实他不想去，但那是行程的必经之路，如果绕路要多走三个小时。既然到了就去看一看，他曾经哭过的桥洞没了，给他做菜的大理小伙回老家了，饭店老板换人了。那天他在社交平台发了一张照片，写上：美好回忆不该碰，碰了就没了。

临走前，董子健跟自己说了一句没关系。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失落的。“失望肯定有。时间会带来变化，只要和记忆中的不一样，自然就会失望。”他赶往下一个行程，奔向梅里雪山，心心念念要看日出。不巧那天有云，和心中完美的日照金山不一样，可当金光穿来的一刻，依然被感动了。

对他来说，川藏南线似乎有着永恒的吸引力，已经不止去过一次，但他还是想进藏。拍完《平原上的摩西》改编的电视剧，他和摄影师熟络起来。“摄影师特别喜欢骑摩托车，疯狂给我推荐，正好我也想骑摩托进藏，就干脆买了一辆。”他学车灵活，上手很快，拿下驾照后买了一辆大排量摩托。

“我觉得特别好。”董子健说。他本就擅长开车，驾驶起来很平稳，骑摩托的时候精神更加集中，“你根本不能想别的事，只想着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一盔一带，安全常在。”留意路况，观察别的车辆，想着自己的方向，他觉得这样很好。“什么杂事也都没有。”

最近一段时间，不工作的时候，他就在北京五环外骑摩托。拍摄的这一天，特意把车开过来，这辆车已经成了他的新伙伴。既然命运不能摆弄，他把自己交给生活，闲来无事写写故事，想试着写出一个剧本，已断断续续写了三年。“有喜欢的戏就去，没有也不强求，就歇着。”

一路走来，董子健的戏路都很开阔，从早年的文艺片，到商业电影，网络短剧，他不给自己设限。但他没想过什么路线，也从不回头凝望。“没必要被一个东西锁死，我觉得人生有太多种可能性。今年28岁，可以开始学很多新东西......”，毕竟，“可以肆意拥抱的人生，就是最好的”。

上城士｜董子健｜花絮视频

出品：伦思博

摄影：姜南Nam

编辑/造型：ICE

化妆&发型：小龙

艺人统筹：Split@ssssvver

制片：逸霖

撰稿：陈晶@陈晶Janel

设计：王若菲

新媒体编辑：Yvette

花絮拍摄、剪辑：田也

时装助理：然花花、淼梓

场地鸣谢：某一村房车帐篷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