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长片问世的两年里,贾樟柯的时间去哪了?

没有长片问世的两年里,贾樟柯的时间去哪了?

烹小鲜 内地男星 2017-10-20 19:05:17 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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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 语


从《山河故人》2015年上映至今,贾樟柯没有独立执导的电影问世,但他也没闲着。他忙的事,绝大多数都和电影有关。



作者|洋洋

来源|Mtime时光网


贾樟柯的上一部长片导演作品《山河故人》问世已经要追溯到2015年。过去两年中,贾樟柯的导演作品只有短片《营生》和电影《时间去哪儿了》里的一个段落。新片《江湖儿女》倒是很快要开拍了,但最早也要明年下半年才能和观众见面。正值壮年的贾樟柯电影履历上出现了一大段空白,他在忙些什么?


贾樟柯确实挺忙的,大多数事情也还是和电影有关。《时间去哪儿了》这部由“金砖五国”导演共同完成的电影正在上映,贾樟柯既是导演之一,又是电影的监制;与此同时,贾樟柯还在给《在码头》、《平静》等片做监制;过去一年,贾樟柯一口气写好了未来三部电影的剧本;他的新书《贾想2》已经定稿;他创办的“暖流”、“西星河”两家电影公司逐渐在行业内站稳脚跟;他发起的平遥电影节即将在本月底开幕……


对于一个年近50岁的中年男人来说,当你想做点事情时,时间总是显得那么紧迫。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国家,在这样一个日新月异的行业。


贾樟柯说,这种对时间的感受也是他想拍摄《时间去哪儿了》的原因,他甚至表示这个创意一冒出来时他就想到了王铮亮那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这首歌曾红极一时,歌词写得简单直白,“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唱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日前,贾樟柯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谈到了自己的新片《时间去哪儿了》的创作过程,也谈到了近两年时间里他手上的各种工作。谈到了对瞬息万变的电影市场的观察,也谈到了自己对VR等新技术的好奇与热情。说这些时,贾樟柯抽着雪茄,看起来很从容。


时间太宝贵了,但也不是越忙越好。贾樟柯自己说,“我做事情永远是要恰恰好。”去年,贾樟柯离开北京,搬回山西老家居住。既逃离了雾霾,也收获了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没有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日子里,他做了很多事,也思考了很多问题,成果我们会慢慢看到。


“时间去哪儿了”是快速发展国家的共同感受



Q:《时间去哪儿了》的片名很容易让人想到王铮亮的一首歌,为什么要取这个片名?


A:这是金砖五国导演第一次拍片嘛。这五个国家电影创意都比较强,我本人对南非的电影情况不太了解,其他四国很多大师级的导演都耳熟能详。这几年我们的观众对欧美电影比较了解,对这些电影创意很强的地区反而不太了解。希望通过这部电影可以带给观众一种新的电影体验,发现一种新的电影文化。


大家一起做就需要一个主题。我们做过许多创意,最受欢迎还是“时间去哪儿了”。可以说这是五个发展比较快的国家共同的一种感受。这首歌也是把我们当下的生活感受讲出来了。所以决定同题创作这部影片。


Q:为什么会接《时间去哪儿了》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背景带有一点政治色彩,和你以往作品的风格不太一样?


A:“金砖国家”是一个符合三个角度的概念,它当然是一个政治概念,快速发展中的国家组成的一个机构。另外一方面,它是一个经济概念,包括有金砖国家银行什么的。


大家合作影片把这个概念引向了文化概念。对于从事文化工作的人来说,我享受的是与这些欧美之外的导演,占据了世界人口这么多的国家的导演去面对共同的主题,用不同的方法来呈现。它是人文合作的一个机会。



Q:在《时间去哪儿了》这部电影中,除了一部分内容的导演,你还做了哪些工作?


A:这个影片是金砖国家电影节提议做的,说今年金砖国家电影节要在中国办,你们要不要合作一下?我们的公司就联络其他四国的制片公司,做一个合拍嘛,之后就完全是公司化的运作,公司化的运作里我就担任监制的角色。


首先当然是资金的安排,资金的流动;另外就是主题的确认;导演人选的确认;制作进度……一系列的创作和制片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


《江湖儿女》明年上映,我做事情永远是恰恰好


Q:监制是国内才有的职位,国外都统一叫制片人,你怎么理解这个职位?


A:其实我做监制挺长时间了。在国内我们有一个“天翼计划”,每年拍两到三部年轻导演的作品。这些电影都是我们公司投资,由我做监制的。


每个导演都需要一个监制。通俗一点说,监制首先是导演的保姆,为导演服务,把导演需要的资源、资金、阵容组合好。从创作上来说,监制是导演的一个交谈者、倾听者,帮助导演捕捉他最珍贵的创意。再好的导演在个体创作过程中都会有迷茫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监制来做一些沟通的工作、提醒的工作。


Q:你现在同时是好几部电影的监制,还有自己的作品要筹备,还有平遥电影节等事务性工作要忙,精力够吗?


A:我做事情永远是要恰恰好,再多一些工作就干不了了。我去年写了三个剧本,今年11月开始拍长片,正式拍《江湖儿女》。我们刚刚做完《江湖儿女》的试片工作,是一个很大规模的试片,因为我们要用到五六种影像形式,做一个新的影像尝试。


人们不太了解,更多的事情是团队在合作。像平遥电影展有一个完整的将近30人的团队,有CEO,有艺术总监,他们在按日程表稳步地推进,我并不是事必躬亲那种。



Q:《江湖儿女》会在明年和观众见面吗?


A:明年后半年。最快年中,最慢11、12月。


Q:为什么要集中花一年时间写三个剧本?


A:因为写作的状态比较好。包括我很快要出一本书《贾想2》,也是去年、今年完成的。整理文稿啊,编辑啊,处理了一年文字吧。


而且也跟我生活方式有关,因为我搬回老家去住了。我自己在老家有一个很好的写作环境,正好完成酝酿已久的三个剧本,有的是从无到有写出来的,有的是修改的,三个剧本去年完全定稿。就是想写。


Q:《江湖儿女》是个什么类型的电影?


A:总体上是一个爱情故事。年度跨越比较大,2001年到现在。


Q:你之前的某些作品经历过一些审查上的问题,《江湖儿女》有更谨慎一些吗?


A:我拍片不会自己判断审查问题,那就变成自我审查了。目前来说《江湖儿女》已经顺利立项,走出了很有成效的一步。


Q:你现在已经适应国内的电影审查制度了吗?


A:作品最重要。把它拍出来,忠实于自己的想法是自己能控制的,其他的就是长跑。


Q:在选材上会注意些吗?


A:不会,我一直是随心所欲。决定拍一部电影一定是此时此景特别冲动,特别想拍的故事。我没有学会衡量啊、考察啊、盘算啊,今天想拍《江湖儿女》,咱就拍,管他和不合时宜。那种状态是最难得的,你今年拍《江湖儿女》和后年拍肯定是不一样的,你的年龄,你目前的生活处境,生活给你的触动……你今年想拍就应该是今年这个样子。


Q:《在清朝》准备的怎么样了?


A:三个写好的剧本里就包括《在清朝》的定稿。它筹备的成熟度仅次于《江湖儿女》,美术设计、道具设计啊,就差服装还没有开始设计。


《战狼2》都卖50亿了,拍文艺片找钱也还是看个人


Q:除了导演的身份,你现在也在开公司、做监制,有没有更关注市场?


A:市场这块还走得挺顺的,包括我们的“暖流”,在资本市场的融资也比较顺利。没有遇到太大挑战,也没有太多去想。因为我们也没太大野心,要把公司做成行业里什么样的公司,它能够支撑我们拍片的理念就可以了。


比如“暖流”想拍一些有电影要求、有品质的、原创性的商业电影,我们现在开发的电影还蛮好的,陆续就会投入拍摄。


 “西星河”呢主要是拍我的作品,还有年轻导演的处女作,偏艺术类型的。有些做的是蛮辛苦的,特别是年轻导演的作品,投入也不小,回收特别小心,否则的话可能就没有下一部了。大家做得辛苦,但不是特别有挑战的辛苦。做戏嘛,分销渠道啊,成本控制啊,这些事情确实是精打细算,但是运转还是挺自如的。


Q:今年国内电影市场又出现了很多新现象,比如《战狼2》拿了50多亿的票房,《冈仁波齐》、《二十二》两部纪录片也拿了过亿的票房,这些现象你有关注吗?


A:有关注啊。从商业片的角度它呈现的是中国市场的容量,可能性。从艺术电影、纪录片来说,呈现两方面,一方面是观众更多元化的需求,另一方面是渠道比过去畅通了。电影无非就是观众想看,想看的时候有渠道,这两个可能比以前配合得更默契一些。



Q:现在市场更大了,拍文艺片找钱会比以前更容易吗?


A:永远是个人的事,不是行业的事。我1998年拍第一部电影《小武》,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电影产业啊,也没有太多的电影公司,那时候我还没毕业,我就拿到投资就拍了。也有的人可能十几年都找不到机会。


从创走的主动性、迫切性上来说,我觉得导演的个性是挺重要的,你不能依赖行业,行业对你的理解还是和个人的创作能力、创作愿望、表述的激情有关。


所以我不太去检讨市场的问题。有的人就很容易,你看我副导演都没当做,一毕业就当导演了。并不是说沾沾自喜啊,有一种这种情况,也有很好的导演,一开始因为个性的原因,生活环境的原因,可能迟迟迈不开第一步。好的工业体制就是让那些比较羞涩的导演也容易迈开步子。比如我们导演协会做的“青葱计划”,我本人做的“天翼计划”。之所以有这些计划就是因为我们了解情况,想让一些害羞的导演、没资源的导演容易一些。


我有时候开玩笑,我们为什么要做“天翼计划”?因为我觉得如果费穆导演生活在这个年代,他有可能很难拍到处女作,因为他的性格太温和了。


为什么有的人几万块钱就能拍出一个作品,虽然很粗糙,但是很有创造力。有的人同样有几万块钱就不去拍,这就是人的差异在里面。



Q:现在参加国际电影节还是文艺片最好或唯一的生存方式吗?


A:我的观点是什么电影都应该有信心、有雄心去国际电影节亮相。因为国际电影节是最有效率的推广电影的平台。无论什么类型的影片,除了照顾本土市场之外,我们都应该有信心在整个国际的制片、创作环境里面经得起考验。因为它只有唯一的标准——你够不够电影化,你的电影语言够不够有创造力。


它并不单是一个生意的问题,得奖啊,出口转内销啊,而是一个自我的工作要求。就好像我们国产的手表,你得去瑞士,去和全球最好的手表比你都工艺。国际水平代表整个行业的水平,我们应该去融入它,去接近它,反过来给我们的工作提出要求。


Q:现在国产文艺片在海外市场空间大吗?


A:好的还有。不能说你是文艺片就一定有文艺片市场,文艺片也有质量的区分,好的创意还是有市场。


Q:你的片子在海外卖的怎么样?


A:很稳定,还不错。


Q:是不是电影在国际电影节拿了奖就能在海外卖得好?


A:拿奖没有用,拿奖只是一个最初的介绍。从市场上来说还是积累。你有信用的积累,观众对你的期待不减弱,你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观众。


我很多电影也没拿奖,一样卖得很好。拿奖有很多偶然性,虽然没拿奖,但你的质量是在那的,这个是重要的。


Q:国内权威电影奖项比较少,对评奖结果也常有质疑的声音,你怎么看?


A:电影非常直观,直观就在于好不好大多数人都是有共识的。从操作的层面上我觉得很难吧,每个人都有良心,你怎么昧着良心去做事情。


我自己参与国内的评奖不是太多,我自己的作品在国内的电影节也不是太受欢迎,所以我也不是太了解。但我尊重他们在不同的认识体系里的判断和选择。


比如有一种认识体系,就觉得你这个三观不正,你没办法改变他的认识体系,但在这个认识体系里他评出的奖应该还是挺真诚的。因为他就这么想的,就觉得这个好。我觉得偏差在于认识体系的偏差,眼界、受教育的背景,还有他自身的性格。


你只能说他的认识体系跟我不搭杠,但你说他真的很昧良心吗?我觉得很难做到的。


计划拍摄VR电影,我们又站在了卢米埃尔那个时代


Q:听说你正在筹备一部VR电影,为什么会对VR感兴趣?


A:我对一切新技术都比较好奇。2000年左右,刚有数码的时候,我算是第一批拍数码的导演,一直到现在数码变成绝对的主流。当然现在我又回归胶片了,《江湖儿女》就要拍胶片,那是具体项目的需要。


电影技术发明出来后是一个不断成熟的过程。现在又有一个新技术发明出来,颠覆性的,我们又站在卢米埃尔和梅里爱那个时代,对它的潜能是未知,它给我们这代导演强大的吸引力。


学电影史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电影导演和电影学者在争论一个问题:电影是不是一门艺术?到今天毋庸置疑。VR让我们这些做导演的又处在这样一个技术的关口。



Q:前两年国内兴起了一股VR热,很多公司都在做,现在热潮似乎退去了。很多人觉得VR技术还远远不够成熟,你怎么看?


A:我觉得不是技术跟不上,是创作跟不上。一项技术被发明出来之后,技术的更新主要是依赖创作的推动。创作者提出要求,技术才能改进。目前投身VR的导演太少了,所以它得不到广泛的实践,技术就停滞在那。


Q:VR允许观众自由选择视点,这时我们还能说观众看得是电影吗?


A:当然能。总体来说,观众还是在导演设定的一个情境、时空里面做选择。而且这里面还可以结合非常多的传统电影的优势,包括视线的调动,声音的调动。导演还是可以通过生理性的反应、内在情感的推动,对观众做到必要的引导。


Q:有人觉得某些新技术会干扰创作,比如3D,现在依然有很多大导演很排斥,你怎么看?


A:从个人的角度,我也不喜欢3D,但是我不认为3D会干扰我们的创作。很多3D电影拍得很好啊。就像我们刚开始拍数码的时候,很多导演觉得数码门槛太低了,根本不是电影。到现在数码变成绝对的主流。


有些导演说胶片死亡了,再见胶片。它没死,你用它它就活着嘛。就像画家一样,新的发明出来是你的画笔更多了,颜色更多了,创作空间更大了。我们的思维总是有了新的要把旧的丢掉,或者恋恋不舍那个旧的,不肯接受新的。


我觉得你可以个人的情感上不喜欢某种介质,但不能攻击那种介质。因为人类的创造力赋予那种介质,就一定会有精彩的事情发生。你没有那种创造力,别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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