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毕赣自编自导的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于中国内地上映。而要以一种色调来形容这部电影的感觉,田馥甄演唱的电影推广曲《墨绿的夜》,可以说是最为恰当不过了。墨代表着最后的夜晚,而绿,在电影中则又象征着那些迷幻与梦境……
虽然是一部剧情电影,但《地球最后的夜晚》却是一部音乐无处不在的电影,不仅电影配乐本身,与剧情交织一起,甚至就连片中人物的名字,也是一个又一个的音乐符号,让你由此通往华语乐坛深邃的音乐记忆。
比如陈永忠饰演的左宏元,这个名字就和台湾著名音乐人同名同姓。左宏元可以说是中国风最早的开拓者之一,早期就创作过《今天不回家》、《千言万语》、《美酒加咖啡》等经典名作,后期更为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写下了《千年等一回》这样的华语乐坛永恒之作,他的新古典主义创作风格,直到现在都是东西音乐结合的一种范本。
还比如黄觉饰演的罗纮武,这个名字放到现在虽然已经陌生,但他所承载的却是台湾乐坛一个很重要的记忆。绰号“小孩”的罗纮武,曾经是“红蚂蚁”乐团的主唱,这支乐团最为经典的名作,就是后来被郑钧、“五月天”、潘越云和林志炫等歌手及乐团都翻唱过的《爱情酿的酒》。
乐团成员之一的钟兴民,后来也成为了华语乐坛重要的编曲人,并和周杰伦、“羽泉”等歌手都有过精彩的合作。乐团鼓手沈光远则和罗纮武一起,开创了“友善的狗”厂牌,并参与制作和独立发行过很多经典的专辑,像《墨绿的夜》这首歌曲的制作人陈珊妮,最早的几张个人专辑,就都是由“友善的狗”厂牌发行。
而作为这次《地球最后的夜晚》推广曲的《墨绿的夜》,歌曲制作人虽然是陈珊妮,但作品本身同样来自于一段遥远的记忆,因为这首歌曲的原唱者,是一位名叫邰肇玫的女歌手,而这首作品最初的版本,则收录在她1983年的专辑《空白明信片》里。
邰肇玫是台湾现代民歌运动很重要的一位女歌手,她和施碧梧组成的二重唱组合,也是台湾当代流行乐最早的女声二重唱组合。而邰肇玫本人也是一位创作音乐人,苏芮的经典之作《心痛的感觉》,就是邰肇玫的创作。
邰肇玫原唱的《墨绿的夜》,有着当时民歌质朴、清新的特点,它所呈现的,就是一种月朦胧、鸟朦胧般的自然美,如同童话一般梦幻。
从罗大佑到陈珊妮,编曲制作人的更换,也让《墨绿的夜》这首35年前的作品,又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别样风采,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陈珊妮为田馥甄制作的新版《墨绿的夜》,就是迷幻。
和现在有些颠覆性的音乐改编,尤其是那些为改编而改编的作品相比,田馥甄的这首《墨绿的夜》,无论是音乐本身还是她的演绎,都像是在原作基础上,不经不觉之间延伸到了另一个时空。既不失原味,又柳暗花明。
质感的箱琴扫弦,以及田馥甄刚柔并济的声线,都让作品保持了民歌时代那些作品清新、纯朴、自然的特点。这样的声线、这样的琴声,换到民歌时代那个璀璨的时代,同样也是优美的女声和琴声。
而在这个基础上,田馥甄又运用大量更现代的处理方式,一些延音、假声、转接音的运用,不仅让作品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更有一种裙裾飘扬的舞美感。当然,也像是歌中所唱的那样——“鸟儿乘着夜的翅膀神秘的飞掠过”。
在音乐圈,很多时候常常会用天籁来形容女声的最高境界。但很多时候,天籁慢慢也开始成为了一种技巧,甚至成为一种标签和模式。而田馥甄的这首歌曲,却在最大程度上,结合了天籁与地籁,让歌曲不仅飘逸、也有温度,这与《地球最后的夜晚》这部电影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剧情主题,也在无形中吻合。
陈珊妮虽然同样运用了电子的音色,营造出一种迷幻、甚至科幻的效果。但和公主的许多作品一样,玩电音的陈珊妮,玩的可并不是单纯的EDM,而是一种可以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的氛围。
就像在《墨绿的夜》这首作品里,陈珊妮除了为作品加入弦乐之外,还加入进行曲的节奏律动,以及在曲末为田馥甄设计了人声效果,这些处理不仅增加了音乐丰富的外延层次感,也更增加了人性的温度。在充满神秘感的气息中,以一种不落俗套的表达,呈现出一种梦境与现实交织才有的魔幻感。
《地球最后的夜晚》是一部2D+3D双重观影体验的电影,而田馥甄的这首《墨绿的夜》,很大程度上,则像是为电影多加了1D,以抽象的音乐,呈现出另一种充满想象力的感官体验延伸。
也可以说,在整个2018年的华语影坛和华语乐坛,《墨绿的夜》都是相当独一无二的一首电影推广曲,它不仅是电影的一部分,甚至也是这部“行为艺术”电影行为的一部分。而歌曲本身也是一次多维的体验,既可以让人如入梦境,与亲情、爱情、友情重逢,还可以让人循着田馥甄的歌声,寻回华语流行音乐开创初期那份朦胧又青涩的美好。
有田馥甄这样的歌声,就算是地球最后的夜晚,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