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环境,极致的考验,极致的信仰。井冈山斗争时期(1927年10月-1930年2月),就是如此“极致”的两年零四个月。
曾志说:“共产党人,革命利益高于一切,除了信仰之外,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包括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徜徉于井冈山的“红色”与绿色之间,空气中除了负氧离子,还有信仰的氤氲。
井冈山的斗争波澜壮阔、血雨腥风,既有对与错的争论,又有走与留的抉择,更有生与死的考验。伪装者无处藏身,投机者无从得利,脆弱者无以坚持。只有信仰至真至纯者,才能义无反顾地走上井冈山,又无怨无悔地走下井冈山。
他们本可以锦衣玉食、高官厚禄,却甘愿风餐露宿、出生入死。像卢德铭、张子清、王尔琢等人,都是黄埔军校的优秀学生。
他们本可以谋求高薪、出人头地,却毅然投笔从戎、九死一生。像罗荣桓、伍中豪、何挺颖等人,都是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
他们本可以儿女情长、相夫教子,却决然卸下红装、驰骋沙场。像曾志、贺子珍、伍若兰等人,都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他们和所有参加井冈山斗争的革命者一样,不为别的,只为心中崇高的信仰。
越是了解历史的细节,就越是叹服于信仰的惊天伟力。毛泽东带领工农武装终于在井冈山立住脚,开辟出工农武装割据的大好局面。但是,犯“左”倾盲动主义错误的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认为,毛泽东对秋收起义的失败应负严重的责任,决定撤销其临时政治局候补委员职务。而湖南省委特派员来到井冈山宣布这条决定时,由于记忆错误,竟然变成“开除党籍”。可以想象,该是多么纯粹的信仰、多么伟大的胸襟,才使毛泽东能够坦然面对这样的错上加错、人生低谷。
越是走进历史的深处,就越是震撼于信仰的可歌可泣。1929年7月,中共永新县委书记刘真不幸被捕,敌人见诱降不成,就挖掉他的双眼,挑断他的脚筋和手筋,然后把他放到蒸笼里活活蒸死。1930年7月,担任红八军军长的何长工率领红军攻克长沙后,反动派对他在湖南华容的家人进行报复,将他的30多个亲人抓起来,残忍杀害,其中有他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可以想见,得有怎样坚定的信仰、怎样执着的选择,才使他们能够承受如此的生理和情感剧痛。
从1930年2月起,井冈山血火凝成的信仰,就伴随共产党人、革命军人,走过雪山草地,走过黄河长江,走过十四年抗战,走过三年硝烟,走向新中国。
历史是最好的镜鉴。今天,面对井冈山一处处红色旧址,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都应该扪心自问:追随信仰的动机纯不纯?践行信仰的底气足不足?将信仰坚持到底的决心够不够?
古田会议之前的朱、毛之争,尽管异常激烈,但都是源于对主义的求索、对真理的探索,与派别无关、与名利无关、与争权无关,双方的诚恳态度、高尚情操、优秀品格让人折服。之所以能做到这样,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不掺私心、不含杂质。现在的党员干部,在面对党旗庄严宣誓、面对组织高调表态时,动机是否像他们一样纯粹、内心是否像他们一样干净?
曾志在生前写下一份名叫《生命熄灭的交代》的遗书。遗书写道:“死后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在家设灵堂;京外家里人不要来京奔丧;北京的任何战友都不要通告打扰;遗体送医院解剖,有用的留下,没用的火化;骨灰一部分埋在井冈山的一棵树下当肥料,另一部分埋在白云山有手印的那块大石头下。”从15岁立下誓言,到87岁逝世,曾志对自己的信仰不曾有丝毫动摇,对革命的热情不曾有半分减退。如果以曾志为标杆,我们践行信仰的底气在哪里、差距有多大?
井冈山斗争时期,前后出现了4次关于“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疑问。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深刻反映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定的信仰信念。1930年1月5日,针对林彪认为“中国革命高潮未必很快到来”的来信,毛泽东决定回复一封信,既帮助林彪转变思想,又借以教育广大官兵。这封信,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讲信仰都是需要资格的。如果自己不真懂不真信,如何教育别人真懂真信?如果自己不真学不真做,怎么要求别人真学真做?
走上井冈山,我感受到信仰刺破黑暗的力量;走下井冈山,我意识到信仰照亮未来的漫长。
(选自《新湘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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