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陆
卧底故事是港产影视中的一个大类型，在电影中的顶峰之作毫无疑问是《无间道》，港剧的话，很多人心目中的第一名应该是《使徒行者》。
在这之后的绝大多数卧底故事里，你能看到它们的影子，却很少见超越，这有时候也会给人一种错觉，是不是卧底故事的各种套路都被用尽了，走到头了？
不过，刚刚上映的电影《使徒行者2：谍影行动》，倒是让人看到了我们的卧底故事复兴的可能。
虽然名字还叫「使徒行者」，但《使徒行者2》的故事和我们熟悉的卓凯和阿钉已经没有关系了，是一个完全新起的故事，但依旧保留了警匪卧底的核心元素，所以即便是没有看过第一部电影或者是电视剧的观众，也能迅速地进入故事当中。
《使徒行者2》的故事从两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子讲起，他们是整个孤儿院最聪明的孩子，是玩伴也是对手，更是知己。
在一次意外中，他们中的一位被国外的地下集团掳走，这个地下集团专门绑架儿童训练成特工，成年后再让他们渗透到世界各地的警队中，以帮扶集团的犯罪行动。
因为一桩罪案，地下集团掌控了黑警的秘密被翻了出来，程滔（张家辉饰）、井进贤（古天乐饰）和叶志帆（吴镇宇饰）三人便成了这起案子的负责人。
从这里开始，我们便能看出来《使徒行者2》的不同之处，一开始看起来是二人对决的矛盾关系，在进入到成年人阶段之后，突破性地拓展到了一个三角关系之中。
程滔、井进贤、叶志帆三个人既在较劲，也在相互猜疑，再加上古天乐+张家辉+吴镇宇三影帝的搭配，更让这个三角关系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张力，每一次当他们三个人同框的时候，那种充满了伪装、掩饰、试探的角力，似乎随时就要爆炸。
在这样的三角关系里，观众也面临了多重的谜题。第一重是「找兄弟」的迷局，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程滔、井进贤、叶国帆的三角关系中，确定出哪两个人是当年的两兄弟。
而当电影进展过半，我们确定了两兄弟的关系之后，又要面对新的谜题。
因为并不一定当年被掳走，为地下集团卖命的那个人就一定是黑警。他也很可能因为长年的折磨而决定反水，所以观众们要面临的第二重迷局，就变成了「找卧底」，要找出谁是真正的黑警卧底。
在这样的设定之下，《使徒行者2》也就拥有了自己层层递进的迷局结构。它首先打破了常规卧底故事一黑一白的设定，把故事悬念放在三个人之间，也就有了更多的悬疑感和紧张感。
在这之外，影片的前后也因此拥有了不同的中心，在主要情节上的焦点转移和矛盾更新，能让观众始终保持高强度的新鲜度。
我们看卧底故事，一方面是看悬念的出其不意，另一方面也是要看卧底这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兄弟情。
而当《使徒行者2》解开第一个谜题之后，我们也会越来越深地被代入两兄弟的联结中去。
「他们能否相认？两人的最终命运如何？」这样的问题甚至会直接超越正邪对立的范畴，成为我们最关心的矛盾。
尤其是当你看到他们相互挡枪，在面对敌方的时候默契配合的时候，真的会很不敢看最后的对决时刻。
为了不影响你们的观影快感，在这里就说这么多了，总之，《使徒行者2》里关于英雄相惜的部分，真的可以说是近年来最感人的兄弟情卧底故事。
卧底故事的紧张感，总的来说可以总结为两个层面。上面说到的「找卧底」，是它在心理层面上的紧张感，更多是内化在表演中的。另一个层面则是更加外化的，动作场面上的紧张感。
《使徒行者2》在动作场面上，有了非常大的升级。
你能看到在香港闹市区的追车戏——
缅甸居民区里的追逐，充分利用了立体的空间，还和缅甸的城市建筑特点有了紧密的结合——
缅甸市中心的枪战和爆破戏也是一个重头戏场景，看得人手心出汗——
不过，全片里最让人惊艳的，还是最后高潮时刻，在西班牙奔牛节上的追车戏。从来没有想过追车戏还能和追牛戏结合到一起，但实现起来的时候又真的有种非常特别的质感。
一方面，是飙车的速度感和紧张感，另一面，节庆的人群给追车戏带来了更复杂的环境空间，而跑出来的牛群不仅成为了飙车戏的阻碍，还让主角们在单纯的飙车之外，必须要解决牛群那种力量型的冲击和威胁——
有意思的是，这个西班牙奔牛节的设定，还不仅仅是为动作场面提供新鲜感。
在最后的对决时刻，「牛」这个元素还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像这种动作和情节有机结合的巧妙设计，在片中还有很多。
卧底故事落到最后，其实讲的还是兄弟情，当一个卧底真正潜伏进对手所处的环境中，并成为其中核心的一员时，他不仅要在能力、掌控力上真正进入这个团体，也还必须在心理和情感的层面上进入这个团体。
这也是为什么卧底故事到最后总是会走向某种悲情的结局的原因，因为没有什么比看到兄弟和手足反目更让人揪心了。就好像吴镇宇饰演的角色在片中说的那句话一样：「你猜我有没有怀疑过你们两个？」
答案是没有，从来没有。
即便种种证据都会指向自己共事多年的兄弟是有问题的，但还是依然选择相信对方。
这是卧底故事在那些猜忌之外，最让人有代入感的兄弟情，尤其是当看到古天乐、张家辉、吴镇宇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你想到无数故事、无数片段。
他们三人的聚首，就像是对那个黄金时代的一次致敬。以兄弟情来理解时代，既能让我们看到它的无情，也能让我们看到它的有义，这大概就是卧底故事之于我们最大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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