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张伟发布了新专《人间精品》。
强劲的EDM律动搭配传统中国音乐元素,既有欧美音乐的质感与动感,更有大张伟式的嬉皮与朋克,他把这种全新的音乐形式称作CDM——China Dance Music。
《人间精品》专辑封面
这种风格,大张伟的粉丝是熟悉的,一如既往,鬼马俏皮。
离他上一张专辑已经过去四年了。
这些年,他玩转《百变大咖秀》,以神曲《倍儿爽》登上春晚,参加《天天向上》,为《神偷奶爸3》配音,前不久还加入了综艺《三个院子》。
我差点以为他要彻底转型成为一个综艺咖。
而《人间精品》告诉我,他还是那个热爱音乐的大张伟,他依然才气逼人。
1999年,花儿乐队发行第一张专辑《幸福的旁边》,他们是内地第一支未成年乐队,这一年,他们举办了第一场演唱会。
2000年,花儿乐队成为第一支登上央视一台的摇滚乐队,发行第二张专辑《草莓声明》。
2009年,花儿乐队举办花样十年演唱会,这是他们第二场演唱会,也是他们的欢散会。
无疑,作为主唱并包揽了词曲创作的大张伟,是这个乐队的灵魂人物。
乐队解散后的大张伟近年活跃在各档综艺节目中,似乎安心成为了一个综艺咖,接梗抖包袱无所不能。
直到在某期《我想和你唱》,韩红评价大张伟:“即便他再怎么玩闹,别忘记他是一个歌手。”
近年来大张伟的歌大多是欢闹的,而我总是怀念他曾经十四五岁时和花儿乐队一起出的专辑,那时候他的歌里没什么希望与正能量,似乎总是又丧又负面,却又简洁而有力。
无比叛逆,无比朋克。
譬如他在《静止》中写道,“空虚敲打着意志/仿佛这时间已静止/我怀疑人们的生活/有所掩饰”;
在《花》中唱着“你有美丽的脸可根已经枯萎/我想要的泉水在心中粉碎”;
在《做梦》中做着“我感觉到飘起来随着风摇摆/身体软软的一片片雪白/也许是月亮在依偎着我/躺在它上面享受如此清澈”;
如此温柔,如此浪漫。
我理解他为了赚钱去研究写什么歌才能在中国乐坛中火起来,但没办法不怀念曾经花儿乐队中的那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
在1999年,摇滚迷听着崔健唐朝时,大张伟说,那些歌唱的是他们大人的事,我们听不太懂!
于是他们唱起了“希望能快点儿离开这里/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希望那铃声它快点响起/告诉我们好吧/已经放学了”,这是独属于学生时代的摇滚,是所有青少年的反叛。
在《向我开炮》里大张伟喊着“风开始呼啸/雨开始咆啸/向前”,如果不是十几岁的年纪,谁有资本如此中二地活着。
当然,花儿乐队也不总是这样闹腾腾的。
比如在《加减乘除》中安静地唱着小情歌的花儿乐队,比如在《挪威森林》中孤独却通透的花儿乐队,比如在《泡沫》一歌中颓唐苦涩的花儿乐队。
而花儿乐队本身也像极了泡沫。
曾有人将花儿乐队和五月天做比较,两只乐队都诞生于1999年,两个乐队都有着各自的核心创作者,大张伟和阿信。
而19年后的今天,五月天已经成为一代人青春记忆里不可磨灭的一部分,花儿乐队却只剩下大张伟还活跃在人们的视野中,以综艺主持的身份。
19年的时间,五月天成长为天团,花儿却再也回不来了。我相信阿信和大张伟都有着天才的词作能力和对摇滚的热忱,但两人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大张伟需要钱,他不愿意爸妈再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就外出工作来养活自己的梦想。
于是在写《嘻唰唰》时大张伟对乐队成员说,这歌没有摇滚声儿,但有钱声儿。
我们不知道如果当初花儿乐队没有向大众转型,而是继续保持自己风格的话,会不会成为一个传奇乐队?
这两年大张伟的新歌总是带着逗人开心的能量,似乎他的颓靡与叛逆在他十四五岁时就用尽了,现在那个唱着《阳光彩虹小白马》的大张伟,稚嫩又可爱。
只有在最近一期天天向上中被测出重度焦虑的他,才会笑着和我们坦承: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特别痛苦,其实我写的歌都是在给我自个儿疗伤,因为我写这些歌,是为了我在唱的时候,起码对于我来说,是开心的。”
他还是那个早熟的,孤独的少年,只是不同于年少时将私人的感情外化而写出《静止》一类的歌曲;
现在的大张伟,把所有的焦虑与悲观隐藏在轰轰烈烈的喧闹中,试图用歌曲来引起所有人的狂欢,并以此掩盖自己的痛苦。
大张伟曾在微博里贴出过一张贴满乐队海报的墙的照片,他这样写道:
“这是我1998-2008家卧室的一面墙,现在看这照片宛如时间凝固了,想起跟它在一起时做出那么多事和歌,面对它时仿佛不会疲惫厌倦受伤害,不会懂得那么多不愿懂的不堪,不会报复式娱乐着抵抗着世界。
它赋予我了一种永恒,这永恒像标本里的蝴蝶,生命逝去却永世再生。”
如今花儿乐队已经解散九年了,成员们也有了各自的去处。
王文博不知道是不是重操起了美发旧业,各地不知名的音乐节上也偶尔能看见他的身影。
郭阳结了婚有妻有女,办了个自己的音乐厂牌“红音乐”。
石醒宇好像是去送外卖宣传册了。
大张伟说过,“等有一天我走了,看你们会不会怀念我。”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花儿乐队不会回来了,我们很怀念它。
或许在这样一个杀死朋克的时代,我们终究要成为自己曾讨厌的模样,而从惊世传奇到娱乐至死,再像泡沫一样破灭消失,也算是花儿乐队对世界最后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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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幸好我们还有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