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 有 什 么 困 难 可 言
喜 歡 能 够 战 胜 一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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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后,我问大家如果我死不回头,你是否跟我走?
距离2016年5月1日长江国际音乐节崔健的压轴演出已经过去很久了,可能是因为五一期间音乐节扎堆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滚青疯狂吐槽草莓音乐节的原因。好像并不是很多人关注到此次崔健的演出,忽略了长江边这颗“滚动的蛋”。
高虎在回忆听到《一无所有》时说,当时并没有多大的触动,感觉最为震撼的是后来出现的唐朝和黑豹。因为当时自己不仅物质上一无所有,精神上也是一无所有,除了感觉这歌旋律还行,也听不出有什么意义。现在看起来,崔健的出现为什么会引起轰动,不仅仅当时中国社会物质与精神的一无所有,更多的是因为选择上的一无所有,需要有新的观念,新的思想,新的意识。那么,当摇滚乐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了。
作为中国摇滚的忠实铁托,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一场崔健压轴的音乐节,所以我来了。
摇滚乐一定是活在live里的,崔健的现场展现的张力不比任何一支年轻的摇滚乐队要少一丝一毫,但多了任何乐队都无法比拟的岁月沉淀带来的一种姿态。歌曲之间衔接紧凑,现场互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崔健现场说道,如果说国外的摇滚乐是一颗滚动的石头,那么中国的摇滚乐就是一颗滚动的蛋。即便有一天破碎了,也一定会孕育出一个飞翔的生命。“蛋”在崔健的歌曲中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意向。现场演唱了《红旗下的蛋》和新歌《滚动的蛋》。
“现实像个石头,精神像个蛋,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
《红旗下的蛋》这首歌至今听起来先锋感十足,一语双关,“红旗下”一方面指的是一种体制下、一种背景下;另一方面指的是一种精神,一种类似革命的精神。即便崔健出现的那个年代摇滚乐被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可崔健不能够停止,因为他是个滚动的蛋。
30年后,我问大家如果我死不回头,你是否跟我走?
当崔健现场讲出这番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要唱响《一无所有》了。但是,教父哪有这么容易被我们猜透。崔健说今天不想唱《一无所有》,而带来了一首新歌《死不回头》。
可能会有一些人因为没有听到《一无所有》而失望,但我不这么觉得。经典毕竟是经典,无法超越是没错。艺术家也并不是为了刻意超越经典才继续创作的,总会有一些新的东西需要传递给听众。不管为什么崔健没有唱《一无所有》我都不觉得遗憾。而《死不回头》告诉我们想知道墙外是什么,就把南墙撞透。
“大家都蹲下来好吗?我们一起感受一下30年前摇滚乐生活在地下的感觉。”
崔健在演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时候让观众们蹲下,全场的观众全部有序的向后退,有序蹲下,蹲下的时候到底感受到的是30年前的压抑,30年后今天的兴奋,我不知道。但现场声音没有停,依旧回响着“一、二、三、四、五、六、七”
“姑娘们的声音大点好吗?”
就在那个瞬间,我无法形容耳边回响着姑娘们唱着“一、二、三、四、五、六、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没有了撕裂的呐喊,但仍充满力量。那种感动溢于言表。
“跳起来!”全场观众自由地跳跃在舞台前、草地上。此刻很多人和我一样眼含热泪、微笑着。
原定40分钟的演出,崔健足足演满80分钟。返场了两首歌,最后演出在《花房姑娘》中完美谢幕。再看一眼身边的小伙伴,和我一样眼眶红红的。然后她对我说,以后崔健去哪演我们就去哪个音乐节吧。
中国的摇滚乐是尖锐的,像一把刀子,有着敢于刺穿一切的力量,这与主流文化宣扬的观念似乎背道而驰。中国的摇滚乐和流行音乐是同时起步的,但摇滚乐的听众远没有流行音乐的听众多,似乎一直生活在地下。我很疑惑为什么这个社会没有给到摇滚乐足够的关注,没有鼓励大家自由地表达。
最早的时候我觉得摇滚乐就是愤怒,就是批判。
后来我觉得摇滚乐是独立与自由。
现在我觉得摇滚乐是什么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今年李志跨年也毫无悬念的请来了崔健,上场前李志号召大家呼喊他的名字,这个在中国摇滚的长征路的一杆旗帜的名字。崔健说,摇滚在中国就像是一把刀子,我们要拿起这把刀子狠狠的插在这片土地上。跨年倒计时他跟所有人一起倒数进去新年,他把全部的力气用来呐喊摇滚乐,这才是一个最好的新的开始。李志今年的跨年给了所有人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但是他从来不满足于此,对于音乐和演唱演出的执着追求,也是李志身上带有的倔强的摇滚气质,这一点在跨年晚上跟崔健的这颗闪耀的红星遥相呼应。
崔健依然是这片大地上最尖锐的刀子,而我们也将走在这漫长也艰难的长征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