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剧之前没有做任何的攻略,就冲着米雪和焦媛的名头去的,独幕话剧《晚安吧,妈妈》是如此传统,又令人耳目一新,就靠两位演员的功力来演绎活着和死亡的拉锯战,给观众上了一堂如何定义人类价值尺度判断标准的哲学课。
话题看上去似乎很宽泛,实际上就是通过家庭琐事的对话来展现的。一个寻常的晚上,布景后高高悬挂着的钟摆,母亲一如既往在食品柜里找糖吃,发现巧克力只剩一块时喊着女儿明天去买。米雪饰演向生而看不到希望的母亲,焦媛饰演寻死却感到坦然的女儿(杰西)。整个舞台只有这两位演员,其他的人物都是通过对话很自然地引出,让我们知道影响这对母女生活状态的第三人称有这么几个:杰西的父亲、丈夫、儿子、哥哥、嫂子以及母亲嘴里时常念叨的邻居。可这一切又是那么不寻常,杰西的父亲母亲并不相爱;杰西很爱自己的丈夫,却以丈夫的出轨离婚收场;杰西的儿子嗑药且犯罪。
但哪怕是这样,母女俩相依为命住在一起,在外人看来还算温馨,可是杰西却爆了冷门,那个和以往每个周六一样的晚上,杰西翻找出那把她父亲生前的手枪,毫无征兆地说:妈妈,我要自杀。
我所震撼的不是最后杰西关上门,屋内响起戛然而止的枪声,直抵那个注定的结局,而是整场无效的劝说,都透露出一种无力与绝望。
这与我们的生活如此相似:平时毫无征兆,可一旦有了蚁穴便无可挽回,当母亲问及自杀的原因,杰西说“断断续续有10年了吧”“自杀的行动在内心默默酝酿着,犹如酝酿一部伟大的作品”……观众和母亲一般顺着话语去找寻到底是哪一个稻草压垮了骆驼,虽然有一些蛛丝马迹:父母之间无爱的婚姻,先天性羊癫疯,相爱过却最终放弃她的丈夫,犯罪的儿子,封闭的生活,毫无工作能力,毫无人际交往能力,以及收留她一同生活但毫不理解她的母亲……但好像都不是,父母的爱情无权插嘴、羊癫疯已经不再复发、离婚也是多年前的事,谁家老人不唠叨,个体差异性的存在不必要求别人理解。
确实,这些都够日常的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经历一点,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不是鼓吹“扼住命运的咽喉”的伟人,也无所谓强者与弱者,但生命只有一次,选择自杀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焦媛饰演的女儿很冷静,在为母亲安排日常琐事的时候,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你让我觉得我坚持要活下去是很傻的事。”
“抽烟是多么痛快啊 ,它是唯一符合我想象的东西。每一次抽烟它总是和上一次抽烟的滋味一模一样,只要你需要,它总是随手可得,而且总是那么无声无息。”
“我的病已经好了,我终于好到可以去自杀了。”
“妈妈,您还记得您以前坐公交车吗?您讨厌极了坐公交车,车上又热、又颠、又挤、到处都是人,吵得慌,哪里都是那样,那是您最想摆脱的状态,而您不下车的唯一原因就是车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五十里路。而我决定下车了,我再坐五十年到得也是同一个地方,我什么时候想下就下,只要坐够了,那就是到站了,我到站了。”
她显得条缕清晰,放松,平静而且有力量,这种力量感是在她对死亡的一步步确认中获得的。
米雪饰演的母亲很普遍,她所表演的就是天底下所有的母亲在遭受蒙头一击时会出现的反应。她抽泣:“我要你活下去,我要你为我送终,我要我在离开人世的时候最后一眼看的是你。”在反复劝说无果的时候,她只好感叹“没想到你活得那么孤独。”
独幕剧《晚安吧,妈妈》是由美国作家玛莎-诺曼所创作,1983年获得普利策戏剧奖。演出是全粤语对白,虽然加大理解难度,但配合人物的英文名好像显得还算自然。近两个小时,观众的情绪都被紧紧抓住,看完之后也是感触颇多,那就是对整个剧最好的赞誉: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对抗人世命运、生理疾病、精神疾病,那么至少,活着的时候,认认真真、扎扎实实地过,回到那个曾有过的自己。
罗曼·罗兰说“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尽最大的可能“无忧无虑”,还有,但愿我们都有能力拉住身边的人和事,如是而已。
编辑:鹿与少年
剧照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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