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篇》第23篇的经文: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
二、一篇美丽可爱的诗
《诗篇》第23篇不单是基督徒最熟悉和最热爱的诗歌之一,也是被应用得最广泛的诗篇之一;除基督教之外,无论是犹太教中的正统派或称为神秘虔诚的哈西典派,也都经常在不同场合中使用这篇诗歌。从洗礼、婚礼、圣餐礼到安息礼等等,诗篇第23篇都是人们最喜欢使用的诗篇之一。然而,一般人但知这是一篇出自大卫之手的特别优美隽永的作品,却不太关心这篇诗除了生动美丽之外还有更深层的意义。
其实,不少人已经注意到:《诗篇》第23篇更可能是一篇严肃的神学性作品;因为当我们回溯到她的前一篇即《诗篇》第22篇的时候,便知道她即使不是第22篇的有机部分,意义上也应该是前一篇的赓续。因此,这两篇诗便有了因果上的内在关系。前一篇是大卫在人生极度悲苦的处境中的作品,后一篇却是雨过天晴、苦尽甘来的欣悦之作。前者是受辱受害到了极处的悲鸣,后者则是享受饱足安乐和得胜的欢呼。因此,《诗篇》第23篇就不仅仅局限于是大卫一己的人生经历,也是历时历世不少人的生命写照,何况大卫也是一名先知(徒2:30),他或者也能预见到在亚伯拉罕后裔中所要发生的事。所以,这两篇诗的情节就和发生在耶稣身上的事非常吻合。所以,在大卫的异象中,这两篇诗顺理成章地便成了十字架处境的神学预设。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数量之多已达汗牛充栋的程度,这里就无须细说了。考虑到作为一个普通基督徒读者,能够用最直觉的方法,从诗篇第23篇中各自撷取有益的生命营养已经足够了。
三、人生的匮乏和上帝的丰足
《诗篇》第23篇只有短短六个诗节,却巧妙地运用了两个既普通又生动的隐喻。一个是牧人与羊的隐喻;另一个是东道主人与客人的隐喻。两个隐喻同时都指向一个结论,就是人生的匮乏和上帝供应的丰足。
距今七十年前(1943年),美国一位叫做马斯洛(A.H.Maslow)的心理学家写了一本很有影响力、名为《人的动机理论》( A Theory of Human Motivation Psychological Review)的书,把人生的需要总结成五个层次;此即所谓的:生活的需要(食物、温度、空气、性等);安全的需要;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
生命既然有这么多“需要”,就无异于承认人生确实是连串的缺乏;要是没有匮乏,当然就没有追求“需要”的冲动了。从诗篇第23篇中,我们除了可以窥见这些“需要”之外,还能看到马斯洛所没有意识到的人生的终极需要,那就是追求在上帝里面的永恒需要。所以,在诗篇第23篇中,诗人就有意无意地把人生区分为少年期、中年期和晚年期三个阶段。青少年期的最大需要是青草地和静水溪;壮年期的最大需要是安全和被引导;老年期最大的需要是尊荣和胜利。最后也是最大的需要,便是能够回归于耶和华的家。在短短六节的诗章里面,我们清楚看出第一节是全诗的总纲,其余五节都是为了回答“必不缺乏”的铺陈而已。诗人肯定地告诉我们:只因为“耶和华是我们的牧者”,我们才什么也必至不缺乏。
四、诗人自觉的七种“不缺乏”
这是很巧妙的构思,很能帮助我们铭记上帝的恩典。受了启发,笔者从这篇诗中,依着诗人的思路,竟可窥见牧羊人出身的大卫,却具体地道出因为有耶和华作他的牧者,他就在七个方面体会到自己的“不缺乏”。
第一、生活上的不缺乏。青草和静水都是物质和灵魂“不缺乏”的象征;因为若有每日的饮食和上帝口里所出的一切话的供应,就都能满足生活和生命的需要。
第二、安全上的不缺乏。因为可安歇的水边和可躺卧的青草地,都不啻是事先预设或挑选出来的安全处境,更何况还受到上帝的杖和竿的保护。
第三在称为义方面的不缺乏。人是按上帝的形像被造的,因此有异于任何动物。灵魂苏醒就是人能对上帝的灵产生回应,能爱和被爱,尊重和被尊重。最重要的是能信,所以可以被上帝称他为义。
第四、心灵上享受自由的不缺乏。始祖犯罪之后首先产生的反应就是害怕,不敢面对上帝,在上一篇诗中,诗人发出最大痛苦的哀鸣就是“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你为什么离弃我?”但是,在本篇中他却不再害怕上帝的同在,也不怕遭害,因为自己已经被上帝领到正确的义路上了。
第五、在享受得胜奖赏上的不缺乏。人生就是不断的争战,所以就有无数敌人,包括自己也常常是自己的敌人。如果单凭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克敌的,所以经上记着说:“君王不能因兵多得胜,勇士不能因力大得救。靠马得救是枉然的;马也不能因力大救人。”(诗33:16)何况世上还有很多不公义的事,不少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勇之士,所赢得的往往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反观大卫的凯旋感悟,乃是得到万军耶和华庆功宴的赏赉;这就是超出马斯洛所说的尊重和荣誉了。
第六、始终不缺乏上帝的同行和引导。当摩西受命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往迦南的时候,他向上帝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求上帝与他同去。然而上帝如何能与罪人同行呢?就是要求世人要圣洁。所以圣洁的人不但有份于上帝的国度,而且还可以受膏抹成为祭司;更可以享用满溢的福杯,就是分领基督的宝血。
第七、在终极永生盼望上的不缺乏。大卫在世的日子圣殿还未建成,故知他所祈盼的殿乃是天上而非地上的。圣经学者注意到“住在”一词的原文意义乃是“回到”,由此可知大卫的最大需要就是要回到耶和华的乐园中。英国的大诗人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1608~1674)在其名着《失乐园》(Paradise Lost,1667年)和《复乐园》(Paradise Regained,1671年)中所抒发的,正是世人与耶和华关系从破裂回到重圆的悲喜情怀。
值得强调的是,大卫能有这些“不缺乏”,并非偶然,也不是他有什么功劳值得上帝给他这许多好处。而完全是上帝的恩惠和慈爱。明乎此,任何人就都不应自夸。反而必须承认:上帝的恩惠和慈爱才是我们最大的需要和“不缺乏”。
五、我只是一只软弱的小羊
圣经中时常说到耶和华是主人、元帅、君王、父亲、丈夫等等,虽然都十分贴切;但是最生动和亲切的关系,则莫如牧者和羊的比喻了。主耶稣说他自己就是好牧人,好牧人不但认识自己的羊,且要为羊舍命。而享受着牧者牧养的羊是有福的,牠们既然不必忧虑饮食和危险,就必须先认识自己的牧者。要跟随他,要熟悉他的声音。再者,诗人说到牧者和羊的关系是一生一世之久,而不是仅限于人生中的某个阶段,当然也是包函着不间断的每一个“今天”在内。因此,我们是否认识和听从牧者的声音?就不应该只是一种理论,而是实时的行动了。在行动过程中。也必然有不同的现实状况,既可能是在安逸的青草地上或宁静的溪水旁,也可以是在死荫幽谷里或强敌环困的战阵中,更可能是烽烟间歇时候的饮宴或天上永恒的筵席。也就是说,我们的一生一世不但应该立刻开始于当下,我们的平安则是因为我们有行过死荫幽谷的经历。
最后,值得反省的是,难道耶和华仅仅是我的牧者吗?不也要作万国万民的牧者吗?主耶稣曾警告大家说:“从东从西,将有许多人来,在天国里与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一同坐席,惟有本国的子民,竟被赶到外边黑暗里去,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了。”(太8:11)又说:“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我必须领他们来,他们也要听我的声音,并且要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了。”(约10:16)
由此足见,在个人属灵经历上,耶和华不但是每个属主的人的牧者,更是我个人的牧者;但是,论到有恩惠和慈爱的上帝,耶和华就不但是我的牧者,也将是每个因信称义的人的牧者了。在此既矛盾又统一的恩典中,每个基督徒的生命都应当是表里圆融的展现。从个人生命上说,我只知道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所以我必须知道珍惜和感恩;从天国大使命的意义上说,耶和华不但是我的牧者,我还要做一只能领人归主的领头羊。我必须努力和主同工,必须负起使命,去使更多未得之民知道,耶和华也愿意作他们的牧者。他或她都是耶和华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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