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蓓:我承认自己只有那么大能耐

叶蓓:我承认自己只有那么大能耐

世界音乐 内地女星 2023-02-14 13:52:29 552
最具感染力的歌声,往往不见声嘶力竭。

《我们民谣 2022》,叶蓓唱了开场的《白衣飘飘的年代》,声音像一阵风一样,裹挟着记忆奔向过去。坐席的老狼红了眼眶。

再一曲和周云蓬合唱的《葬花吟》,凄悲哀韵不轻易流淌,有种古典文学般的暧昧克制。

民谣常有的感伤,怀念,到了叶蓓这里,变成更纯真的表达。



和叶蓓的采访,她会把访谈变成对话,像个孩子一样和你坐在跷跷板上,起伏高低,笑声属于你,也属于她。


纯真于孩童而言,是年岁带给人的天赋。

路遥说:“大自然不管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总是按它自己的规律遵循渐进地变换着一年四季。“



1. 

叶蓓相信“相由心生“,心有安放的人,笃定的眼色,一刻便能看出。


这话也映射到她自身上,《民谣》舞台的开场,白衣飘飘,声线里有情真意切的年代。


民谣那么多,曲径通幽到心事,唱的有不忍看,不想忘的过往。


而叶蓓的声线,是从过去到未来一样的笃定,有遗憾,但大体是期望。


这声音也很让人回溯起她的生长环境,用她自己的话说,“是顺遂且不错的“。


出生在艺术氛围浓郁的家庭,妈妈是中国音乐学院大提琴专业的毕业生,爸爸是小提琴手。在巴赫、莫扎特和肖邦的音乐熏陶下,天赋和感知,在一同生长。


大学时,勤工俭学的叶蓓在 PUB 驻唱,被高晓松发掘,便签约了麦田唱片。去录音时,妈妈还会不放心跟着去,而老狼会声明:“阿姨,我们是好人。”


那时候,校园民谣的黄金时代缓缓拉开大门。

1996 年,《青春无悔》发行,那时叶蓓还是大学生,请到假就配合公司做宣传。


“演出进学校,像串门儿一样。大家都一起去,在黄昏摆摊儿签售,在黑乎乎的礼堂唱歌。宿舍熄灯后,和学生们在路灯下继续唱歌。“


礼堂爆满,学生一簇簇来,信装了很多麻袋,而叶蓓穿着白衬衫牛仔裤。

1998 年,高晓松用《青春无悔》挣的钱给叶蓓出了单曲《蒲公英》。那时候,几乎所有的计划都像在推着她走。
一首一首的歌接踵而至,包括郁冬的《纯真年代》和《在劫难逃》,好词好曲,再配上叶蓓的演绎,是文艺和美的代名词。

“温柔有力量,纯粹又干净“。(《白衣飘飘的年代 2022》)
“永远不忘记的灿烂和美好“。(《青春无悔》)
“想起中学时的清澈“。(《B 小调雨后》)
...

生在有爱的家庭,懵懂的时候便遇到可以和自己相伴终生的事,闯荡深水般的乐坛,又遇见一大群美好的朋友。




2. 

但详例不消举,也知道那单纯,曾经是最坚固,也最容易被任何事物打破。


客观化叫挫折,春秋笔法里,是名利场下不得不为的世故。


但 2023 再听叶蓓的歌,倏尔回溯,和 1996 年的如出一辙。


云涌浪潮后,叶蓓说,比起 20 年前,那探索思考仍在,而笃定没有减少,反而更多。


所谓纯真,从来不是从开始到最后的那两点一线,而是经过荆棘丛生后终于到了那一点,发现纵前路坎坷,心已有笃定向导。



校园民谣的浪潮来得凶猛,退潮也快,很多心怀壮志的人,仍义无反顾向大海奔去。

叶蓓也有过自己的纠结,她花了很长时间,却找到音乐和心的那一点联结。

2008 年,发行完《我要的自由》之后,叶蓓便去大学就读了艺术硕士。

在名利已成的年纪,无疑是舍弃很多的举动。

若干年后,叶蓓总结说这种人生状态,叫“自洽”。

接受你拥有的,也明白有些事情,是外界交予你,而你终将发现那并不属于自己。

叩问内心,是需要勇气的事情。
 
《B 小调雨后》《纯真年代》出道,她曾经是当时校园民谣中的第一女声。

2018 年,她唱着和许巍合作的《流浪途中爱上你》翩然归来。编曲,声调,再变动,浪花也许没有当年那么声势浩大,但叶蓓却找到她和音乐最终的那一点。

老狼说,当他以为大家没有那么在意音乐这件事的时候,叶蓓却还在创作。

“不是我为你创造出你想听的东西,而是我想表达的,和你所需求的,正好对上了位 —— 这叫共振。“


这状态听来如此自然,但多少人曾为了它,要和那个社会眼光下的自己,逐得头破血流。


“纯真是最终的呈现,而内里无一例外,都是做过内化和消磨的痛苦。


这是歌者的宿命、心路。



3. 
“我内心汹涌,而歌唱和处事一样,会柔和平顺一些。”

“曾经的创作,更多的是不笃定中的思考,如今是真实地接受自己,想到什么,就去创作。“




这条路,叶蓓走了很久。


疫情期间,她和众多人一样,饱受无力感。


她把自己弹唱的片段发到网上,又在某个时刻意识到可以用音乐疗愈别人,便每天如此,坚持了三个月。


她的个人视频号里,记录着此在的每一天。


“某种程度上,成长就是认清自己只有那么大能耐。”


“发挥好自己就是温暖他人,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儿。”


站在局限,和愿想上,把生命画成完整一个圆。


叶蓓不大会纠结市场和创作的矛盾,这大概是幸运和天赋,但也是自省。说得通俗点儿,是很少的功利心。



4. 
叶蓓的公众号,叫“叶蓓和叶蓓”,像两个自己在对话一样。时而相互理解,时而又象征着拉扯,走远离开。

最新的文章,叫“成全自己的想法,让日子错落有致。“记录着她和好友一起去乌镇游玩的经历:坐高铁,选餐厅,和司机师傅聊天,碰杯然后大笑。

“我觉得我特别幸运的是我周围有几个就是思想上同频沟通非常好的成长中的伙伴,我们会非常密度高的和浓度高的同频互换自己。成长中能有这样的伙伴,你会学会爱与被爱,学会理解,然后共情。”

这些细节都是置换反应里的旁观离子一样,不构成反应,但它是一种生活成立的依托。

叶蓓爱看电影,为《刺猬的优雅》里的灵魂共振感动,也为《敦刻尔克》里的人性之光而流泪。


2022 的最新电影《塔尔》,议题颇多,从权力人性,到性别强权。


“很好看,没辜负这俩小时,就足够了。“

叶蓓的答案,更多地为美的体验而感动。是布兰切特的步履生风,是古典乐细节的精益求精。

体验比经验重要



叶蓓说如今自己也弄不懂自己,人对自己的感知就是“一阵一阵”的。


但弄懂自己有那么重要吗?


桑塔格说艺术正在被阐释、思想、文化所代替,感性的东西在消亡。


有人看得很远,设想了很宏大的终点,然后再严丝合缝编写出这个事物本身的意义 —— 但在《白衣飘飘的年代》里,歌词至简,和叶蓓声音里的能量一样。


我爱那种真切和实在感 —— 很多时候,我们在寻找意义,然后迷茫,唯独忘了看看现在,寻找生活本身。


“是否要勇敢而坦然地承认我们的无知,并且继续探索,取决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你觉得生命里最想达到的那个状态是什么?


“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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