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历过崔健火到不要不要的年代,没见识到摇滚教父的长发模样,没法再领略那个年代工人体育馆的躁动与呼啸。如何形容他?如他所述,我就是一个春天的花朵,正好长在一个春天里。
低沉的提琴把我拉进了一座花房,顿时沉浸于花的迷香。若此天堂,我愿将自身融在这泥里,不食人间烟火,只得三昧花香。
谁入我清梦,现一瞥惊鸿。记忆里的片段被抽离了色彩,只剩指尖下的黑白印象。耳畔回响着“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苦笑望着画幕中的老崔,坚毅而豁达的眼神把我看穿。头顶帽子上不变的红星依旧闪烁着颠覆中的返璞归真。
他放下了吉他,吹响起小号,强烈且锐利的号角声透过灵魂肃杀人们内心的空洞与恐惧,激扬起凡夫俗子内心渴望的光辉与使命;梦幻而神秘的悠扬穿越时光,撩动现今对过去浪漫主义音乐的迷恋与神往。
时光倒转,光阴逆流。在战与殇,火与泥之间,世间的多少事尽付吟唱中。我是泥做的,像个孩子似的倾听。
老崔脚踏着大地,头顶着太阳,装作这世界为我独在,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需要人们都看到自己,最后却不知道自己是谁。摇滚的力量,行僧的迷惘直到万水千山过后,有过所有的所有,才知道不要有悔和恨。
泻湖上的贡多拉在游荡,起伏落定间,内心的空缺无济于事这茫茫水波。水城夹岸旁的叹息桥下见证了无数恋人的拥吻,也埋送了多少人的忏悔与黯殇。爱与恨永久镌刻在桥柱之上。也许大西北情结在这用不上,广袤厚重的泥土无法在这落地生根。但人无常在,心无常宽,上善若水的古人哲语却涤荡心怀。
老崔所说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应是他经历价值之惑,进退之忧,穷极一生去求索累积后,发现许多物质层面上的获得不过烟云,终将散去的感同身受。古仁人的处事深远和豁达胸襟仍旧耀世前行。
你问我要去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把摇滚作为一生的信念,无尽漂流,独自承受。如今他又重新回归了大众的视野,拍片,参与大型音乐真人秀节目,现在的他依旧不加修饰,依旧为摇滚呐喊,依旧追求极致的工匠精神,还有希望在年轻人的心里埋下音乐的种子,不落遗憾。
“一无所有”是他最大的财富,他是一个个体,绝对的个体,他不想改造这世界,也不愿被意识形态所改变。他有所认识与追寻的自由,没有人际关系的烦恼,没有被人掠夺的资本、没有世俗、道德和法律所限制的条条框框。他有着坚毅的性格和强大的精神信仰。他就是一座桥,通往“无”的桥梁。
“无”是对梦想的追逐,乐趣就在追寻的过程。
“无”是心中有念,不论世俗的超脱力量。
“无”是生死轮回,对生命的敬畏与坦然。
“无”是彻底的绽放,在深渊里共舞,像荒草般燃烧,笑对痛楚伤害的尽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