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老妖精

本次乌镇戏剧节上不乏非常先锋、非常另类的表演，《老妖精》就是其中的一个。在上演之时，受到了很多好评，也有很多质疑。

似乎也很难定义它是一出“戏剧”，或是一出“展览”，或是一出“表演”。这类表演需要你进入现场之前，完全抛弃之前所有的预设。

因为你不知道你会看到什么，甚至，连这几位主创的“老妖精”们，也不知道。

（《如鱼得水》剧照，摄影/Yvonne）

六月的时候，老妖精曾在上海明当代美术馆进行过演出，这次来到乌镇，老妖精只选取了之前三场表演之中的《孕》和《如鱼得水》。

本次乌镇戏剧节，笔者有幸采访到了老妖精剧团的两位作者，《孕》的导演林翠西和《如鱼得水》的导演吕雨舟（Selina）。

（林翠西和吕雨舟，两位“90后美女导演”，或许她们也不希望被如此定义）

“老妖精”始于她们这一群90后人类的谈话时的狂想——她们也不想被这样简单定义，导演吕雨舟说，当时她们在谈论作家杜拉斯，“她就是一个老妖精”。在集体创作的过程中，她们找到了彼此观念的共同之处。

混沌、生命、自由，一起吃到老，演到老，玩到老，不要在乎年龄。这就是老妖精的意义。

听上去很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难。因为总有人劝你“什么年龄该坐什么样的事”。

（林翠西和吕雨舟在乌镇现场，摄影/黄志豪）

林翠西和吕雨舟都并非戏剧或者艺术相关专业出身，对于很多人来说，似乎有一点不可思议。

对林翠西来说，“戏剧在我的生活中一直存在着，而数学是我另一个感兴趣的方向。”而对于心理专业的吕雨舟来说，这个问题则更简单了，“你关心的东西还是一样的，依然是用一种关心人的方式在工作。”

（《孕》剧照，摄影/戴建勇）

今年也是“老妖精”们第一次来到乌镇，对她们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戏剧”的感觉更浓厚，同时也更自由。

（《孕》剧照，摄影/戴建勇）

这次老妖精们的两场表演《孕》和《如鱼得水》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一出“戏”，《孕》讲述的三个女人在煮鸡汤的一个故事，这个过程中，还包含着大量“无意义”的片段：吃鸡蛋、看书、生“子”，而台词却非常的少，但却充斥着怪异而离奇的健康广播。而《如鱼得水》则是一出沉浸式的戏剧体验，在会场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鱼缸，让两位普通朋友进入蹦迪；又让一对情侣进入其中，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互调情、亲吻……

（《孕》剧照，摄影/戴建勇）

在笔者所观看的这场演出中，不乏抱有“戏剧”的预设去看待这场表演的观众，在现场他们对这种颇为另类的表演方式表示出了不解、怀疑，甚至愤怒。

特别是第一场演出《孕》，舞台上的鸡汤和鸡、看不出相互关系的三个女人、荒诞而恐怖的生产过程、不时响起的健康广播……无不让人感受到怪异和荒诞，当天晚上，笔者也一度怀疑自己在做什么。而当这场表演结束、场间休息的时候，笔者看到走出小剧院的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迷惑。

（《孕》剧照，摄影/戴建勇）

对于观众的这种反应，《孕》的作者林翠西表示了理解。这种“混沌中正在形成”的感觉是“老妖精”的主旨。没有人规定故事的走向，总会发生更多好玩的故事。

（《孕》中出现的“鸡”演员，摄影/黄志豪）

煮鸡汤、喝鸡汤、生产，这一切似乎都指向着“孕育”的主题。对一个年轻的女性来说，“生育”令她恐慌，但结果却又这样温暖得如同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而当中很多的个人感受，其实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而《如鱼得水》的气氛则更活跃一点，这是一场“实验展示发布会”。

（吕雨舟在《如鱼得水》现场，摄影/戴建勇）

把两个人放在一个空间里呆24小时，这是吕雨舟的实验。在当天的这场表演中，吕雨舟也短暂地还原了这段实验，分别把邀请一对普通朋友、一对情侣进入鱼缸，让他们在里面展示各自的故事。

《如鱼得水》是一场关于亲密关系的探讨，朋友关系、情侣关系，甚至是亲人关系都可以算在此列。这场表演，则更侧重于情侣关系的展现。在采访过程中，作者吕雨舟向我们分享了她实验中见到的情侣代表：有的人在鱼缸中静静享受时间，有的人各做各的事，也有些人相互对峙、冷战、拒绝对话。

（《如鱼得水》剧照，摄影/戴建勇）

在亲密关系里，一样存在着权力和欲望的斗争。大到房子买哪、生不生孩子生几个孩子，小到晚上吃什么、周末看哪场电影、多少度才能开空调、拌黄瓜加不加糖等等问题。

（《如鱼得水》剧照，摄影/戴建勇）

相较于上个表演，这场表演有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其中，所探讨的话题也更能引起这群人的共鸣，其中以95后、00后为主。在“蹦迪”的环境下，他们更多地表现出了放肆去玩的态度。而与此同时，大部分中年人、80后甚至90后则在人群的最后静静看着，不参与其中，更不置一词。

（《如鱼得水》剧照，摄影/戴建勇）

这场名为“老妖精”的表演，大概更属于年轻人、至少是心理年轻人的狂欢。戏有趣，人更加有趣。

在采访过程中，笔者以普通观众的视角，也分享了自己观看表演的想法。在《孕》中的“怪异”和“不适”，在《如鱼得水》中的处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界限的人，看到现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也十分有趣。

这场《如鱼得水》的每一个观众，都是这场表演的演员，身兼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双重角色。

在采访最后，两位“老妖精”也送上预告，11月他们在上海会有全新的演出。赶不上乌镇戏剧节的朋友们，一定要来试一试，看看你的心还够不够“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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