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致癌?赶紧翻翻咖啡书压压惊

星巴克致癌?赶紧翻翻咖啡书压压惊

深港书评 日韩女星 2018-04-03 19:53:37 553

这两天,你的朋友圈有没有被“星巴克咖啡致癌”这则消息刷屏?其实,一个50公斤体重的成年人,每天摄入10kg咖啡,才到致癌剂量。而10kg咖啡,差不多相当于28杯星巴克中杯咖啡的量。


也就是说,少量饮咖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健康,我们仍然可以愉快的撸猫看书喝咖啡。



今天推荐的这本《了不起的咖啡》,试图还原真实的中国咖啡文化,本书从人文的角度切入,既保留专业性又呈现出一定的文学性。如果说咖啡是一种时尚,人生才是其最重要的内涵。生活就像喝咖啡,放缓脚步,享受过程。


愿每个人都能在一杯认真的咖啡里照见自己了不起的生活态度~



《了不起的咖啡》

木小偶 主编 
新星出版社
2017-11


  精 彩 文 摘  

去咖啡馆的路上

张家瑜


这篇是向我所喜欢的作家、画家、音乐家和哲学家,以及,他们创造的人物致意。因他们把咖啡放入他们的作品,他们的生活,让咖啡的香气,散布在永恒的作品之中,让咖啡仿若置身文学花园的一朵玫瑰,有独特的味道和故事。


马尔克斯的咖啡执恋


总统先生走到英格兰花园,是秋天,湖面波涛汹涌,像怒海一样,狂风把水鸥都吓跑了,最后几片落叶也随风飘下。总统先生刚由诊所出来,他觉得他快要死了,他走到白朗峰桥堤岸那家他常去的咖啡馆。


总统先生在大白天还点着灯的咖啡馆,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来。女服务生给他端来每天喝的艾维亚矿泉水,他听从医生指示,三十年前就戒了咖啡。但他曾说过,如果哪一天我确定自己快要死了,他会再喝。


他对女服务生说:“也给我一杯咖啡,意大利式的,要浓得连死人都呛得醒。”他用十全十美的法语吩咐。这位落难的加勒比海总统,被自己的子民推翻并放逐到法国。他没放糖,一口一口慢慢喝,然后把杯子倒扣在杯盘上。


总统先生流落在异乡。他是一个迷信的贵族,他要用咖啡来算命。这种来是土耳其和希腊的咖啡占卜术,可以预测他的命运。这位老派的先生,第二次在新认识的朋友家,喝完咖啡,又把杯子倒放小拖盘上,让咖啡沉淀的纹路预告他的命运。但小说里并没有告诉我们,咖啡残渣所预告总统先生的命运,是什么?

 

这是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总统先生再会》小说里的总统先生。虽然命运已然背离了他的想望,作为一个将死的异乡人,他三十年后想由咖啡获得的指示,已经了然。一杯咖啡就只是一杯咖啡,它无法带领你走向未来,那入口的抚慰,和之前的回忆,只留在现在。


加西亚·马尔克斯先生,这位祖先疑似是由古老的阿拉伯移民到哥伦比亚来的作家。如果小说显示的是他对咖啡与命运的看法,那么我们猜测他的先祖是来自阿拉伯,也就不奇怪了。



最早的咖啡来源地,有人说是衣索匹亚,但最有名的传说则是阿拉伯。阿拉伯人用不同的形式食用咖啡豆:从直接咀嚼到用生豆子煲水,经过几百年不断地试验后,才正式将豆子烘焙。阿拉伯人因宗教关系禁酒,他们用咖啡代酒,甚至将咖啡传到埃及、伊朗、土耳其、希腊等地,一直到十六世纪才传到威尼斯和马赛。而十七世纪,即400多年前,威尼斯商人将咖啡引入欧洲,开了欧洲第一家咖啡馆波的葛(Bottegadel Caffe) ,从此,咖啡成了欧洲人最家常的饮料,继而袭卷全球。

 

 马尔克斯对咖啡的执恋,在那有名的并拍成同名电影的《没人写信给上校》小说里,也有感人的描述:“上校揭掉咖啡罐的顶盖,看见里面只剩一小匙咖啡了。他把咖啡壶从火上移开,把水倒掉一半在泥土上,再用小刀刮干净罐内的咖啡,连罐底带点铁锈的也刮起来,一起倒进咖啡壶里去。当他在等着咖啡煮沸的时候,他以自信与天真期待的态度,坐在石砌的火炉旁。”


这段是我觉得对咖啡最庄重与爱恋的心意,对于一个早晨初醒时,必须由一杯咖啡来叫醒一天的哥伦比亚人来说。但当他只有一杯咖啡,他并没有自己喝掉。上校将那杯由罐底刮了又刮的只剩一杯的咖啡,拿给他带病的妻子,并骗她说,他已经喝过了。


 那样艰苦难过的十月秋日,连一杯取暖解忧的咖啡都没有。上校的日子就像他到邮政局等着永不送达的信时,局长说的:“唯一一定会来的事情,就是死亡,上校。”更不堪的未来在前面等着他,而他的咖啡罐里,没有咖啡。


上校失去二十五年的期望,对未来他只有一声「 狗屎。」回应。

 

马尔克斯的咖啡,总是那么的酸、苦涩,它的余韵是灰色的黄昏,当咖啡喝完,就要进入黒沉沉的夜了。

 

《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哥伦比亚] 加西亚·马尔克斯 著

陶玉平 译

南海出版公司
 2013-5


咖啡,在小说里,并不大张旗帜。它默默地出场落场,没有什么大幅章节来探讨咖啡的产地或者烘培的程度,它只是默默的、理所当然地存在着。当小说家在说咖啡的时候,他们对咖啡并非专家般品尝细啄,不详论品种来源。咖啡是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如家人、空气般的对象。他们只是淡淡地提到身边的那杯咖啡,那就是小说家背后的小小嗜好。他的真实生活里,必然也有那一杯咖啡的存在。


梵高:

“也许有那么一天,

我的画能在一间咖啡馆展出”


梵高,亲爱的文生。他的画有许多是在咖啡馆绘成的,那经典的《夜间的咖啡馆》、《黄房子》、《朗格洛瓦桥》。他的心愿是:“也许有那么一天,我的画能在一间咖啡馆展出。”

 

在《夜间的咖啡馆》那幅画里,那璀璨的星空,蓝色时期的画家,咖啡馆外面几个座位,稀稀落落地坐着人。小镇的夜晚,蓝色的夜空和橘黄的棚架,温暖的灯光照着地面的鹅卵石。那是梵高在亚尔最后的日子,他穷困落魄,有时连一杯咖啡都喝不起,但是咖啡馆的老板还是让他进去里头打桌球,他有时就在这里写生。那家咖啡馆,用咖啡、以及一种咖啡馆的气氛,藴酿了画家创作力最丰硕时期的作品。

 

梵高 《夜间的咖啡馆》


最后,他死在咖啡馆租屋的楼上,而过了一百多年,他的愿望终于达成——楼下的拉武咖啡馆举行了他的画展。在那充满咖啡香气的,有着一个撞球台的房子里,文生先生拿着速描纸,看着静静夏夜的亚尔,他人生的色彩是如此的厚重,如他自已加上一层又一层的油彩,诡丽、压抑充满张力。

 

那年夏天,我静静一人在文生走过的、躺下的这个小镇流连,咖啡馆还没开门,我在外面站着,望进去,午后阳光毒辣,那就是他的向日葵、他的咖啡馆他的教堂,一张又一张的画作,我好想喝一杯咖啡,但大门紧闭,那杯咖啡因为赶火车而再没喝到。


文艺家们

咖啡馆是他们的另一个家


文学艺术家们已在他们作品中为咖啡背名、咏叹。他们都是:“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往咖啡馆的路上。”作家、哲学家、艺术家们,他们需要一杯咖啡,也需要家以外的一个空间,可以在这里思考、写作、辩论。

 

沙特西蒙波娃那群现代主义的哲学家们,他们的故事都发生在巴黎的咖啡馆里,更别提胡塞尔真是拿咖啡杯这东西来解释他的“现象学”。你自由地选择这个杯子作为咖啡杯,但谁规定我们喝咖啡一定要用咖啡杯。而它,一个咖啡杯,会影响你喝咖啡的一套仪式:一个杯子,一个托盘,一边的奶(是鲜牛奶还是日式奶球?)还有糖罐里的糖是方糖、黄糖、白糖?温度,太冷太热都影响你的口感。


然而那年代的穷年轻人,在花神、双叟这些平民的咖啡馆讨论他们的存在与自由时,咖啡或许廉价,但是知识却无比宝贵。而维也纳作家茨威格却说他们维也纳的咖啡馆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文化机构,是一个民主俱乐部,而入场券不过是一杯咖啡的价钱。

 

萨特与西蒙·波伏娃


文人们爱咖啡,咖啡馆是另一个家,他们永远在往咖啡馆的路上行进。

 

美国摇滚女歌手佩蒂·史密斯的回忆录《时光列车》, 是一本充满了咖啡味道的书。我们在这本书里看到那个嗜咖啡的歌手,在纽约格林威治的“伊诺咖啡馆”的时光。佩蒂每天起床,走个十几分钟,到咖啡馆里找到她的位置坐下,叫一杯咖啡和早餐,读读书或写作。她喝大量的咖啡,就像巴尔扎克一样,在纸笔旁,一定要有一杯咖啡提神、萃取灵感。


在《一山豆子》里,她说到她与咖啡的因缘,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总用勺子把磨碎的咖啡粉从粉红色的“八点钟咖啡”罐子里,放到渗漏式咖啡壶的金属容器中。不知多少次她看着母亲煮咖啡:母亲坐在厨房的工作桌旁,缺了一角的烟灰缸有半枝未完的烟,咖啡蒸气和香烟两种烟雾互相环绕。


《时光列车》

  [美] 帕蒂·史密斯 著

非尔 译

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17-1


母亲送给她同型的咖啡壶,略小的型号,一直跟着她,像是一个母女的暗号。即便她成年了,有了小孩成为了母亲,那香烟的味道、咖啡的味道以及母亲和她坐在厨房,光着脚没穿拖鞋的影像,只要她拿起一杯咖啡,就像擦了神灯,记忆就会浮现。


佩蒂之后因为先生弗雷德不碰咖啡,她成了咖啡独饮者。她一般自已煮咖啡,因为住的附近没咖啡馆。星期天的早上她会独自走一段路去喝一杯便利店的黒咖啡,加一个好甜的甜甜圈。在渔具店后的水泥空地,坐在白色围墙里的空地上,那是她的咖啡时光,也是她的流浪地带。把真实的时间抛下,喝一口热热的,不怎么精致的咖啡。


她到每一个地方一定要找到一家她的咖啡馆,在柏林时,她对朋友说:“你跟我一起去巴斯特那克咖啡馆,我们可以坐我最喜欢的那张桌子,就在布尔加科夫肖像下面。”那是她的地标,也是她安心所在。

 

佩蒂对咖啡的爱,混杂着少年时的回忆和母亲的影像。我们可能都忘记了第一杯咖啡的滋味以及在哪里喝的,但我们不会忘记最好喝的咖啡,在何时何地,与什么人一起品尝的。

 

巴赫在1735年创作了《咖啡清唱剧》,里头咏叹:“多么甜蜜的咖啡,胜过一千个热吻,比葡萄酒更甘醇。男人若想讨我欢心,就献上咖啡吧。”他透过嗜爱咖啡的女主角Lieschen如斯地表白。这出和以往巴赫创作风格迥异的轻快风趣的清唱剧,居然成为他最脍炙人口的作品之一。虽然这剧是要劝阻那些喝咖啡的人们,可最后女儿依旧坚持:“猫儿不放弃抓老鼠,少女照样热爱咖啡,母亲爱喝,祖母也爱喝,又有谁慰心责备女儿呢?”

 

这部作品,要追溯到十七世纪后期西欧的咖啡狂热。那时的普鲁士进口大量咖啡,造成资金外流,君王腓特烈大帝下令限制咖啡豆入口。他派出咖啡稽查员,大街小巷若有传出咖啡香气,就上门稽查,所以巴赫借两父女影射当时疯狂于咖啡的情形,击中那些热爱咖啡却只能偷偷的喝普鲁士人。

 

今日,咖啡不再被限制:不管是甘香、平顺、芳醇、余藴种种不同的描述;不论用虹吸、压滤、冰滴,或现在最流行的滴滤;法国、美式、奥地利、越南,冰的热的,加奶不加奶,在一家咖啡馆里,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最需要、契合的那一杯。

 

侯孝贤有一部向小津安二郎致敬的电影《咖啡时光》。在淡淡却有无限情怀的东京,一青窈坐在老咖啡馆里,一手拖腮,声旁放置着一个透明的水杯和一杯咖啡。在时间似乎静止停滞的咖啡馆里,外面城市轰隆的车声与咖啡馆的我,像两个互不干涉的画面。小津那美好的旧日时光暂驻在这里。凉凉的空气,浓郁的咖啡香气。人与事,过去与现在,皆可以借着一杯咖啡和解忘却,虽然,那坚守在咖啡馆的老咖啡师们,最后终如小津一样,成为过去。但是光影捕捉到那一刻的咖啡时光,却永不会消失。

 

《咖啡时光》 海报


正如海明威所说的:“回首自已的过去时,惊觉自己不过是一个流连忘返于各个咖啡馆的异乡人。”我们到了咖啡馆,就回到一个暂居的家,我们叫了一杯温度、味道刚好的咖啡,在这里,我们得着安慰。忘却我们异乡人的身份,和这世界以咖啡举杯。




编 辑 |  邓晓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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