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希腊观念里,万物之中数人最美,他们认为健全的精神寓于健康的身体。姚晨喜欢健康的身体,也支持积极的审美观——不只是高、白、瘦,以明星五官为美丽的模板,她期待的美是自然协调的总和,不盲目,不陷入误区。
姚晨不会为了身材的某个细节而健身,那不是她的目的。诸如纤腰、细腿、翘臀……大众观点中“对身体的塑造,就是对自己的塑造”,不会成为她的束缚。“女孩的腿要细得像筷子一样吗?就是芭比娃娃,大腿也是浑圆结实的。”姚晨喜欢健康的自我认知,正确、开放的思维方式。
不做懒洋洋的皮皮虾
姚晨讲了一个十分励志的故事。一位五十多岁、已经做外婆的人,在48岁那年开始健身。起因是有人问她,您今年五十多了吧?她很气闷,选择健身,今年52岁,气色像个壮年人,尽管肌肉塑造达不到年轻人的状态,神态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别人问她的是,“你有四十吗?”
去年姚晨为了一部戏开始学拳击,此前她已经练了一段时间的体能。“我以前是舞蹈演员,中间停了几年没运动,觉得我终于可以休息了吧?但当你真的休息下来,体能、肌肉的退化让人慌张,发现身体进入不健康的状态。”决定恢复训练时,她碰到了李健,一年没见了,对方身形明显发生变化。
“我问怎么做到的?他说我这一年都在健身。我就让他把教练介绍给我。”那是一位澳洲教练,起初她每天练半小时,就这样坚持下来。多巴胺令人感觉良好,对事物的想法更积极。“人的心理和生理真的相辅相成”,她感慨,“不锻炼的时候,想事情很消极,永远往牛角尖上钻,人像一只懒洋洋的皮皮虾。”
接触拳击后,她先找了一位健身房里的拳击教练,一上手便知道,这种程度的练对她是无效的。要拍一部真正的拳击电影,就要找职业拳击手,而非健身拳击。她开始在职业拳击馆训练,大量的、密集的,每一天的。那真是种非比寻常的气氛,荷尔蒙爆棚的男性在周围举铁,发出“嘿吼嘿吼”的声音。
“我就跟着这帮人练,他们才不会怜香惜玉。”打拳击消耗的卡路里,是在大众健身房的三四倍,她每次去练两个半小时,明显感觉到核心力量增强,肩形变宽了。但没有女性对身材的担忧,她知道这不可避免。“肌肉出现这样的状态,在镜头里会更加真实,唯一要注意的是,拳击会让人弓着身子。”
对一个演员来说,学拳击不止是为了“会打”而已。起初也认为拳击就是力量,有劲儿就行了,随即发现它需要身体协调性和大脑反应力。她用《摔跤吧!爸爸》举例,面对强劲的对手,要了解这个人,判断他下一步的去向。当力量悬殊时,还要采用适当的策略,利用规则,稳固防守有时比进攻有效。
“拳击是一项容易被误解的运动。这很正常,演员这个职业,也有人以为说说台词就挣钱了。”她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再让它轻轻划过,“健身让我的核心更好。比如一场跑步的戏,不健身的人就算使出浑身解数,拍出来也叮里咣啷,人是散架的。你以为你能控制住,其实你不能。”
我们总说不忘初心,
可这初心是什么。
在电影《找到你》里面,她有大量跑步戏,40多天的拍摄期,居然跑坏了四双鞋。这部关注女性现状的情感电影,姚晨饰演找寻女儿的律师妈妈。有场戏导演一直让她穿西服套装跑,“因为她下了班没来得及换,就去找女儿”,她申请过能不能换一条裤子,结果当然是不行——还要穿一双尖头鞋。
发现鞋跑烂了的时候,道具才告诉她:“姐,已经给你换过两双了,你不知道而已。”可拍出来就是好看,健过身的人在镜头里更禁拍。但最难的不是体能而是情绪,这是一个发生在4天中的极端事件,要保证每场戏的情感衔接。海报中她发丝凌乱,嘴唇爆皮,眼中是崩溃的绝望。
细微的情绪变化最难把控,她采用了笨办法,每拍一场戏就把剧本从头到尾再捋一遍。她一度很焦虑,那种焦虑是仿佛自己不会演了,以前的经验都用不上,得从新找笨办法。就像母亲孤身寻找孩子一样,这段黑暗只能自己穿越,最艰难是进组第一周,大部分时间都在自我抗争。
她并不恐惧这种压力,那是演员该有的敬畏心。“我们年轻的时候是单线思考,只把这场戏演过瘾了,也不管别的场,尽情地演。直到自己成熟,有了全局观念,在更多细节、情绪上考量。”她找寻相似题材的电影,反复观看中找寻某种举一反三的提示,获得巨大的能量,那是一种不断学习的满足。
“我演《武林外传》的时候,你肯定不会想到我演一个地下党员。我演王翠平的时候,你可能也不会想到我演都市女性。但是当我演了《离婚律师》,观众才会看到,原来我还有现代女性的一面。如果观众认为我演某个角色很合适,那是因为我把一个个角色不断带给他们。”她对自己的要求一直是做个有可塑性的演员。
爱是自由的
《找到你》是一部她期待献给所有现代女性的电影,运营经理们喜欢它的悬疑感,但悬疑只是讲故事的方式。真正探讨的是女性对命运的思考,将当代女性的困境与选择道出,展现强大坚韧的力量,渗透人心。姚晨眼中的吕乐导演,有真挚的情感和人文气质,这让他更客观地看待女性。
姚晨又分享了一个故事。有一个叫朱芊佩的香港女孩,长得特别漂亮,已经做了8年搬运女工,能一个人徒手搬400斤货物。平时穿着小背心和热裤,像同行一样脖子上围块毛巾,戴一块钱一双的线织手套,混迹在男人堆里也受到过嘲笑,“细皮嫩肉的,回家带孩子做饭去吧。”她要付出比男人多几倍的汗水。
她喜欢小珠对这份职业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是20尺柜、那个是24尺柜,怎样让东西装载更多,搬运更快。她也在这当中受过伤,被飞起来的小推车打中头和手,左手手指多处碎裂。但她做起喜欢的工作是那样自信,还有种充满力量的性感,下班后穿回裙子,像每一个爱美的女孩。
有人说她像真人版罗拉快跑,但姚晨看到的不同。“关键在于,不因为女孩做了这些事,别人就把她们当男人。也不因为她们是女孩,别人就额外照顾。当有一天我们在判断一件事情时,能首先抛开性别偏见,将每一个人还原为一个个体,从自身价值上看待她们,才是更有意义的。”
TH:当代女性的困境,往往在很多女性自己都留意不到的细微小事上,你有哪些体会?
姚晨:前几天参加一个青年论坛,台上的女主持人也问我一个问题,说作为一个事业型女性,你怎么区分家庭和事业,有没有建议给台下的女大学生。其实女性对这种问题一直是抵触和反感的,它先天带有性别偏见,因为从来没有人问男性这样的问题。
TH:人们习惯性认为,家庭是女性主要负责任的另一个战场。
姚晨: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家庭是需要共同承担的,同时他们在社会中也要去承担同等份量的责任,当然了,目前这只能是理想状态。国内的剧组里男人多,但是在国外的摄制组,女生比重更大,推轨道的、录音的、抗摄像机的。另一个困境是,当女性事业强悍了,又被称为“女强人”,被单独拎出来。
TH:电影《找到你》中,你饰演的李捷有没有类似困扰?
姚晨:李捷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希望传达给女儿的观念是,女儿不是只要长得漂漂亮亮的、将来结婚嫁人就好。她也不希望女儿将来困在婚姻中,好的婚姻应该是互相成长的,是自由的。
TH:影片中对于母亲的身份,是否也有很多探讨?
姚晨:她在反思跟孩子的关系,社会都在说母爱是伟大的,但在她看来,母爱是每个女性对自己选择的后果的一种承担。用不着过度强调和歌颂,反而会给女人带来很多莫名其妙的压力。她对爱的理解是,我们在成年后,很难像儿时一样爱一样东西,是毫无保留的,但孩可以让你体验到这种爱。这时候,爱也是自由的。
最近我们和健康专家聊到一个话题,中国人现在普遍的外食、快餐以及重口味对健康的影响,我们就这一话题与姚晨聊起了美食和健康,记忆中让身心通透的家乡味道。
TH:中国人饮食普遍偏咸,福建人的口味如何?
姚晨:福建山海资源多,富庶,在吃这件事上,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酸甜苦辣咸鲜都能做出来。我的家乡泉州临海,主要食材是海鲜类,以清淡的咸鲜为主,闷、煮、蒸、炖、炒是主要的烹饪手法。
TH:听说泉州当地有“芒果蘸酱油”的吃法,你觉得怎么样?
姚晨:我还真没吃过,还有青芒果蘸辣椒的,也只是当做零食吃。总的来讲我们家吃菜好像没有那么盐,先生的口味略咸一点,在家里都是少油少盐。在剧组吃饭你没法控制,我们也不会提特殊要求。也不会只吃水煮菜,一点味道没有我也受不了。小孩不给他们吃快餐,尤其是薯条,特别咸。
TH:同样的食材做一道菜,试着改换口味来做,你有什么想法吗?
姚晨:比方说红烧鱼,要调很多汁,改成清蒸鱼也一样好吃。福州的佛跳墙,很多食材炖在一起,口味依然是清淡的,需要的是对食材耐心的处理和运用。沿海地区的人,喜欢吃食材本身的味道,不太放盐或者味精,做汤是放进几个蛤蜊就很香了。或者是干贝、瑶柱,本身海产品带一点海盐,汤头立刻鲜香起来。
TH:出来很久,是不是还很热衷家乡菜、熟悉的口味?
姚晨:有时你以为自己口味已经变了,但是回家以后一吃,还是小时候吃过的东西一辈子都喜欢吃。现在到哪儿都吃口重的,火锅、涮串、烧烤,吃的时候觉得很好吃,但多少有些将就,它不是记忆中让你身心通透的味道。
TH:有哪些特别惦记的家乡美食吗?
姚晨:福建美食很多,锅边糊、干拌面都很好吃,锅边糊就是以蚬子汁为汤,在锅里烧开取其鲜味,磨好的米浆沿着锅边一圈浇过去,米浆在锅边烫成干皮后用锅铲刮到汤里,加芹菜、葱、虾皮、香菇等作佐料。还有一种我们叫扁肉,类似馄饨,但是特别小,是拿鱼肉泥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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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说:美是自然协调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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