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乔欣已不是最初被大众认知时学生气十足的样子,她的活动造型、穿搭开始被奉为样本,在社交平台上流传。与此同时,公众见到了这样一个乔欣:率性、敢言,众人忙着打安全牌时,她尽力发出自己真实声音。职业生涯很长一段时间里,“谨慎”是她的关键词。近来,“大胆”开始占据上风。
今年夏天,乔欣学会了一项新技能——掼蛋。这是一项四人牌类游戏,两副扑克,两两组队,谁手中的牌最先出尽,即这队胜出。乔欣觉得掼蛋千变万化,很像人生。“有时候觉得这牌好炸天,自己简直要carry全场,结果却输了,有时候(到手的牌)烂得要死,我都要弃牌了,最后这些烂牌反倒能说上话。”
她原本不太打牌,偶尔春节时和家里人来上几局,“那种属于基本上抓到好牌就差不多(赢)了”。掼蛋则起落无常,充满了未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取胜关键在于沉住气,尤其抓到一手烂牌时,沉住气不放弃,同时开动脑筋,做好盘算和布局,就能把一手烂牌给打好。“谨慎也大胆”,乔欣这样总结,并认为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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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生涯很长一段时间,“谨慎”是乔欣的关键词。每次做选择和重大决定时,她会习惯性权衡利弊一番。从结果看,谨慎自有其可取之处,但乔欣坦白,过程中难免纠结,“选择A就怕丢掉B的好处,选择B又怕承担B的坏处”。她自我反省,纠结的根源还在于对自己的不信任,“你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觉得一旦选错就会全盘皆输。但事实是,很多时候就算选错,人也会咬着牙把自己拉起来”。
近来,“大胆”开始占据上风:竞技类综艺《全员加速中》,她毫不掩饰想赢的欲望;时尚场上,她已不是最初被大众认知时学生气的样子,她的活动造型、穿搭开始被奉为样本,在社交平台上流传。与此同时,公众见到了这样一个乔欣:率性、敢言,在众人忙着打安全牌时,她尽力发出自己真实声音,并不乏现实的洞见。广为流传的是被问到年轻人如何平衡爱情与事业时,她一语中的道:“现在的年轻人就又有爱情又有事业了吗?有哪样搞哪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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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前行》里,她的诸多发言被当作金句在网上流传,被认为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互联网嘴替”的称号不胫而走。回头来看,乔欣并不觉得自己多清醒或是做了多有深度的表达,很多时候只是有感而发,刚好大家有了共鸣,她为这点共鸣高兴。
从小到大,乔欣一直算不上胆大的人,怕水、怕高、怕犯错,内心有非常小女生的一面,时常闪过“怎么办怎么办”的慌乱。于是她有意锻炼自己,无论对错,先去尝试,因为“世界对胆子大的人来说就是游乐场”。过去几年,乔欣觉得自己多少“被锻炼出来了一点”,但仍与“胆大”相去甚远。她无意执着于此,耸耸肩道:“我是胆小但会做大胆决定的人。”
也是这个夏天,乔欣习惯了网购。此前她很少线上购物,拿不准码,也不确定是否适合自己,挑来选去,更觉麻烦。购物网站上的“相似推荐”功能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比如你要买一条运动裤,点开一个页面,觉得不够喜欢,拉到下方会出现类似商品的推荐,你就可以在这一类别里选出你最喜欢的。”挑选时间被大大缩减,乔欣少有地体会到了购物的快乐。
从小,她便不爱购物,逛街也不耐烦。尤其遇到店家服务特别好的,“买两件东西搞一堆仪式在那边包来包去”,乔欣耐不住性子等。学生时代,同学们逛的时候开心,买到喜欢的T恤或裙子更是开心,乔欣没这个概念,她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也不觉得自己缺什么。“我逛街经常是看街,连店都不愿意进,站在门口看一圈,然后再往前走,再看一圈,属于什么东西都买不到的那种。”大多时候,都是姐姐或造型师在张罗,偶尔实在需要添置点物件,她都是速战速决,直奔主题,买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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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平台上,偶尔刷到那种又时髦又会买还肯花心思的人,乔欣便会生出一种想和对方做朋友的想法,“这样她买衣服的时候顺便帮我也买了”。她甚至动过给对方发私信的念头。“我也不是真的多怕麻烦,就觉得买东西这事不值得让我麻烦。”她对物品没有强烈渴望,有些东西买了就放在家里,也不记得用,偶尔心血来潮时想起,才后知后觉发现确实好看、漂亮、适合自己。“当初买的时候就觉得还好,反而是后期跟它们相处时,才会更多喜爱一点。”
这与大众近来认知的“时髦人”乔欣颇为反差。乔欣笑称:“不是追求时髦你就时髦了,这是我对时髦的理解。”她的印象里,只有少不更事那会儿,追求过一阵新潮,“什么东西都要买当季最新最潮的款”。人生绝大部分时间里,她不在意穿搭,也很少主动关心潮流趋势。从艺后也是如此。在她看来,时尚不是艺人的标签,你得把它呈现好,它才能成为你的标签。
*条纹Polo衫、白色内搭均为MiuMiu
Valentino 黑色半身裙
Versace 高筒靴
“我觉得在穿衣造型上,人了解自己比你追求时尚更重要。”早几年,她也试过不那么适合自己的造型,自认经历过一段漫长的试错过程。“有的衣服很漂亮,但你穿上它就感觉不是你,有的衣服可能现在适合,在更年轻的时候穿就是不行。”在一次次试错中,人得以了解自己喜欢什么、适合什么以及选择何种面貌呈现。
一直以来,相比逛街购物,乔欣更爱的是压马路。双脚踩在地面,抬头便能望到天空,无所谓目的地,人好像走在旷野里,只觉开阔、流动、踏实,没来由的快乐。她说,我真正喜爱的东西都比较虚无缥缈。
6月,北京东北郊的一个美术馆内,杂志的封面拍摄与一场名为“少女的收藏101”展览同时进行着。
如果时间允许,乔欣倒想先去逛上一会儿。因为想买一些画挂在家里,她最近正在广撒网地看一些艺术家画作。原来中戏的同学在清华美院读书,她也跟着一块儿去看了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的馆藏展览,瞥见了吴冠中的《荷塘(三)》,第一次感受到了残荷之美。
偏好的风格已然明晰。“喜欢浪漫一点的,特可爱卡通的不行,阴郁风格的好像也不适合挂在家里,我还是比较传统的中国人。”买画的决定迟迟未能落定。乔欣认为,这也是门大学问:你得了解这个画家,他的成长与心路历程,有没有在认真画画,然后才能做最后的决定。她决定再观望一阵。
*Shushu/Tong 白色衬衫背心
Loewe 灰色针织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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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gio Rossi 七夕限定系列sr1 平底鞋
曾经,她认为最好的东西都在未来,眼下并没什么特别或值得纪念的。比如出去旅行,碰到好看好玩的,她会想这有什么稀奇的,回去淘宝上搜一大堆,还不用自己拎回家。今年她的想法变了,“哪怕当时要花费更多精力,但那种心情是不可复制的”。
生活不在别处,当下即是全部,乔欣称之为今年认知上最大转变之一。它是因何而起,又是如何发生,她也说不准,就像生活里的诸多事由,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起承转合。但至少有一点了然于心:从今天起,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收获,或者一个微不足道的成绩,也要好好拥抱它、感受它。“相比物质,感受是唯一真实的,是你唯一那一刻真正拥有的东西。”
如果你有穿越时空的超能力,会选择回到过去重新来过吗?前不久,乔欣重温了一遍电影《时空恋旅人》(About Time),这个经典问题再次浮现眼前。
上一次看这部电影已是很久之前,记忆里并没有特别深的感触,这次重温,她发现大部分时空旅行的故事,最后归根结底讲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活在此刻。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Tim,起初选择一次次回到过去,但故事进行到后半段时,他开始把每一天都当作唯一一天来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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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纠结修改过去,不如投入地体会当下,这也是乔欣的答案。她总结自己前29年的人生,“到此为止我都是非常满意的,很跌宕起伏,也有成长”。笃定之下,另一层未被言明的意思是,即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与当初同样的选择。
在年轻人普遍不再相信爱情的当下,乔欣认为爱依旧值得被信赖。在她看来,独立女性和家庭生活并不矛盾,活着不是非此即彼的一个个目的地,它是体验而非结果。“婚姻也不是永远的事,把它当成一个阶段就好,真正重要的是在过程中提高自己抗风险的能力,如果有一天遇到那个人,想要做一些所谓不够理智事情的时候,你也有抗风险的能力,就去做。”
*灰色高领针织衫、黑色皮裙、黑色低帮靴 均为Louis Vuitton
她曾看到一句话,你要把自己当成女儿一样对待。乔欣认为在理,自省有时过于苛求自己。“如果是我女儿的话,我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她设想过如果以后真生了个女儿,她会对她说:“你想干嘛就干嘛,想搞事业就好好搞事业,我尽全力支持你,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去找你爱的人,别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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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采访中,乔欣称小时候自己是一个外刚内柔的人,现在是一个外刚内刚的人,她希望以后能成为一个外柔内刚的人——接受生命的诸多无常,但始终保有一颗打开的心,有好奇、探索的意愿以及始终还有柔软可以被触动。
摄影:Edwin Zhang
造型:张申
编辑、策划:范俊琪
撰文:Miya Qin
发型:纲子
化妆:李晨逸
制片美术:mia (一颗葡萄)
时装助理:季梦婷
场地鸣谢:X美术馆
封面品牌:Sergio Ros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