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载于《生活周刊》1562-1563期,转载请联系,并注明“来自生活周刊,微信号lifeweekly1925”。
年前,卫视热播剧《团圆饭》收官,网络点播率破4亿。在剧中饰演超级吊丝男宋一达的李光洁为此得了一个封号——“国民好大哥”。近来接受采访,李光洁对《团圆饭》的溢美之词,犹如滔滔江水。不了解的人,权当他不遗余力地推介自己的戏,可了解底细的人,深知《团圆饭》给李光洁带来的改变好比“脱胎换骨”。
也就是在2013年这部剧杀青不久后,一个媒体记者访问他时,大露惊喜之色,“我不知道你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变化很多很多很多……”起先,李光洁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人家用了那么多个“很多”,后来一算时间,正好就是自己全心投入拍摄《团圆饭》的前后。
他说《团圆饭》一个最直观的改变就是,自己从内向高冷男一下子变成了开朗健谈的“话唠”。“因为这个角色是个挺能聊,特别热络的一个人,脸皮比较厚,不拿别人当外人,走哪都吃得开。”在剧组里,和“宋一达”这个角色相处了6个月,李光洁也把自己变开朗了。“这可能就是我内在发生的变化。你对一个角色,付出很多心血,演员会赋予角色一些魅力,但同样角色也会成为演员的老师。”
有影评人评价《团圆饭》具有“无可救药”的喜剧气质,虽然“宋一达”这个角色向来都是一个“倒霉蛋儿”,人生经历很悲很苦,可是这却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戏,而是用一种很快乐的方式讲述小人物的悲喜和人生境遇。可是这部戏的幕后,李光洁却看起来很悲很苦。演完这个角色,李光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在家昏睡了两个月都缓不过劲儿来。而就在他刚进组的一个礼拜,还时常找不到状态,“亚历山大”到排泄不畅。那时,他从《第三种爱情》剧组杀青过来,突然从一个高富帅、豪车别墅的有钱公子,一下子转入一个收破烂的、一分钱要掰开两瓣花的吊丝男,一时有点开关失灵。“演员在表演时,都会在心里种下一颗角色形象的种子,刚进剧组的时候,这个种子我一直没找到,很难进入状态。因为特别喜欢,就怕演砸了,开始还有很多人质疑我演这个角色,无形中就给了自己特别大的压力。我也跟导演说,请给我一周时间,如果我还是进入不了状态,会主动辞演。”
这部戏对李光洁自己来说,戏份很重,更像是出道15年来的一次总结性的汇报表演。“选择宋一达这个角色,本身就代表了我的一个态度。我喜欢导演徐纪周讲故事的风格,我觉得这个角色特别真诚,他经历过的所有事件,曾经在我的个人经历中似曾相识,我很相信这个角色,他身上拥有很多正能量,能影响到观众对生活的态度。拍这样一个角色,比起单纯追求收视率的角色,我觉得更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李光洁的成长经历多少和“宋一达”有种亲切感,他也有一个弟弟,在家就是一个大哥的身份。“我们都是从外地三线城市到北京上大学,来自普普通通的家庭,从什么都没有一点点打拼自己的未来,和宋一达很像。虽然宋一达是一个收破烂的,也会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遇到家里所有人的困难,他都会积极面对,去过好生活。对于弟弟妹妹,长兄如父,虽然很穷,但很快乐。”
当卫视放完最后一集《团圆饭》,李光洁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别便扭,“这部戏拍了将近6个月,14天不到就演完了,从拍到播,前前后后有三年的时间,心里还是挺失落的。演员更希望自己的心能够open一点,像宋一达这样的角色,我在看到这个剧本之前,打死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物,演员只有看到文本之后,才会拍着大腿说,这才是我想演的角色。”它也成了李光洁越来越热爱演员这个职业的重要理由,在单位时间里可以经历不同人的生活轨迹。
因为把自己掏得太空,以至于后来几个月他都没能量接拍新戏,甚至有些迷茫。“面对下一个角色时不知如何下手,我需要一个事情能让我心无旁骛地只面对表演,舞台剧就是一个最好的方式,可以给我充电续航。”那段时间,他有了一个愿望,想自己弄一部话剧,当时还不认识导演田沁鑫,只是找了几个剧本都不太合适,大概一个月后田沁鑫导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找上了他。
去年年底,《罗密欧与朱丽叶》结束了全国巡演,几乎一整年,李光洁都奔波在路上,一年跑了40多个城市,差不多3天一个城市,一直不停地收拾行囊奔赴各地。演话剧的好,对他来说就是提供补给自己的养分。从这个角度上说,要不是《团圆饭》把他掏空,便不会有舞台上的“罗密欧”。他承认,只有在话剧舞台上演员才能真正单纯地享受表演带给他的快乐。那种个性的张扬,那种忘我,那种信马由缰,是电视剧和电影都无法给予你的。
有时看到明星回归话剧舞台,出演明星版的话剧,可是已经是电视剧里的“腕儿”了,完全不需要用票房再来证明自己的演技。但对于李光洁来说,重返舞台是他向内的思考和自我发现。他说:“演员要对职业存一份敬畏心。说得通俗一点,这是我的饭碗,我得把我的饭碗端好了,不能一直在消耗,还需要不断充电,这是心理的一种感知,一方面这些感知来自于生活,我在生活中碰到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事,积累了我的心理感受,另一方面对于表演的技术性总结,感受力、表现力等等这些,这是两条腿走路,你需要不断追问自己这些东西丢没丢?舞台就是这样一个方式,它能锻炼一个演员的演技,可以塑造他的个性,还能拓展他的魅力,这些都很重要。可是这些,其实跟名和利都无关,论名它肯定没有电影出名,论利那就更不用谈了。“在李光洁看来,这正是他爱舞台的原因——”它唯独需要对得起的是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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