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远方

文|花时玖

苏南刚走出精品店就遇见了熟人——蓝星电子陈总的妻子。

“顾太太。”女人率先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苏南笑着迎上去：“ 陈太太，巧啊。”

“是挺巧。”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处。苏南闻到她身上烟酒的味道，猜测她是刚从饭局上下来的。

“你这是陪陈总应酬去了？怎么不见他人？”

女人脸色微变：“顾太太，我离婚了。”

苏南错愕。

对方很快恢复如常：“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你叫我林爽就好。”

“那你也喊我苏南吧。这个太太，那个太太，像拍戏一样。”

林爽轻笑，指着旁边的咖啡厅：“一起坐坐？”

“好。”

苏南和林爽算不上熟悉，也不知是压抑太久，还是因为喝了酒，这位前陈太太对着苏南这个不熟的人倾诉了许多。

前陈太太的故事随处可见。学校里的金童玉女毕业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婚后，男方事业有成时，女方隐退，做起全职太太。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感觉不在，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最终，男方嫌弃妻子成了没见识、没理想的家庭妇女，出轨年轻、漂亮，又是名校毕业的女下属。

林爽叙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却让人莫名难过。

“苏南，我知道你和顾总感情好，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

“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完全陷进家庭。”

“你看我，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可到头来呢？”

苏南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于林爽前面的话，她赞同，不管男女，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一个人永远不能停止让自己变得更好，不单为了追赶伴侣。

可谁说女人生儿育女是为了男人？她怎么记得有本科普书籍上写过，孩子遗传母亲的基因更多。

最后是顾易北的电话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苏南原本只是抱着听八卦的心态，可出门后，看见街上年轻靓丽的身影，再看橱窗上映出的自己臃肿的身影，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危机感。顾小南出生后，她身材恢复得特别慢，会不会哪天也被嫌弃？

“唉……”她刚叹息一声，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叹什么气？”

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老公，指向橱窗上的影子：“我现在胖成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顾易北惊愕：“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南沉默两秒后，道：“我刚刚碰见陈太太了，她离婚了。”

顾易北忽然明白了症结所在。

“我不是陈凯。”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可谁知道以后呢？”苏南抬手捅他的脸，暗道，不公平，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易北脸上没有被岁月留下痕迹，她的体重却增加了二十斤。

顾易北沉默了几秒。大约产后激素失调，苏南最近一直比较敏感。

他沉吟道：“如果将来我变成秃顶大叔，你会觉得我丑，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为什么要嫌弃变胖的你？”他低头看着她，“人都会变老、变丑，我喜欢和你一起经历这些。”

这真是最动听的情话。苏南一瞬间心情舒畅，可很快，她的情绪又低落了。

“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小南……”顾易北打断她，“夫妻之间存在差距，都是因为两人的心灵不愿靠近。”

苏南一怔。

“不是陈太太成了家庭妇女，和陈总不在一个高度，而是陈总拒绝和妻子靠近。他追陈太太时，愿意了解化妆品、肥皂剧，结婚后为什么不能去了解妻子的日常？所谓的差距，不过是借口。”

顾易北抬眸，扫视街上：“这世界上有千百种人，就有千百种爱情。有些夫妻只要看着对方，相濡以沫，便是一生；有些情侣携手前行，一起去远方。这些都是正确的。”

好像，真是这样……

心上那块石头忽然落地。苏南笑了出来，忽然想起什么：“那你呢？”

“我？”顾易北缓缓勾起嘴角，目光深邃，眼神炙热：“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要去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