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不够时尚?那是因为你买得太多了 亲!

总觉得自己不够时尚?那是因为你买得太多了 亲!

青阅读 欧美女星 2018-01-05 13:03:13 712


我们正生活在一个“衣”满为患的时代。


Topshop、H&M、Zara、Espirit、Mango等品牌创造了“快速时尚”的模式:更短的生产时间、更快的上市速度以及更短的时尚潮流。在时尚大牌们的各种营销策略下,你买进了一件又一件其实根本不需要的衣服。仅以英国为例,每年完全没有穿过的衣服多达24亿件,平均每户每年丢掉26件还可以穿的衣服。


而更为严重的是,疯狂购买、买了就丢的消费习惯的背后,是一个个不忍直视的现实:大量的血汗工厂的背后是超时加班、没有工资保障、强迫劳役、虐待、童工等人性灾难;华丽皮草与血淋淋的动物虐待难脱干系;看似“天然”的棉花无论在种植还是在制作过程中,都不那么“天然”;为了获取更多的羊毛和皮革,大肆养殖羊和牛已经导致沙漠化、温室效应、雨林面积减少等生态灾难;丢弃的衣物如何处置已经成为一个难题。


我们比史上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购进了更多的衣服,但我们对于入袋之物却愈来愈少产生满足感。


*文章节选自《为什么你该花更多的钱,买更少的衣服》([英]露西·希格尔 著 王芷华 李旻萍 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10)。文章已获得三联书店三联书情微信公号(sanlianshutong)授权





肥了衣柜,瘦了风格


文 | [英]露西·希格尔


你现今对衣服的需求量,大约是1980年时的4倍之多,一年花在衣服上的金额,至少为625英镑——不过记住,这只是平均值。当然,你也会得到许多收获(或者直白地说,收获指的是衣服带来的磅数重量),在一年内将累积出28公斤的衣物(再次声明,这是平均值),估计英国一年内所消费的全新时尚,加起来的重量达172万吨。然而,真正吓人的是,几乎同等量的衣服会被你草草地扔进垃圾桶里。


就算你坐拥丰腴、澎湃的衣柜,以及关都关不起来的抽屉,但冷静思考下来,你并不会对所拥有的感到快乐。这让我想到自己当时为了努力跟上2009~2010年时的冬季潮流而买的那(两条)闪亮绑腿裤。你常常会在自己的壁橱中发现那么几件不禁让你困惑“我当时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会买下这东西?”的衣物。我们比史上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购进了更多的衣服,但我们对于入袋之物却愈来愈少产生满足感。这正是因为我们成了如此被动的消费者。我们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然后随俗从众,接着就像所有人一样,选条队伍排进去,然后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提款机前。


脑袋清醒时我会反省,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若是宽容一点,我会说自己在过去20年来的挥金如土当中至少还捡到过一些好东西。要是讲得刻薄一点,我的衣柜根本是个丢人现眼的垃圾堆,那里面绝对有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材质:人造纤维、棉花,还加上一点点的羊毛。在风格以及观念上,也同样有着类似的混淆不清。显然我对我的衣柜投入了时间、金钱与心血,但在20年疯狂的消费时尚后,我能端上台面的有什么?很遗憾,我衣柜里真正有价值的服饰大概少得可怜。坦白说,我的许多衣物注定要流向掩埋场,而非留给子孙。


时尚狂热


所有产品的历史皆会丧失,所有产品、商场、制造商与消费者的堕落将不可避免。


2007年5月,眼见一间紧临牛津圆环站的店,在前身为一家沉寂已久的伦敦百货公司旧址上重新开张,摇身一变,成了一座占地7万平方英尺的时尚帝国。其中包括76个试衣间,以及18座电扶梯。当然,开幕当天的女性消费者人潮可不是冲着装潢来的,而是标签上低得惊人的价格。买一杯拿铁加上一个帕里尼三明治的钱,就可以买到一双鞋子和一件外形不比名家款式逊色的礼服裙。


Primark的成功在于,它创造了这个时代的人们能够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潮的流行服饰的历史纪录,光是这点就值得大大称道一番了。但发生在牛津圆环店开幕当日的事,还更加精彩。你应该可以想见,店内价格本来就已经低到不行,但在外头几乎清一色兴奋不已、接近疯狂的女性顾客群中,不知怎么地竟流传起一则传闻,说里面在进行大特卖,所有服饰一件1英镑,场面从情急不已的消费者争先恐后地抢位子开始,逐渐变得失控。焦躁的年轻女性你推我挤,拉扯头发,并在走道上扭成一团。最后动用了骑警来疏导群众,两名前来购物的民众被带上救护车接受治疗。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一件1英镑”的传闻究竟从何而来,荒谬的是,这些发狂般的消费者其实只要沿着街走到下一间Primark分店,就可以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地用同样的折扣买到同样的商品。


“时尚,说穿了不过就是人为的传染病。”1906年时乔治·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就这么轻蔑地宣称。说真的,当时的他并不是直指着时尚产业说的,因为事实上在1900~1938年间,英国的服装市场正处于停滞状态,因此,萧伯纳并不是因为看见拎着来自各家大包小包的袋子,同时挽着最新时髦“必买包”的年轻女孩摇摇摆摆地搭乘上大众运输工具,才这么有感而发的。可是把他的观察用来描述今天的时尚现象仍有如预言般的准确。现今我们确实达到一个分水岭,购买衣服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冲动,而非出于对风格的喜爱或者崇敬。“然而需求,是可以被灌输的,”这位留着大胡子的伟大剧作家继续说,“这点完全被时髦的商人所理解。对他们来说,要说服消费者在旧衣服还没穿坏前就换上新衣以及买下他们并不真的想要的东西,易如反掌。”最终,“时尚的心理学成了一种病理学”。乔治啊,谢谢你曾经警告过我们,你大概不会乐意见到我们的衣柜现今成了什么样子。


但我们没有听智者的警告。那股融合了名人光环与平民价格的时尚潮流已经席卷了英国的主要商区,任何一个新产品的发布会只要同时包含以上这两种元素在内,几乎就成了招徕更多女性蜂拥而至甚至需要警察维持秩序的保证。2007年,凯特·摩斯(Kate Moss)短暂出现在位于牛津圆环的Topshop内,发表第一个以她名字命名的系列时(这个品牌的估计总值为300万英镑,并使Topshop的销售成绩大增10个百分点),专栏作家玛丽·瑞德(Mary Riddell)观察了这被称为“凯特日”(K-Day)的一天后形容,“就算是Godot挟带着第一台PS3游戏机以及实现世界和平的秘方降世,都不会比这件事更受到期待”。


尽管在凯特日之后不久,“莉莉日”(L-Day,歌手莉莉·艾伦[Lily Allen]发表的一个服装系列)紧接着上场,但我引颈期盼的还是由大获成功的瑞典零售商海恩斯莫里斯(Hennes and Mauritz,一般简称H&M)所策划的“卡沃利日”(C-Day),届时将由“明星专用的设计师”罗伯特·卡沃利(Roberto Cavalli)为识货的一般消费者所发表的“华丽系列”。


这类运用王牌设计师的吸引力打造高级时装的氛围,挂上自己的牌子,再以亲民的价格提供给一般民众的手法,H&M可说是个中翘楚。它们初试啼声是在2004年与卡尔·拉格斐(Karl Lagerfeld)合作时,如同在时尚界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时尚记者苏西·梅肯丝(Suzy Menke乔治·萧伯纳)在《纽约时报》中所述,这样的合作“开启了一种媒体现象,在全世界各大城市都造成一波文化大地震,并吸引了人山人海的购买者”。当然,对一些高级服装设计师们来说,工作的性质也随之改变了——从前他们制作的作品数量可能是10~50件,但在和大众流行品牌合作时,他们突然间要增至成千上万件。在论及质量时,自然需做出让步,并且需要克服一些文化方面的差异。例如,我们知道卡尔·拉格斐显然不认为腰粗臀肥的女孩也能属于酷炫世界中的一员。因此,当他发现H&M希望将他的设计也以大号以及超大号尺码生产时,感到相当无奈,毕竟这些衣服原先是设定给 “细且修长的人”穿的(欢迎来到时尚世界)。不过,撇开这件尴尬的事不谈(H&M很快便以道歉回应),总体来说,这类明星设计师与主流店家的结盟似乎能使双方皆大欢喜。原因显而易见:对主流零售商来说,这么做能够燃起公众对任何与名人、与奢华搭上边的产品的狂热;而对一线设计师来说,也能有在大量主流人群眼前曝光的机会。罗伯特·卡沃利对媒体表示,他与H&M合作时,“将展现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招牌设计,并且提供具有品位的品项”。



最终,很遗憾,这个合作的结果真是一场灾难。当店门一开,魁梧的保安人员看来颇为紧张——一看就知道商品将被一扫而空。当狂热的购物者们开始推搡、抓夺、咒骂再直冲到收银柜台时,我一下就被围困于飞舞在空中的手肘间,等我接近残留下来的商品时,那个区早已被前面到过的人群蚕食鲸吞过。每隔几分钟,就会出现一组勇气可嘉的店员试图为那个区补上新货。不过当箱子一打开,试图拖出更多件紧身衣、雨衣和卡布里裤时,就会有人扑上来,鲁莽地从他们的手中扯走商品,自行撕开那层包在外面的薄塑料袋。如狼似虎的群众布满整层卖场,虎视眈眈地巡视着周遭的动静。当又一名从另一个仓库出来的不幸店员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能顺利进入卖场内的路,一进到里面,见到的都是留在地上的塑料袋以及满地横七竖八的衣架。此外,还有一些冷静、精打细算的买家,他们不分款式地拿了满手的衣服,而且什么尺寸都有,然后静悄悄地走到柜台结账。我后来得知,这些是电子商务网站易贝(eBay)的卖家们,只需要再过几个钟头,那些无法亲自来到这儿的人,就能够以一个更像是卡沃利品牌的价位来进行竞标了。


我茫然地拿起了一件上面印有斑马纹的衣服,正想来读一读标签上的成分标示时——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个“环保控”——一个年轻女人对我大喊着:“那是我的!”便直接将它从我的手中抢去,“我拿到了!”总的来说,我只是一个时尚爱好者,不是时尚圣斗士,而且我也不愿意为了这项调查而与人大打出手。对我来说,购物应该是快乐的,犯不着为此与人争执。于是,斑马纹小可爱就这样从我的手中溜到了她的手里,我也就这样从卡沃利的活动中黯然退出。



我在之后反思,我们无疑正经历着一种新形态的时尚/购物体验。这些事件诱发出了以下的疑问:我们是怎样让时尚走到如今这种更像是在足球场上的奔窜,而非走向可可·香奈儿主张的对典雅与细节的重视?当引颈盼望的长龙已经成了每年一月大减价的固定景观时,“暴动购物”(mob shopping)倒成了新现象。发生在Primark的那一次扭打,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起发生在英国的与时尚相关的暴动事件。类似的骇人景象出现在两年前,开幕日群众搏斗着抢入位于北伦敦埃德蒙顿(Edmonton)大型宜家家居店。让民众发狂的原因,是据传有50英镑的沙发。在我看来这似乎象征着一种新的堕落,当我们身处卖场时,便失去了所有理性的批判。如同生态界导师温德尔·贝瑞(Wendell Berry)所言,我们的世界正逐渐变成:“所有产品的历史皆会丧失,所有产品、商场、制造商与消费者的堕落将不可避免。”


贝瑞说得并不夸张,时尚的景观已经改变,并快速腐蚀着作为消费者的我们。事实上,随着人们对廉价衣物的崇拜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把数量看得比质量更重要,你很可能会把这当作一种正常的变化,而不是异常现象。接下来的挑战是,当我们被眼前那么多店家的袋子、那么多双的鞋子搞得目不暇接之后,我们往往不把它当回事,往往不会仔细看看我们崭新、巨大的衣柜并反思代价是什么。


购物瘾君子



从前人们购买衣服的方式,就是安安分分地配合着一个人的收入以及四季自然的变化。当时人们看待穿着、清洗与缝补的态度,与我们当今的消费模式全然没有一点共通之处。


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我们的消费模式、我们与衣物的关系出现了变化。学术界在2005年时留意到这个明显的改变。露意丝·摩根(Louise R. Morgan)和葛瑞特·毕尔维特(Grete Birtwistle)锁定了八个消费族群,调查了共71名女性的购买习惯,并且深入访问了18~25岁的年轻消费者,几乎所有人都坦承她们花的比从前更多;至于增加的比例,则是从一个月多出20~200英镑的都有。更叫人意外的是,她们完全没有计划要将所购之物保留下来。她们也承认,当买自廉价时尚的衣物破了、脏了,或有污点时,最可能被丢进的地方不是洗衣篮,而是垃圾桶。


从前人们购买衣服的方式,就是安安分分地配合着一个人的收入以及四季自然的变化。当时人们看待穿着、清洗与缝补的态度,与我们当今的消费模式全然没有一点共通之处。关于这点我感同身受:我也曾经属于那些贪得无厌的女性中的一员。正是我们这群人使得英国女性在服装消费方面,在2001~2005年短短4年之间大涨了21%。我还有塞满收据的鞋盒以及塞爆的衣柜可以证明我的“贡献”。这短短的4年也正是衣服价格神奇般下降14个百分点的时期,但我们并没有少买一些衣物,搭上降价顺风车省下点钱。事实上我们反而买得更多,得意扬扬、迫不及待地买回家中的衣服增加了1/3。另外,别忘了还有配件:匆匆瞥一眼我那由杂乱鞋子堆成的小山丘,里面有无带浅口鞋、运动鞋、橡胶靴(很明显地1双不够:我有4双),还有高跟靴(至于这有几双还不太确定,因为另有好几双还在硕果仅存的补鞋匠那里)。不过,这些购买行为显示出我已经跟上了一股惊人的全球流行趋势:2003年,英国花在鞋子上的总费用首次超过500亿英镑。现在我们每月购买的衣物量,平均是4.1件,要试着记起自己在上个月买了什么,有点像是要你去记起你吃了什么。你可能会否认说你什么都没买,但你可能无意间忽略了比如说随意拿起的那件背心,或是车站小摊前那件令你裹足不前的可爱小短睡裤等的随性购买行为。



没错,我也是上瘾者之一,不过当你知道似乎总是有人的症状比你严重得多时,不也是感到挺欣慰的吗?当我为了一个电视节目访问另一个也叫露西的21岁无业大学毕业生时,我还真是小心眼地暗自松了口气。尽管还没找到工作,身上还背着数额不小的学生贷款,这位露西坦承每月花在服饰上的金额在200~500英镑。当她让我一窥她的衣柜时,我唯一能说的是,她真的很爱买衣服。她会在几天前就先计划好要穿的衣服,她会从杂志上撕下她想要仿效的穿着——她对时尚是认真的。我也诚心欣赏她的品位:身为一个又高又瘦的金发女孩,她是天生的衣架子,也知道如何穿搭。她是那种即使已经囊中羞涩,但仍然有办法从旧货拍卖中挑出好东西,并让自己穿得有型有款的人。不过,她才不会冒这个险。造成她衣柜内有着大量且所费不赀的衣物的原因,是她坚决不穿重复的衣服。像露西这样经常出没在同样2~3家伦敦西区夜店的女孩,她需要许多不同的打扮来点缀她的社交生活。她说她的朋友会因为重复穿同样衣服的这项罪名,将她排斥在外。我一点都不怀疑她会常常像时尚杂志中“穿错衣”(faux pas)专栏那般,指责像凯莉·米洛(Kylie Minogue)这样的巨星将她的蟒蛇皮纹鞋穿了一次以上。


露西几乎没有一天不为她的衣柜添进些什么新品。挂在她展示给我看的衣柜里的衣服,有30%连挂牌都还没有拿下来,显然她根本就还没有穿过。2008年,乐施会(Oxfam)做了一项英勇的举动,试着鼓励像露西这样的买家捐出这类还没有穿过的新衣服。一项由乐施会及玛莎百货(Marks & Spencer)进行的调查显示,每10人中就会有一人承认,他们的衣柜里90%的衣服都没穿过,总计约有高达24亿件衣物从来都没有被穿过,只是挂在那儿积灰尘。其中又以只比露西年长一点的女性为主,即25~34岁女性,其挂着不穿的衣服的价值最高——平均每人拥有的金额约为228英镑。


4年前当我遇见露西时,她的志向是成为“大嫂团”中的一员。对于是谁发明了这个说法还众说纷纭。《每日邮报》(Daily Mail)宣称是他们,不过肯定是《红秀》(Grazia)让它流行起来的,无论如何,这词总是和迷人、魅力以及时尚脱不了关系。我不知道这是否依然是露西的人生目标,或许甚至她已经达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也将获选进入时尚消费之路中的英格兰超级联盟(Premier League)——具有代表性的店包括专门提供“大嫂团”和肥皂剧明星时尚所需,位于利物浦的梦幻精品店Cricket,店内备有从巴黎世家(Balenciaga)到马克·雅各布(Marc Jacobs)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家品牌。对周刊小报来说,它更具有源源不绝的时尚花边消息。我在2006年拜访过其业主贾丝汀·弥尔斯(Justine Mills),并问她,当诸如亚历克斯·库兰(Alex Curran,现在是史蒂芬·杰拉德[Stephan Gerrard]的太太)因为将金丝雀黄的Juicy Couture宽松运动服和太空靴(Moon Boots)搭在一起穿而受到抨击,当名人在时装媒体中出现负面评价时,对店内生意是否会产生任何影响时,她表示当然会造成影响,并且说:“在她登上所有最差穿着排行榜后,我们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


慢速时尚的快速死亡


我们把每件买来的衣服都与秀台挂钩。我们期望每样东西,不管是性感内裤、睡袍,还是上健身房时预备要沾上满身大汗的运动服,都要是最新、最潮,最好还是明星设计师特制的时髦货。


我已经记不起在快速时尚这种消费模式兴起之前的光景,但我的时尚品位是在那时奠定的。我确实回想起了某股想要穿得与别人不一样的渴望、那些穿着条纹紧身裤以及牛仔短裤时的热情。事实上,在那些年间,我绝对不算是生活在时尚之都的人。那时的我住在德文郡(Devon)、德比(Derby)及位于爱尔兰中心的马林加(Mullingar)。你能看出来,这些都不是所谓具有时尚风格的都市。但我不记得有过什么特别落伍或跟不上潮流的感受。当我回想20世纪80年代时,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想起《服装秀》(The Clothes Show)这个节目,从1986年此节目开播以来,我就是它的忠实粉丝。当它于2006年再次播出时我依然收看,甚至在几集讨论“良心时尚”(ethical fashion)这个主题时,我也受邀参与节目。矛盾的是,虽然再次播出的《服装秀》拍摄于消费者转眼间就能靠仅仅20英镑得到任何想要的造型的年代,但是,我再也感受不到当初的那股雀跃的悸动了。


20世纪80年代的人们也有追求时尚美丽的渴望,但你通常得耐心地等待,然后拟订计划,策略性地光顾位于闹市区的特定几间店,像是Miss Selfridge、Dorothy Perkins,还有Tammy Girl。还有些时候,你需要造访义卖商店、另类的独立零售商,或者陈列仅仅出现一次的商品的集体时尚商场,或是从设计师制作出的小量作品里精挑细选来搭配出自己想要的整体造型。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传奇精品店有Biba and Sex(顺道一提,它成功地在未将生产模式搞砸的前提下,对设计与时尚做出了革命性的改变),还有位于南肯辛顿(South Kensington)的Hyper Hyper那样的复合精品店(我应该声明一下,在此所指的Hyper Hyper是那座美轮美奂、绚丽奇巧的宫殿般的商场,唯有位于英国西北曼彻斯特的Aflx Palace可以与之一较高下。只有这两家店能够让作品不多的新锐设计师在黄金地段展出销售商品。它与2009年时突然在牛津街上蹦出的同名为Hyper Hyper的店家有着天壤之别。这家新Hyper Hyper店里充斥着合成的“实惠”服装,大多数衣物内所含的塑料成分浓到当你一走进店里,碳氢化合物的气味便扑鼻而来)。



那个时代的衣柜还有另一项重要特征,那就是当时我们的服装中绝大部分都是在英国制造的,甚至从纤维的加工到完成都在这里。从在索美塞特郡(Somerset)编结与缝制的皮革,到位于布拉福德(Bradford)以及哈德斯菲尔德(Huddersfild)的古代精纺工业(将毛纱变为制作西服的衣料),再到曼彻斯特为玛莎百货供货的高威公司(Coats Viyella),当时在衣服卷标上看到“英国制造”,那还并不是个多令人感到意外的标志。不像现在,那时看到的多数 “英国制造”代表的都是有勇气的设计师或制造商,他们身体力行“在地时尚”(home-grown fashion)的理念,通常很可能只是一家一人公司或品牌。直到十几年前,在可称为英国服装业巨头的玛莎百货中,仍有90%的品牌服装来源还是在英国。如果你还记得,那个牌子叫作St. Michael,而这也是玛莎百货唯一销售的服装品牌。“二战”期间,为了及时供给制服的产出,英国的服装制造商将发展成熟的各个分支集合成一条流水线,不过这并没有庞大到足以改变男装生产的程度,或进而影响到更能获利的女装。一定程度的外包作业一直以来是时有耳闻,好比将剪裁以及缝纫的工作(整个生产流程中真正的缝制作业)交给国外的制造商,但似乎也就局限在中国香港地区、台湾地区,以及韩国三地之间。事实上平心而论,我们这支由裁缝、机械工、打板师、整理工、色彩师、织工,当然还有设计师所组成的团队,在和平时代表现得相当不错呢。他们有完整的基础产业在背后作为支持——农夫提供绵羊与羊毛,屠宰场生产皮革,还有补鞋匠、修改师傅以及回收业者(过去他们没有今天的光环,而只是街上收破烂的)——这种种令今日讲求永续发展的环保斗士们羡慕不已。


接下来的故事你也知道。1981年时,英国的服装以及鞋业零售市场的进口数量只占售出总量的29%,但到了2001年,这个数字飙升到了90%。英国曾经自诩能够自给自足的成衣业,已然成了明日黄花。



不过造成过去与现在之间最主要、关键的区别,是在过去的时尚产业中,建有能够减轻压力的透气口,以及能够主导消费与生产步调的机制与体系。当时的生产模式严格地区别时尚与衣物的界限。整个体系的最顶端是订制服(couture),其独特卖点在于每件衣服都能绽放出精湛的手艺,都是设计师与制作者匠心独运的成果,而且最多只生产10件。最终的成品完全是手工的,而买家大概一直到完成制作过程的最后一步之前,都不会看到作品,而这也意味着服装秀一年只能展出两次。现今在纽约、伦敦、巴黎和米兰的时装周(以及哥本哈根、东京、多伦多和北京等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展出)都是按着这个步调运作的。


再次一级就是成衣(prêtàporter)。其生产速度比较快,设计与制作的过程更单纯,在设计上仍然保有独特性,也会有专业设计师的杰作,但制作过程相对工业化,成品往往被重复制成千百件。

更次一级就是处于中间市场的流行时尚了,在这之中有着高度的工业化,并且是从一个既定标准化的板型中取样。这些服装本质上都是基本款,然后再添加一点流行时尚的元素。它们在设计时就被赋予较短的生命周期:通常的设定是仅穿一季,即大约半年的时间,例如一个秋冬或春夏。


最后就是每天的日常衣物了:牛仔裤、T恤、毛线衣等这些每个人衣柜中都会有的衣服。


现今,我们把每件买来的衣服都与秀台挂钩。每个衣柜里似乎都应该有几件大品牌或大设计师的作品作为压箱宝。衣物和时尚之间的分野变得愈来愈模糊,直到现在,我们在使用这些字眼时,也时常相互交换着用。事实上,日常衣物都已经成了时尚。我们期望每样东西,不管是性感内裤、睡袍,还是上健身房时预备要沾上满身大汗的运动服,都要是最新、最潮,最好还是明星设计师特制的时髦货。



所以喽,我们的购买方式便以大量、快速、便宜为重。不仅全球家家户户的衣柜都拥挤不堪,其中的衣服也是买了就丢,丢了再买。一家荷兰学术机构于1998年做的研究显示,在荷兰,衣柜中每件衣服的生命周期平均为3年5个月,在这段时间中,它有幸被穿上身的总天数为44天。在没有更近的研究成果之前,要针对时尚在今日发生的改变进行评估是有困难的,但大家都承认,周期变得越来越短了。根据我们每年购买以及被丢入掩埋场的衣服总量来估算,许多衣服只有蜉蝣般朝生暮死的生命周期。


同时,越来越多像露西这样无薪、无业的大学毕业生沉迷于维持着名人般的奢华外表。而店内卖着普拉达(Prada)和巴黎世家的精品店Cricket离她太遥远。或许你会怀疑,不论露西购买的是什么类型的衣服,她能够维持这样的血拼还真是个奇迹。她能做到这点,多亏了另一个衣柜奇迹:快速时尚。



为什么你该花更多的钱,买更少的衣服

[英]露西·希格尔 著 王芷华 李旻萍 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6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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