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Me Too”正在改变整个娱乐行业。好莱坞一群强大女性已经创立了“Time's Up”,建立了一个法律援助基金,为在工作场合遭受性骚扰和性侵的女性提供法律援助,资助受害人讨回公道。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在今年的格莱美颁奖典礼上,音乐行业的高管Meg Harkins和Karen Rait并没有正式将音乐行业带领入“Time's Up”,于是,几名音乐圈的女性创立了Voices In Entertainment(VIE),这是一个音乐行业与好莱坞反性骚扰运动相似的姐妹组织。
国际著名的DJ Datsik成了近期全球社交网络上的热点,事情的缘由是推特用户Princesssjay在推特上放出了Facebook聊天记录,指向Datsik强奸了一名醉酒的粉丝,几乎所有的网友都倒向一边不断抨击Datsik。
据爆料,不管是在哪里,对于知名DJ来说,睡粉已经变得越来越常见了,比较夸张的是,有些大牌艺人甚至还要求主办方提供“女伴”。
如今电子乐的这种怪状听起来是不是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摇滚圈很像?
当躁动激烈的摇滚乐一响,狂野的舞台姿态与甩动的男性长发,加以吉他失真的震颤,荷尔蒙与肾上腺素齐飞,对于那个传统民谣渐渐式微,爵士乐的老套落伍提不起兴趣的年代,希望以更直接的方式发泄情绪的年轻人被眼前这种前所未见的场景既是心理震撼,也是生理冲击,而当这种冲击进一步转化为欲望时,征服舞台上的这个男人就变成了一种既刺激又富有满足感和成就感的事。
睡女粉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男性摇滚乐手中是很常见的,虽声名狼藉但不负有法律责任也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批判,不过在现在,女生们开始会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待这些事情。
2001年,Mötley Crüe乐队的自传电影《The Dirt》上映,影片内容主要围绕着Mötley Crüe乐队是如何成为历史上最臭名昭着的摇滚乐队之一。在乐队所描述的放荡生活中,在当年的他们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即使是最恶劣的事件——贝斯手Nikki Sixx几乎是以强奸的方式和一位喝醉的女性在沙发上发生了关系,然后他叫来了鼓手Tommy Lee以同样的手法再次侵犯了这位女性,而此事发生后,Sixx本人的声誉居然毫无影响。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在,一旦被公开或在社交媒体上被曝光,那他们将受到千千万万人的唾骂,甚至面临刑事诉讼。
去年11月,Brand New乐队的主唱Jesse Lacey在他们的英国巡演中被指控向一名未成年少女索要裸照,随后,他进行了道歉并取消了该次巡演。波兰的金属乐队Decapitated在他们的巡演巴士上轮奸了一名女子,接着也取消了巡演(他们否认这些指控,并于今年1月份撤销)。
其实在#Me Too运动之前,粉丝们就开始使用社交媒体来曝光那些音乐人的渣事,但是因为脑残或者男权主义,支持这种做法的人并不多,甚至在粉丝这个群体的内部都产生了不一样的分歧。
当然,粉丝们之间是有一条“鸿沟”的,一种是渴望能与偶像接触,甚至发生性关系,但有一种不是,他们希望他们的偶像是完美的。利兹大学跨学科性别研究中心的Dr.Rosemary Lucy Hill说,研究果儿的内心想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她举了Pamela Des Barres的例子,一个睡了Mick Jagger,Jimmy Page,Jim Morrison等摇滚老炮的奇女子,她写了五本书将她的经历记录了下来,其中最著名的是《I’m With the Band》的最新版本,将于四月出版。
Hill说:“我觉得果儿就是‘缪斯’(指一群美丽高雅、充满活力的年轻女性),她们觉得和音乐人聊骚谈性是他们接近音乐的最好方式。当你开始思考音乐和性之间的关系时,你对果儿的看法会有所改变,当然我指的是双方自愿的性行为,但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个自主选择的结果,因为你跟音乐人不是一个对等的关系。我觉得这些都是存在的,所以关于睡粉的问题才那么复杂。”
44岁的Roxana Shirazi年轻的时候是一位果儿,她在2011年出了一本书:《The Last Living Slut: Born inIran, Bred Backstage》(最后一个活着的荡妇:生于伊朗,熟于后台),都是关于她追求音乐人的经历,其中有Mötley Crüe和Guns N’Roses的成员。
她说:“我不是那种永远19岁的天真女孩, 28岁时第一次和音乐人上床,这种关系我很喜欢,我也想整天和我喜欢的人腻在一起,但是我不是在给他们‘服务’,大家也就寻欢作乐而已。”
虽然Roxana Shirazi对自己很自信,但她也了解这种生活方式黑暗的一面,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关系,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平等的关系,很多时候,你只是一个迷妹,而他只能在你上面,不管是在舞台上、床上,还是在思想控制上,除非你自己也是一位名人,否则你们永远不会在同一条船上。
在那本书中,她写下了她曾经被Guns N’Roses的键盘手Dizzy Reed进行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虐待,甚至为此她还堕胎过,但当时外界给她的反响跟今天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没人会去谴责他,反而是她自己被整个音乐圈的人排斥。
她说:“自从我在书中曝光了这些事,很多人一开始的反应是:干得漂亮。很多女性朋友给我写信告诉我她们也有相似的经历,并问我她们是不是也应该站出来。但是如果我去洛杉矶,那里有很多地方我不能去了,就好像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Lori Mattix,当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David Bowie时,她才14岁,之后她下一个情人是Jimmy Page。现在59的她说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成为一个果儿,甚至连乐迷她都不是,她跟Jimmy Page的恋情是她能感受到的最纯洁的爱。她说她一生只有一次性行为,也就是14的那一次,她描述起来就像中了彩票一样。
“我从没想过它有什么问题,但也许有。我过去常常收到信,他们告诉我他是个恋童癖者,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从来没有虐待过我,老实说,我过得很开心。”尽管如此,Mattix说起来这段回忆还是充满了矛盾的。
“我不认为未成年少女可以和男人上床,我也不希望任何人的女儿都这样。随着我变得越来越老,越来越愤世嫉俗,我的观点也在改变。”
Shirazi认为摇滚乐制造了很多让人堕落的机会,这也是那些年轻乐队所期待的。但是,在这个粉丝们开始质疑摇滚乐作为一种“男人荷尔蒙游戏”的时代,过去摇滚明星的某些行为确实会让一些乐迷感到不舒服和失望。
2014年,一名23岁的女子告诉《卫报》,一名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主唱用手机拍了裸照,在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下,把裸照发给了她。演出结束后,乐队成员住在了她的房子里。
“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爸爸已经睡觉了,只有我和我喜欢的乐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十几岁天真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几年后,她听到乐队另一名成员也向另一名女性发送了露骨的照片。”
去年10月,她向警方控告了这位主唱,但由于缺乏证据,这个案子没有被追究。这支乐队现在却越来越成功了。
但是,现在也有很多人仍然信奉果儿的生活方式,24岁的Becky说自己是华丽金属乐队Steel Panther的果儿,虽然他们有联系,但Becky没有跟他们有任何性接触。
“如果你是一名单身的摇滚明星,有脑残粉向你扑过来,你会不接受吗?我让他们在我的Bra上签名,我的上半身几乎是一览无余了,但是如果他们对我企图不轨的话,我会控告他们性骚扰,他们就麻烦了,但是这是我的错。”
那么,对于这些摇滚明星所属的签约公司,他们会不会对他们这些有损声誉甚至商业利益的行为进行限制禁止?
唱片公司Access Entertainment的经理Gary Lancaster说确实在合同里有这些条款,除非了是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利益损害的情况,否则关于“私生活”的条款实际上是形同虚设的,而且,唱片公司是随时都可以跟他们解约的,但是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因为“性”方面的问题而解约。
他们还有一个组织“The Musicians Union”,假如你受到了音乐人的性骚扰、性别歧视或者人身伤害都可以在那里投诉。
Hill对这个音乐行业上自上而下的政策到底会不会改善这种情况还有所保留,他觉得即使这些乐队有着良好的个人道德,但是那些男性荷尔蒙的游戏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了摇滚乐队的态度里。如果是那些经典的前辈乐队们开始与年轻乐队讨论改变这种态度,这些会更加有价值。
以前那些臭名昭著的摇滚明星有些现在已经承认并道歉了,但是年轻的粉丝们不太可能认为这样的行为是可以原谅的。粉丝们可能对他们曾经放荡的故事津津乐道,但现在他们想要的是:他们的偶像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对粉丝的尊重,这是摇滚乐辉煌的黄金时代的不可想象的事情。
当然国内的就要另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