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时其实有一段极度不开心的日子,不是忙不是辛苦,而是失望,原来北大清华什么的不是唾手可得的,原来浑浑噩噩是上不了一流大学的,原来每次重大的选择就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失去,无论选择什么,就立刻自动失去其它的选项。
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哭,自己躺在沙发上哭,对着爸爸妈妈哭,抱着好朋友哭。填志愿的那天,我自己不够勇气去填不被爸妈推荐,自己喜欢的城市里好大学的一般专业,一百个不愿意的第一志愿填了重大建筑学,不服从调配,之后全部空白。蛋蛋一下课就从隔壁班来看我,我在阳台上总目睽睽下抱着她又哭地稀里哗啦。放学之后,在我课桌边,从未那么近,前面说什么不记得了,末了那个人说:“我填西南政法吧。”我太悲伤也许没有反应,也许说了什么却忘记了。
后来,出成绩之前,任何时候我都这样说:反正提前批和第一志愿上不了我就重读。妈妈在一旁忧心忡忡又不敢多说什么,少年气象,本来就憋屈的不行,心想重读的话反而是给自己一个真正的机会呢。
等过完暑假,去了重庆,伤心归伤心,但没有那么难过了,山城不能骑自行车、脏、讲话不好听类似的小抱怨在一定程度上混淆视听,把我从深仇大恨中解脱了出来。太不记仇的我很快遗忘了高考的耻辱,天生乐天的投入了海绵一样的大学时代。
看书看电影听音乐,世界大了好多倍
刚入学不久,有男生因为暗恋同宿舍女生,慷慨的借我们电视看了一个月,那时候大家还没有买电脑,电视可以说很时髦了。我们整天蹲着看音乐台,某次听到了苹果女王的歌,被击中,然后她就成为柚子之后第二个喜欢的日系歌手了。同宿舍有姑娘爱彩虹,我可以听但是还好,好感度同林肯公园。很快有了电脑,那时候网上下载东西还很方便,开始去各种音乐论坛,也不认识谁,看到有推荐的资源,或者介绍可人,或者封面美丽,饥不择食的下载了大量的音乐。同时电影看得多了,电影配乐这一大块也是提供了无限的资源。比如莉莉周对别人而言主题词也许是青春残酷物语,是岩井俊二,对我则更多的是salyu~太多了,不能走时间线,必须分类梳理。
华语
那,时间不分先后排名亦不分先后的接触或爱上:雷光夏、陈小霞、陈升、何欣穗、陈绮贞、筠子、万芳、左小诅咒、苏打绿、陈珊妮、the tizzy bac、黄小桢、张悬、张潜浅、the little airport、彭靖惠、旺福、杨乃文、方大同、张震岳、太阳救星、蔡淳佳、巴奈、黄小琥
爱陈珊妮的时候,我分享青春骊歌给远在东北的盆友,她说只觉得前面叮叮当当的配音很奇怪,这是我们开始不一样的起点呢?还是我们本来不一样的被发现而已?后来,我推荐她麦兜,她说不好看。武林外传红的时候,她吐槽说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不过惊愕大于失望,本就没有预期过秉性相同什么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也就没什么值得忧伤了。
爱陈升的时候,最喜欢风筝,觉得最像他,我觉得我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态,卑鄙的希望既自由又被牵挂。后来毕业到广州,有一年跨年有他的小型现场,我竟然担心演出结束太晚回家不安全不敢邀约朋友去看。我后来长更大,明白这其实不是怕不安全,只很难开始去做从未做过的事,好像身体和心理有一种“初次启动”困难症,不受外界实际情况影响,且只对“食物”这件事情免疫。
与其说爱张潜浅,准确的说是爱《倒淌河》,到毕业工作,旅行去青海湖,在车上路过一个地方,叫“倒淌河”,瞬间鼻酸到头顶,和吃了芥末一样。自己放大了瞳孔,满脸欣喜却没有任何人可分享,那时候也没有智能手机,无处宣泄便过度放大感动。
大四的暑假我一个人去成都一家陌生的公司实习,陪我一个月的除了暧昧的小哥哥还有哈雷妈妈,一个月只听哈雷妈妈(陈小霞)!那时候多年轻呀,竟然也懂“青春只剩一段未完的爱恋,偶尔像被风卷起的落叶,落在心口上,像一滴被忍住的泪”,“你种的爱 长成遗憾 果实像泪光闪闪”...
我有段时间几乎可以唱满张悬每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歌,虽然总是号称即便是流行音乐,音乐本身的方方面面也是比歌词重要很多倍的,但是仔细想想,前面说的陈小霞当然是旋律一级棒,但是完整的歌曲也至少一半功劳归歌词,张悬的曲个人特色太明显,和弦非常类似,好在她只是和自己类似,至少在华语卦是独特的,歌词的部分,她大约也是个希望绕口逻辑的文字作女,不那么顺畅,不那么符合语法,一点点的跳跃和别扭,配她的曲,也合我的语言习惯。毕业以后有看了一场她的小型现场,真人美。
开始我想分流行怀旧独立三个类别来讲华语部分,然后想到了万芳,我无法让她独立存在三类中的任一类。她唱八点档电视剧主题曲出身,被大部分人记得的是《新不了情》。我听完她的金曲,爱《我记得你眼里的依恋》《碧海情天》《爱上你给的》这样的八点档片尾曲,也爱《温哥华悲伤一号》《就值得了爱》这样的都会情歌,也爱《相爱的运气》《孩子气》这样的温暖小品,包括后来更不顺耳朵的《阿兹海默》...香港有林忆莲,台湾有万芳,我是这么觉得的,作品量、作品重要性、纯演唱多于创作、一直保持并扩大的可能性。
好像每个名字都可以写一段,留到以后吧
日文
椎名林檎、salyu、夏川里美、土岐麻子、小野丽莎、铃木重子、熊木杏里、手嶌葵
我们在宿舍反复大声的放椎名林檎、柚子、彩虹乐队,都蛮爆裂的,也亏得宿舍朋友们海涵~日文有买书但是一直没有真的开始学,听不懂歌词有什么关系,音乐有自己的表意系统,且语音本身有自己的节奏,发音本身配上语气也是有情绪的。虽然没有人问,但是也许有人会好奇听不懂歌词,乐趣在哪里呢?前文算是自问自答啰。
salyu爱的时间不长,不看岩井俊二以后,好像也不听她了。salyu属于工整的靡靡之音。
时间久了,遗留下来依然爱的和新爱的(高桥优)日系,都是爆裂的躁动的、过分热血的。这似乎也符合我对日本文学艺术的胃口,不太喜欢物哀的、伤怀的、小心翼翼的那部分日本美学,喜欢明亮的、幽暗的、混杂的、对抗的、似乎流于表面实际是不经加工的那部分日本美学。这么一分析,不只是日本美学,我的整个价值取向美学取向好像都不是那么在意温柔、优美、传统等这些温和的、舒适的词语。
英语
这部分太多了,只怪世界英语区太大了。没有办法去一一列举。很多是某张专辑让人喜欢,或者只某首歌。
radiohead是到现在听到还会觉得天呐好爱,大学时候买的打口碟《ok computer》,买的时候也并不认识他们,封面美,就拿下了。之后整个暑假用家里的步步高音响反复播放,妈妈爸爸包括邻居对此都未发一言,仿佛我放的只是讲英文的周杰伦
damien rice的《O》整张都可以唱,只差会弹吉他或者ktv出女生版。一开始最爱《the blower's daughter》,最后钟爱《eskimo》"so i look to my eskimo friend,i look to my eskimo friend..."~之后的专辑就一般般了。
radical face也爱了几年,后来专辑多少有点相似,就不再关注了。
刚入大学也听摇滚,但是久了觉得太平稳,少音乐上的冲击,不过U2一直是不错的,如果这世上没有Radiohead,我就会表白U2。
英语世界好听的歌太多,一般发现一张好专,基本就不用去挖这个音乐人的其它专,嗯,因为只有她或他的第一好才值得听,竞争太激烈,每个昙花一现的个人或乐队都剖心挖肝的献出自己最珍贵的一份创作,然后被遗忘被掩盖
英文的发音是顺滑的,有一种混沌或黏糊的劲头,所以我觉得爆裂感还是日文歌更适合,黏黏糊糊的、压抑的、呓语般的民谣啰后摇啰电子啰才是英语世界的本命。
中文歌是情怀,日文歌是情绪、英文歌是音乐本身?
大学开始还爱上了古典音乐,这一part也好庞大,势必是不能在这里展开讲讲。
一写竟然就凌晨了,家里断网两天,都不会生活了,要反省网络世界对人的禁锢!